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骁是怎么出现在秦禾身边的,连秦禾在内的几人都没看清。
只觉眼前一花,刚要道谢的秦禾被人劫了话头,林骁神情淡淡地扫了眼何遇:“她,我来送就行了。”
何遇余光一转,果然看见停在路边的黑色大众,他出来的时候还没注意到。
见林骁这么说,他笑了笑:“既然林先生这么说了,禾禾就交给林先生了。”他偏过头,朝秦禾淡笑着道:“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
林骁眉心拧了拧。
禾禾?
这个称呼从何遇口中听到,真是该死的不舒服!
他连打招呼的虚礼都省了,直接拉着秦禾离开。
秦禾挣了下手臂,没挣开反而被握地更紧,使得她脸色发烫,不好意思地朝何遇跟安清浅说:“遇哥再见!浅浅再见!”
安清浅欢乐地摆了摆手。
何遇脸上的笑容则显得有些礼节性。
秦禾几乎是被林骁暴力地拉进车里,她有些生气地挣开他的手臂:“你抓痛我了!”
“你跟那个何遇很熟吗?他为什么叫你禾禾?”林骁拧着眉问。
“我们合作拍过戏,他这么叫不是正常吗?浅浅也是这么叫我啊。”
林骁拧着眉,心想我管他什么深深,浅浅,那是女人能一样吗?他说道:“你下次再见到何遇,告诉他不准再这样叫你!”
“你管的真多!”
“你给我再说一遍!”
“你管的太多了!我交朋友,你凭什么管我?”秦禾怒道。真是说着说着就能想起他还没道歉的事,要不是看他脸色太黑,她现在就要下车。
林骁不止脸黑,胸膛也气得起起伏伏,对上秦禾毫不退缩的神色,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烦躁地摆手:“行行行!我不管你!”
“这样最好。”秦禾低声嘟囔一句。
顿时,林骁一口气堵在了胸口,气得咳嗽起来。
秦禾心虚,瞥见车门边上放的矿泉水,拧开递了过去。
林骁看见她这带有讨好意味的动作,才觉得气顺了些,接过矿泉水喝了两口。
秦禾等他不咳了,犹豫着说道:“有一件事,我跟你商量一下。”
林骁把眉一挑,这丫头还学会得寸进尺了?板着一张脸问:“你还想说什么?”
秦禾支吾了一下:“我之前拍的戏的片酬到账了。”
林骁似乎能猜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脸色恢复成面无表情,问她:“然后呢?”
“你给我租的房子挺好的,我想继续住下去。但是呢……”秦禾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双手递了过去:“这是半年的房租,我还给你。房东那边我跟他说了,续租的话,房租我直接转给他。”
林骁低头看眼递到自己面前的银行卡,没伸手。
他目光往上,看见面前的女孩,虽然有点怕他生气的意思,却没有退缩的打算。
他几乎可以料想,如果现在他把那张碍眼的卡片折断扔出车窗,不出半个月,秦禾就会找出更多的理由来告诉他,她要搬出去住了。
甚至先斩后奏!
秦禾心里有点忐忑,她能明白林骁的一些大男子主义,因为他来自千年前的梁国,能适应现代社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可她不是千年前的女人,她从小被教育的是自立和平等。
可林骁真要是不接这张卡,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
她小心地打量了下林骁的神色。
他的脸色几乎跟她想象的一样难看,在她看过去的时候,林骁也看了过来,神色极度冷淡。
两人对视几秒钟,林骁先移开了视线,拧着眉不情愿地接过了卡片。
秦禾松了口气,朝他投去淡淡的一笑。
林骁扭过头,对着车窗咳了起来。
果然是又气到了!秦禾抿了下唇,又把矿泉水递过去,试探地问道:“要不要再喝口水?”
林骁没回头,只伸手过来接矿泉水。
“你的手……”
路边的路灯投射出一点异样,秦禾立刻打开车顶的灯,灯光下,一缕鲜红的血迹顺着他的小臂流到手腕的位置。
林骁准备收回手,被秦禾拦住,拧眉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不小心划到了,一点小伤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林骁回头不甚耐烦地道:“你少气我几下,我宁愿多划几道口子。”
“你少糊弄我。”秦禾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两只手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收回去。
“你们女人就是喜欢大惊小怪。”
秦禾当作没听见,又低着头将他的袖口卷上去。距离手肘两厘米的地方,包扎了一层纱布。不知道谁包的,十分敷衍,鲜血早就将纱布浸透了。
这会儿还有血珠顺着纱布底端淌下来。
秦禾心脏一缩。
她抬头朝林骁看去。
林骁被她的目光看得极度不自然。这么点儿伤才哪到哪,以前领军作战的时候,被人捅个透心凉也不是没有。
他张了张嘴,想想又作罢,别说出来把人吓到了。
秦禾想起林骁的车上有药箱,让开车的李欣乐停一下车。
“停什么,把你送回去我们回去包一下就行了。”
“你的伤口还在流血!”
秦禾气鼓鼓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血都流成这样,好像不是他的一样,一点都不在意。
林骁拧了下眉,这丫头眼里不会是泪花吧?以往他就算是快死了,也没见有人哭,这么点小伤,至于吗?
他觉得自己想的没错,女人果然是个麻烦。
可眼前这个麻烦……
明明受伤的是自己,怎么感觉更可怜的是她?
前面的李欣乐回过头来说:“药箱里没纱布了,要不开回景泰小区去?那里有药箱。”
“好!”
秦禾立马答应下来,双手却没松,紧紧按住林骁手臂上的伤口,希望这样可以帮他止血。
林骁低头便看见她微拧的眉心,一脸担忧的模样。他的眼底流露出一丝无奈,还有一丝看不明白的情绪。
几分钟之后,车子开到景泰小区。
秦禾让林骁坐在沙发上,她去找药箱,回来要撕开纱布的时候,被林骁按住手背。
“这种事让阿乐来做就行了。”
“如果我说不呢?”
秦禾朝他投去一瞥,在林骁意外的目光下,撕开那一圈纱布,露出伤口的真容。明晃晃的灯光下,那伤口看起来格外狰狞。
秦禾的脸色几乎瞬间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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