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拉着龙肖纵身一跃,踏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转眼不见了踪影。
一路上,龙肖就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不一会儿见四处彻底黑下来,龙肖心里开始发起毛来,好半天才握住了腰间的匕首,心里终于有了些底气。清了清喉咙正想说活,却听到了女孩的声音:“你不用害怕,我带你走不是害你,而是帮你。我要带你去找你父亲母亲的故交,白家白玉佛。”
“京郊白家?”
“没错。”
“那我二叔会不会有事?”
“你那二叔跟着我们才是麻烦事,放心,我那些蜂等我们走了自己会散去。”
“你就是张四海的话,那我有个口信要给你。”
“张家十二年前就已经覆灭,我叫墨四海,口信我已经知道了。”姑娘踏着轻盈的步子,倒是龙肖的胳膊被拽的生疼。
“口信你已经知道了?!”龙肖惊讶地问道。
“嘘,不要说话,京郊白家到了。”姑娘拉着他纵身一跃,便进了白府的围墙。
很显然姑娘对白府的布局很是熟悉,虽然白府很大,四处挂着灯,姑娘依旧借着昏黄的灯影躲过巡视的家卫,七拐八拐到了一间房前。
房间里灯火通明,恍如白昼,雕花的房门敞开着,龙肖可以从外面远远看到,里面坐着一个面色白皙的中年男子。
四海领他走进房间,便径直在一边椅子上坐了下来,就剩下龙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厅堂中央,就像是个即将被审问的犯人。
两个人就这么眼巴巴的细细打量着龙肖,半晌没说一个字,偌大的房间,静的仿佛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叮当响。
这样被两个人默不作声地盯着,龙肖很尴尬很不舒服,他不喜欢这种任人摆布的情形,所以他想要改变这种状态。
很显然,大堂中央坐着的人,应该就是四海在路上说的那个白家白玉佛,自然在这个堂里是他说的算。
于是他看向厅堂中央椅子上的男人问道:“前辈,您是?”
中年男子冲他笑了笑,指着一侧的凳子对龙肖说道:“坐。”
实话说,看到面前这个中年男人对自己笑,龙肖心里并没有感觉多舒服,反而觉得这笑容里藏了些无赖和不善。大老远的把我从客栈强行掳劫过来,还要表现得一脸和善,不是很奇怪吗?如果是父母故人,难道就不能有稍微好点的方式?
但他没有露出半分不爽的表情,还是按照他说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最近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男人说话中气十足,干净沉稳,声音不露情绪。
龙肖不明白他的问题,他不知道男人所说的身体恢复指的是自己觉醒时受的伤,还是觉醒之前几个月发的病。
他眨了眨眼,想着这该怎么回答。
知道我前几个月发病的,也就只有爷爷和念儿了,难道他说的是这件事?刚才张四海说他是我父亲的故交,莫非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带着这个病根?于是他试探的回答道:“身体已经好多了,听这位姑娘说,您认识我的父亲和母亲?”
男人看龙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就知道他心里转了不少心眼,肯定对自己身份很是怀疑,不敢对自己说真话。于是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说道:“自然认识,而且是生死之交。”
对于男人的回答,龙肖希望是真的,但现在接二连三发生在自己身上得事情又让他不敢太相信。
其实龙肖骨子里就不是一个能够轻易相信的人。从五六岁躲在一边看村民围猎,到大一点亲自参与围捕,他见惯了山里野兽的奸诈,无论多厉害的猎手,如果被它们看似无害无辜的表现欺骗,往往会被它们突然呲出的尖牙利爪所伤。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龙肖问道。
“我也是找了十二年,到现在还没有音讯。”中年男人回答道,声音里尽量透着些诚恳的意味。
“十二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龙肖继续问道。
“皇族之争,家族之战,张家覆灭,你父母重伤隐世,你爷爷带你离开。”
“那找我来干什么?”
“保护你。”中年男人依旧慢条斯理的回答道。
听到这句话,龙肖觉得有些好笑,头一次听说保护别人是用这种绑人的手段,他抬头饶有兴致地看看坐在对面的四海,再看看堂中椅子上的男人,说道:“有二叔的保护,我很安全。”龙肖小声的说道。
“如果很安全,你就不会在这里了。”中年男子看他似乎对自己把他强行带过来心有不服,思忖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应该庆幸是我们先找到你,如果换作是其他人先找到你,你就真的危险了。而且,你觉得你很了解你的二叔吗?十二年前你父亲母亲重伤隐世,可有他一半的功劳。”
“不可能,他可是我二叔。”龙肖通过这些天和二叔的朝夕相处,知道二叔定然是真心对自己,绝不会有错,但是听到中年男人这么说,心里突然乱了。
他突然想起二叔在和自己说起十二年前之事时,很不自然的表情,再加上时不时若即若离的表现,开始心生疑惑。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知道我会来京都?”龙肖问道。
“自然是有人所托。”中年男子的话语依旧平静沉稳。
“是那个黑衣人?”龙肖继续问道。
“放心,我们不是坏人。你也不用太担心你二叔,他虽然有错,但是罪不至死,我们的人会让他平安离开京都。”男人面色变得更加温和起来,微笑着说:“以后叫我白伯吧。”
龙肖低下头想了片刻,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还许诺要保护自己,应该是没有什么坏处,如果真的想害自己,也没必要费这些周折了,如果自己再不表现得亲切一点,还真是有些不识时务入了。
“好,谢谢白伯。”
白伯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四海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像是司空见惯一般。
“白伯,可我还有很多事情不明白,能否为我解答?”龙肖继续说道。
“你说。”
“我的父母是谁?”这是困扰了龙肖十几年的问题,此刻问出来,龙肖内心竟然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的父亲,是水龙族的龙玺;你的母亲,是火龙族的也古紫月,皆是当今不世出的天才灵师。”
“火龙族?水龙族?”龙肖惊讶的重复道。
“知道为什么你会被天下宗派追杀吗?”男子继续说道。
“是因为十二年前的喃鸣?”龙肖反问道。
“喃鸣只是其一。还因为你的母亲将火龙族最宝贵的东西传给了你。”
“我哪里有火龙族最宝贵的东西?”龙肖上下打量了自己除了衣服便空无一物的身上,问道。
“你的体内有一个火灵,是火龙族传承千年的宝物。据说这颗火灵是上古神族的遗物,有毁天灭地之能量。火龙族自然想夺回火灵增强实力,其他家族想毁掉火灵来削弱火龙族的实力,无论那一边得到你,你都要死。至于喃鸣一说,对于大多数家族来说,其实不过是个毁掉你借口罢了。”
龙肖心里一惊,看来这个白伯对自己的身世确实是很了解的,甚至是解释了困扰自己很久的生病的原因。
没等龙肖说话,中年男子继续说道:“我与你的父母是生死之交,所以你要相信我。”
龙肖突然感觉脑子里有点乱,他静下心来仔细理了理,还是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正想要再问个究竟,突然闻到一股异香从外面飘来,于是抬头向门口看去。
只见门口站立一颀长的白衣男子。
那白衣男子看起来比龙肖要大上几岁,头微微上扬,自带一种傲气,面若秋水,眸子清澈明亮,唇红齿白,一双卧蚕浓眉给人一种浓浓的书生气质,龙肖见状心里不禁感叹,终于知道什么叫公子哥了,不仅长得标志,就连身上都是香的!
“父亲。”白衣男子向上座的男子躬身行了个礼,转头看了看龙肖,径直走到龙肖身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就是龙肖?”白衣男子向白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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