“铭阁!”舒夜心头一震,惊道,“为什么皇宫密道的出口会出现在这里?”
他环视了一遍周围环境,发现自己冲出来的密道出口居然正好位于院中假山一处隐蔽位置,心神一凛,不由暗道:“看来修密道的那人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里有出入口,所以才修了一座假山,将其隐藏在其中。”
“看来,这密道一定隐含着不少秘密。”舒夜感叹着说道。
他步出假山,眼望着不远处那金光闪烁的‘铭阁’二字,暗暗心惊之下,不禁想起自己离开天凤城时,沈炼对自己的叮嘱。
“本来想尽量避开这个藏满秘密的地方,如今看来,是躲不过去了。”舒夜轻叹道。
以他目前的状况,先不论月公主的死活,只要他敢跃出这片园子,独自出现在灵都城中,恐怕还未走出两个街道,便会被满城搜索的羽林军和金吾卫发现。
如今之计,他只能求助于铭阁。
舒夜心思百转,知道别无他法,不由叹息一声,小心地离开假山,迅速跃到一处墙角,背着月公主,装作从墙外逃进的样子,惊慌地走向了铭阁炼制坊。
“站住,你是何人?”守卫在炼制坊门前的几名大汉陡然看见接近的舒夜,神色一凛,刀剑瞬间出鞘,拦在了舒夜面前,喝道,“擅闯炼制坊者,杀无赦。”
舒夜面对着几人,沉声抱拳道:“我和舍妹被一个凝气境的高手追杀,不得已才从墙外跃了进来,我们本是受贵阁阁主相邀而来,没想到临近铭阁,却遇上了仇人,致使小妹重伤……所以,还望几位大哥能够通报一声……”
“阁主相邀而来?”几人面色一寒,厉喝道,“小小少年,居然敢信口雌黄,你是真不知我铭阁的厉害。”
几人迅速逼近舒夜,刀剑锋芒毕闪,直抵舒夜胸前,怒喝道:“小子,若不说实话,兄弟几个便只能送你进阴曹地府了。”
舒夜不避不闪,冷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那张金色卡片扔给当前的一名大汉,说道:“这个证据可还足够?”
那名大汉接住舒夜扔过来的金色卡片,定眼一瞧,脸色瞬间大变,嚣张的凶焰立刻消散,急忙恭敬地向舒夜抱了抱拳,沉声道:“还望公子恕罪,小的立马通知阁主。”
他身边几名同伴陡然见他毕恭毕敬的态度,心神一凛,皆无比震惊,疑惑道:“老夏,你这是……”
姓夏的大汉沉默地扬了扬手中金色卡片,不等几人露出吃惊的表情,便转身疾步离去。
“那是……”几名大汉无比震撼道,“……阁主亲授的‘紫金卡’!”
他们心中无比震动,对于舒夜的态度,在瞬息之间,完全转变,变得毕恭毕敬起来。
舒夜所持的这张金卡,在整个铭阁中,都不超过十张,乃是铭阁中最尊贵的客人和职位极高的大人物才能持有的。舒夜能够出示此卡,无需证明他的任何来历,便拥有足够资格面见阁主。
随着那名姓夏的大汉离去之后,不到片刻时间,一名体格魁梧,身材极为高大的男子便在十几名大汉的跟随下,来到了舒夜跟前。
“你便是舒公子?”他眼中精芒闪烁,沉声问道。
“在下舒夜。”舒夜沉声回答,“我和舍妹被金吾卫和羽林军追杀,不得已逃入贵阁,还望阁主能收留一二。”
“没想到你这么年少。”男子面露震惊,哈哈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他迎步走近舒夜,高兴地说道:“你是我阁中贵客,你能来我铭阁,我林铨乃是求之不得,哪还能拒绝。”
“多谢林阁主。”舒夜沉声谢道。
“以前虽未见面,但你却早已帮了我铭阁大忙,应该我谢你才对。”林铨双眼含笑,“叫我林大哥就行,阁主终究是见外了。”
他手掌一招,不等舒夜应答,便迅速命令手下收拾阁中客房,将舒夜迎进铭阁正厅之中。
“舒公子在灵都城消无声息地躲藏了两个月时间,怎么会突然被羽林军和金吾卫发现?”林铨好奇地问。
舒夜知道铭阁消息灵通,肯定早知道自己杀害王析的事情,见他询问,也不吃惊,沉声回答道:“我终究势单力薄,灵都城就这么大,以王丞相的能耐,搜索了两个月时间,将我找出来也不足为怪。”
林铨点了点头,应道:“那倒也是,只是听说令妹白姑娘至少拥有凝气境的修为,怎会被伤成这样?”
他见舒夜背上的少女一脸苍白,毫无血色,整只手臂全然被鲜血染红,便知其伤得不轻。
舒夜暗道一声侥幸,对方只认出了自己,却并没有认出月公主。
他不假思索地胡诌道:“王丞相找来了流云宗的帮手,我二人逃出来时,舍妹先与流云宗的高手激战,然后大意之下,才伤在了羽林军的箭羽之下。”
林铨将舒夜话中的信息与铭阁自己查到的情报一一对应,见他所言丝毫不差,不由放下了心中所有的戒备,劝慰道:“我已差手下疾往城中寻觅名医,令妹只是受了箭伤,失血过多,一时半会,并不会危及生命危险,舒公子不用太过担心。”
舒夜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告别了林铨,便背着月公主来到了对方所安排的客房之中。
他推门而入,小心地将月公主放在房间床上,为她重新包扎了一遍伤口,便一心等待着医生的到来。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一名大汉便带着林铨所言的名医敲响了房门。
舒夜拉开房门,将那名医让进屋中,引至月公主床前,就让他迅速为月公主诊断。
那名医端坐在床前,仔细诊断了片刻,才提趣÷阁开了一剂药方递给舒夜,然后从药箱中拿出一些专治创伤的名贵之药放在桌上,沉声说道:“这位姑娘虽然被箭羽贯穿了肩胛,但好在没伤到其心脏,只是失血过多,体能衰竭,并无生命危险。”
他说完,将桌上的药仔细清点了一番,才开始叮嘱舒夜:“这些药,你现在先熬给他喝一次,让她安安稳稳沉睡一天,待到明日此时,等她体力恢复,应该就可以醒过来了;只是……这等严重的箭伤,恐怕需要仔细调养两个月时间,才能彻底痊愈,而且这段时间内,切记不要让她左臂太过使力,不然伤口再次崩裂,整条手臂就会彻底废掉了……”
舒夜见他废话不停,不由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应了一声,让等待在屋外的大汉迅速打发走了对方。
随后,他便拾起桌上的药材,无奈地做起了烧水熬药的小厮。
好不容易将药给她喂下,挨到天黑,舒夜疲惫之下,正想休息一会,月公主突然发起了高烧。
他不得已之下,只能沉默地暗叹一声,继续手脚麻利地开始烧水熬药。
想及那名医所给自己的,全是些奇奇怪怪的山地药材,没一种可以直接服用,舒夜心中便是一阵烦躁。
他可以想到,自己今后这一段时间,都必须得如小厮一样照顾这位月公主,带着他一路奔波逃命。
好在大汉所请的名医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其所给的药,都是极为有效的药材。
舒夜一碗退烧药下去,月公主身体不一会,便不再那么发烫,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更是微微醒过来了一瞬。
只是她身体还是太过衰弱,不等问及舒夜身在何处,就再度昏迷了过去。
舒夜叹息一声,正要倚着房中桌椅睡一会,林铨突然亲自扣响了房门,将他迎到了一处密室之中。
“舒公子,深夜打扰,还望勿怪。”林铨满含歉意地看着舒夜,沉声说道,“此次约公子前来,所谓何事,公子想必心中已有所知……”
舒夜‘嗯’了一声,也不与他绕任何弯子,凝目说道:“林大哥让我解第三道题目,我不会拒绝,但我也有我的条件。”
“你说。”林铨双目闪着精芒,面露惊喜道,“只要我铭阁能够办到,一定能答应公子。”
舒夜见他问都不问,就直接一口答应,不由有些意外,沉声道:“第一,我和舍妹明日一早就要出城,还望林大哥能够帮忙;第二,第三道的答案,无论对错,我必须一个月后,才能给你答复。”
“一个月后!”林铨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才点头答应下来,“好,没问题,你的两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但第三道题的答案,你必须亲自送来。”
舒夜心中一奇,不知他最后一句话里有什么玄机,但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是骑虎难下,便也只能一口答应。
“如此……那就拜托舒公子了。”林铨小心地将袖底一张破旧羊皮递给舒夜,满脸笑意地说道,“一月之后,咱们再见,但愿到时候舒公子能够解出其中答案。”
舒夜伸掌接过,却没有打开,沉默地将之放入怀中,便返身离去。
“这小子……”林铨眼望着舒夜逐渐消失的背影,沉声赞道,“一身胆识和心智,真不是常人能及……”
他坐在密室木椅上,凝定心神,正要仔细揣测一番目前灵都城的形势,思量铭阁以后的打算,突然,一阵急促地敲门声骤然响彻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