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衡文为了自己的小事业做各种准备的时候,衡振华和周秀清这边也在打着小算盘。
在他们的想法里,分家,自然就是把衡文一个人分出去,现在住的房子衡振华自然要转回自己名下,当然,周秀清私心里想的是转到衡武名下,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
最终两个人商量出来的结果就是,把衡奶奶留下的老房子分给衡文,这套房子过户给衡振华,衡文自己的东西可以带走;以后每个月拿出三百块给家里做衡振华和周秀清的养老费;衡武结婚、买房、买车,他这个当哥哥的也要出一份力;衡振华和周秀清生病、住院等,衡文要出医药费。
其实说白了就是让衡文带着自己的东西滚到老房子去,新房没他什么事儿,以后有事找你出钱,没事儿你就不用出现的意思。
很快,就到了衡振华叫衡文过去分家的这天,衡文已经把卖盒饭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所以这天哪里都没去,一直在家等着约好的上午九点钟到了,换了一身目前自己最破烂的衣服,去了那个在记忆里印象深刻的家。
衡振华和周秀清这个时候也在家,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分家的条件,今天周末,不用上班,衡武也在家,不过他在自己的房间做功课。
还不到约好的时间,刚八点半,衡振红就拉着自己的丈夫杨智过来了,周秀清开的门,一看见小姑子十分的惊讶,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么?为了分家的时候少分给衡文,衡振华和她打算拿着长辈的身份拿捏衡文,所以分家这事儿都没有往外说,小姑子怎么会过来?周秀清顿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见周秀清愣在那里,衡振红得意的翘起嘴角,“哟,小嫂子这是不打算让我们进门啊还是怎么的?家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
周秀清一张白脸涨得通红,“没有……妹妹妹夫怎么今天有空过来?赶快进来。”说着,敞开门,周秀清将两人请进来。
衡振华在屋里就听到他妹子的说话声了,一张脸黑黑的,等妹子和妹夫坐下,周秀清给两人端了水过来,没好气的问道,“今天过来干什么?”
杨智在这种时候向来是不说话的,衡振红慢条斯理的拿起水杯,看了一眼白开水,挑剔道,“哎,我说小嫂子,我哥挣的钱不少吧?怎么我们来了就给杯白水啊?不欢迎还是怎么的?”
周秀清一听,脸也黑了一瞬,心想你也知道不欢迎啊,但是他在衡振华身边,一直都是知书达理的斯文摸样,心里再怎么咒骂衡振红,嘴里也得道歉,“振红误会了,今天真不巧,家里的茶叶刚用完,还没来得及买,要不我下去买点儿?”最后这句是一副小媳妇儿样的问衡振华。
衡振华把杯子重重的往茶几上一放,杯子和桌面碰撞发出嘭的一声,“想喝就喝,不想喝拉倒!你今天来到底什么事儿?”
衡振红哼了哼,不过倒是没有在说什么,她虽然不喜欢她哥,但是骨子里还是有打小存下来的敬畏的,“我能有什么事儿,今天不是你们家分家吗?我过来当看看啊。”
衡振华脸色一变,“谁告诉你今天分家的?”
衡振红抓了一把茶几上的瓜子,悠悠闲闲的嗑起瓜子来了,“衡文啊,他那天到我去看我的时候说的。”
周秀清眼里的恨毒都快把桌子射穿了,她不敢抬头,在那里装白莲花,拿着杯子的手指都捏白了。
衡振华脸更黑了,语气严厉的说,“他说让你来的?!”
杨智觉得自己再不说话今天这事儿估计又得闹起来,于是他赶在自己老婆说之前开口了,“小文没说,不过小红不是惦记着岳母临死前让他照应小文的事儿嘛。”说到这儿,杨智别别扭扭的往周秀清那里看了一眼,“所以我俩过来看看,分家是个大事儿嘛。”
周秀清差点儿被杨智那一眼给看的忍不住了,什么意思,不就是看她是个后妈,所以老婆子临死前都不放心自己嘛。还照应,照应个屁,你们这么多年是多看了衡文几回啊,还是给他交学费,给生活费了!现在在这装大尾巴狼来了!早干嘛去了。
周秀清自然不会想衡文有爹有妈,又不是孤儿,当姑姑姑父的凭什么给学费给生活费,她只觉得自己委屈的要命,好不容易找个铁饭碗的有房的男人,二婚也就罢了,带孩子也就罢了,嫁过来才知道房子不是男人的,是拖油瓶的!
衡振华脸上一阵尬尴,很快掩饰过去,“哪里算分家了,不过衡文大了,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毕业了不出去找工作,整天在家里待着,不是个事儿。把家里的东西说清楚了,也好激励他早点儿自食其力罢了。”
衡振红吐出嘴里的瓜子皮道,“哦,这样啊,衡文不是大学的时候就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了嘛?还要怎么个自食其力啊?我们来了听听也学学。”
衡振华和周秀清脸上都一阵青一阵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把人赶走不成,只好让他们俩留下来了。
可惜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九点之前,衡文还没到的时候,陆陆续续又来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也姓衡,是衡振华的堂兄弟,衡振中和衡振国,这些年几家人来往不多,关系一般,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见见,但说到底还是一家人。
衡振中和衡振国是亲兄弟,两人没住一起,所以是一前一后过来的,这两人爽快,进了门就说明是因为听说今天衡家分家,来给做个见证。这话一说,衡振华和周秀清就知道被衡文摆了一道,分家的事情他们不会说出去,那就只有衡文了,为这事儿,气的衡振华差点儿没摔杯子,但当着两个堂兄一个妹妹的面,这火是注定发不出去了。
比衡振华更生气的自然就是周秀清,她自忖能拿捏衡文,这么些年衡文的性子被她养的懦弱无能,实实在在没想到竟然在分家这事儿上被衡文给摆了一道。
衡文就在衡振华和周秀清强颜欢笑的招待客人的时候来了,周秀清脸色铁青的给他开门,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衡振华他大伯,衡振中和衡振国的亲爹,勉强的扯扯嘴角,周秀清也顾不上衡文和后边跟着的另一个年轻人了,忙把老头儿请进来。
屋里几个男人也坐不住了,都站起来迎接这位长辈。
老头儿满头白发,脸上皱纹横生,但两个儿子孝顺,所以气色红润,溜溜达达的走进屋里,坐在主位上,端起周秀清给端上来的水,喝了一口,扫一眼还站着的儿子、侄子和孙子,“都坐呀,今天不是有正事儿嘛!我就是来瞧瞧,不用管我。”
虽然老头儿嘴上说瞧瞧,但一屋子都是小辈儿,谁敢忽视他老人家啊,这不一发话,这些人才坐下。
客厅的沙发都坐满了,衡文搬了两张凳子过来,给和自己一起来的年轻人一张凳子,请人家坐下。
周秀清看着这个陌生人,不由得问,“小文啊,今天咱们处理家事,你怎么把朋友也带来了?”语气不怎么好,开口就质问。
那年轻人戴着个眼睛,穿一身西装,听周秀清问起自己,站起来斯斯文文的替衡文说话,“阿姨您好,我是晨光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李青,衡文请我来给你们家分家做个见证。”
这下,衡振华和周秀清脸色更不好了!分个家而已,竟然还请律师!衡文这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