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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晚泽给杜乐淘打电话的时候,乔希在他身边,牟阳就在他对面。()他看着牟阳,心里暗暗地就有股火,明知他来者不善,当着乔希的面却不能发作,最后还是依着他的意思办,这让纪晚泽觉得有些窝囊,可到底也是好奇,不知道牟阳究竟意欲何为,便干脆捺着脾气,看看他最后想要个什么结果。

杜乐淘接起电话,起初听见纪晚泽沙哑的声音时,大惊小怪地直问他怎么了,不过,她立即感觉出纪晚泽语气里特意拿捏出的生疏态度,当即心下了然,想必,他这会儿不太方便说话,于是她便只在电话那边静静地听着,一头雾水地听纪晚泽问她有没有兴趣收养只小猫,她下意识地应了之后,对方便只是告诉她,“那你在家等会儿,暂时别出去,一会儿我和朋友过去给你送只猫。”

杜乐淘那边说妥了,他们出门的时候,却又是出了点儿意外,小猫在温暖的小屋里呆了一天一夜,这会儿大约意识到两个男人是要带它出去,十分警醒了起来,完全不让他们靠近,他们只要往身前一走,它立即就逃窜开,最后乔希把它抱起来,要递给纪晚泽,它就呲着牙,在乔希怀里喵喵叫着,直冲纪晚泽挥舞它锋利的小爪子。

纪晚泽要去拎它的脖子时,乔希却拦住,顺了顺猫咪身上的毛,抬头对纪晚泽笑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吧,省得它在车里再闹起来。”

于是,三人一猫就这么坐上了车。

一路上,纪晚泽心内都微微有些忐忑,忍不住揣测着,牟阳到底准备要怎么样,乔希的同行是不是也在他意料之中?他是准备当着乔希的面,来揭穿什么吗?可是他会么?他不是那样的关心乔希么?如果说自己不愿意伤害乔希,难道他愿意?又或者,他想借这个机会,抓了自己的把柄,让乔忠鑫知情,然后借乔忠鑫的手,结束掉他们这段婚姻,他便能抱得美人归?

纪晚泽这么一路心神恍惚地想着,再抬头,牟阳在他没指路的情况下,竟是已经开出了大半的路程,而且丝毫不错,他于是更加诧异,牟阳难道是暗中监视了他,居然连杜乐淘住的地方也知道了么?

“牟助理,前边路口左转,第一个路口掉头正对着的那个小区。”在没弄明白牟阳的目的之前,纪晚泽却又怕乔希多想,虽是心下奇怪,却还是装模作样地开口指了下路。

不多时,就到了杜乐淘家的楼下,纪晚泽按对讲门铃的时候,看见牟阳仰首正在往上看着什么,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是杜乐淘家的阳台,不及多想,门禁被打开,三个人便呼电梯上了楼。

杜乐淘开门的时候,分外诧异,门口浩浩荡荡的三人一猫,不知是个什么阵势,她勉强地笑了笑,跟乔希打招呼,然后询问地望向了纪晚泽。

“你乔老师捡了一只猫来,但是她不太会养,就想着送给别人,刚好你也喜欢,就给你送来了。”纪晚泽简单地给杜乐淘解释了句,看了看牟阳,又给两人潦草地介绍了下,便站在一边,看乔希把猫交给了杜乐淘,两个女人就开始里里外外忙着安置小猫。『*首*发』

“坐吧,牟助理。”纪晚泽指了指一边的沙发说,坐下后似笑非笑地客套道:“这么一点儿小事,还要麻烦牟助理跑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牟阳瞥了纪晚泽一眼,没说话,双眼开始打量眼前的客厅。

杜乐淘租住的这间房子,是套两居室,连带着十分宽敞的,被打通的客厅和餐厅,这会儿乔希跟杜乐淘在屋里大约是准备给小猫搭窝,有细碎的聊天声从里间传来,听起来似乎气氛还很愉快的样子。

牟阳默了会儿,站起身,往阳台走去,走到窗前,站住,眼神复杂地看向窗外。

屋里的两个人忙了会儿,乔希率先出来,“晚泽,咱们只想着带着猫粮过来,其余小猫要用的东西,全没准备,乐淘这边也没有,看来得出去买一趟,进来时,我看小区口就有家宠物用品店,我去看看吧。”

纪晚泽站起来说:“我陪你去。”

乔希皱了下眉头,“你还病着没好呢,还是别出去吹风了。”她说着,看了眼背朝着他们这边的牟阳,踯躅了下才又道:“不过要买的东西的确挺多的,不然我去问问乐淘,方不方便让你们先在这里等会儿,她跟我一起去一趟。”

杜乐淘正好这会儿从屋里出来,看着正在说话的乔希跟纪晚泽,有些局促地开口说道:“小猫……钻到床底下,不肯出来了。”

乔希听了一笑,“它到了新环境大概就是这样,那天刚到我家时,是专门往高处跑。晚泽,你帮着给抓出来吧,好不好?”

纪晚泽依言点点头,跟着她们进了杜乐淘的卧室,在床跟前弯□,探头往里看了看,便蹲下去伸手到床下去抓猫。

他之前一直病着躺在床上,起床后也没怎么活动过,又是因为牟阳的缘故有些心不在焉,一时间早忘了自己的肩膀昨天扭过,这样抻着手臂去抓猫,用力的一瞬间,肩头忽地一阵钻心的疼,让他猝不及防地痛呼出声,另一只手便扶上了肩膀。

乔希跟杜乐淘见了,同时都是蹲了下去,异口同声道:“你没事吧?”

真的是疼,可纪晚泽却也只好摇头,故作轻松道:“没关系,看来是姿势不对,扭了下。”

乔希帮他揉着肩膀,皱了下眉头,“还是昨天下午扭到的那边吧?早知道这样严重,晚上去医院的时候,应该也给你看看的。”

乔希这样说完,杜乐淘下意识地便脱口道:“你昨天结果还是伤到了?”

杜乐淘的话音一落,屋里三人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纪晚泽皱眉看着杜乐淘,杜乐淘不安地看了下乔希,而乔希的目光则是静静地落在纪晚泽的身上。

稍一愣怔,纪晚泽忙就起身岔开话题道:“让它现在床底下待会儿吧,一会儿拿了吃的放在外边,它自己就出来了,淘淘,你乔老师要去宠物店给小猫买东西,你跟着一起帮乔老师拿回来。”

杜乐淘自知情急下说错了话,连忙绽出笑容,拉着乔希道:“好好,乔老师,咱们买东西去,我觉得需要买个笼子,还有小窝,还有猫砂,猫薄荷什么的。”

乔希的注意力立即被杜乐淘吸引了过来,笑道:“看来,小猫交给你倒是对了,我没养过,都不懂要什么的,你还挺在行。”

杜乐淘点头,“我最喜欢这些猫猫狗狗的小动物了,以前我哥养,在家的时候,爸爸妈妈不让养,本来也说什么时候自己住,一定要养些小动物的。”

杜乐淘挽着乔希,边说边就出了门,纪晚泽走回客厅,揉着肩膀,望向牟阳沉默而僵硬的背影,不禁皱起了眉头。

纪晚泽从来不是个心机深沉的人,更年轻些的时候,他比现在更浮躁易怒,不懂得收敛情绪,如今,肩上扛了万信跟新采两处的担子,位高权重,没法再由着性子为所欲为,不得已下,人才渐渐沉稳了下来,可到底骨子里不是个心里能压住事的脾气,看牟阳牵起了今天的事,这会儿却又没事人似的,站在窗边看风景,不由得心焦气躁了起来,刚好乔希也不在,说话不需再顾忌什么,他便走过拍了下牟阳的肩头,干脆开门见山地说道:“牟助理,今天这通折腾,您到底是要干什么?”

牟阳缓缓回身,目光凛冽地注视着纪晚泽,语气里带着股嘲讽的寒意道:“纪总,如果昨天,您从这个窗口进来之前,没能抓稳,掉了下去,您为心上人这份情意,可真就是能感天动地了,可您这么做的时候,想过乔希没有,您的命愿意豁给谁,本是您自己的事,但从情人家的阳台坠楼身亡这样的事,纪总可以不要身后名,乔希往后的日子又要怎么过?”

纪晚泽的脸色猛地一白,抽气道:“牟助理什么意思?”

牟阳冷哼了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滑开屏幕,递给了纪晚泽,屏幕上赫然入目的是一张被抓拍的照片,而照片中的主角正是他,其时,他站在两个阳台之间的横梁上,一只脚悬空,人朝一侧歪去,正是最惊险的那一刻,被人抓拍下的瞬间。

纪晚泽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抬头狠狠瞪向牟阳,“牟助理这是在监视我?”

牟阳弯唇一笑,颇有些轻蔑地摇了摇头,“我想我恐怕没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来关注纪总的私生活,到底有多丰富多彩。这是我无意中在我的微信朋友圈里看到的照片,拍照的人,很凑巧的是我大学时的一位校友,又正好住在杜小姐对面那栋楼的十二楼,我这位校友并不认识你,也不认识杜小姐,发这张照片,只是无意中抓拍了个惊险镜头,发到圈子里分享的。”

纪晚泽紧紧地抿着唇,看着牟阳深吸了几口气,略平复了下情绪,才开口道:“所以说……牟助理今天特别过来实地考察,就是想确认下,这张照片里的人确实是我,也确实是在杜乐淘这里发生的事是么?”

牟阳看了眼纪晚泽,神色淡漠地别开了头,“就是说,纪总认了您跟杜小姐的关系,是么?”

纪晚泽有些难堪垂了眼睑,低头盯着阳台上地板的花纹,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他原是试图用示弱的语气跟牟阳解释下这些事,可话到嘴边,却又拧不过自己那点儿男人的自尊,再张嘴,话却有些冲,“这件事的确是我没处理好,我会尽快处理,但无论如何,这都是我的私事,我不认为牟助理有什么权利这样来干涉。”

牟阳对纪晚泽不善的语气,似乎并不介意,依旧沉着却冰冷地开口道:“纪总,我提醒过你,乔希很脆弱,而你也不要高估你瞒天过海的本事,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这个校友,微信的朋友很少,所以这张照片并没有多少人看到,更没有多少人注意,可是下一次呢?你怎么保证乔希不会知道,不会受到伤害?”

纪晚泽焦躁道:“牟助理,我说了,我会尽快解决。”

“今天,最迟明天,你立即跟杜小姐全部撇清,我今天并没想到乔希会跟来,不然,我一定要让你们当着我的面说清楚。”

纪晚泽本是心虚理亏,但是这会儿却也被牟阳咄咄逼人的态度拱的上火,当下气道:“牟助理似乎太越俎代庖了吧?你有什么权利来命令我这些,我又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倒是好奇,你到底是用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些话的?乔希的前男友么?”

牟阳脸色微微一僵,抿唇道:“纪总的意思是,还要跟杜小姐,继续纠缠下去么?”

纪晚泽一哂,把一直攥在手里的牟阳的手机,塞回到他中,然后咬牙切齿地开口道:“我的意思是,牟助理如果这么关心乔希,这么怕乔希被伤害,那你当初干什么去了?我岳父逼着乔希嫁给我的时候,你在哪?你爱她,你关心她,你当时完全可以跟我岳父抗争,或者是带走乔希。你眼睁睁的看着乔希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那时,你就不怕她脆弱,受伤害,承受不住么?既然你那时不管,现在你就更没权利管,乔希已经是我太太,她的任何事,都跟你再没丁点的关系,而我到底要怎么做,也更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纪晚泽的嗓子本就沙哑,这番话说得几乎声嘶力竭,吐出最后一个字之后,喉咙便再也发不出声任何声音。

牟阳静静听着,然后深深地注视着纪晚泽,这一刻,两个男人的脸色同样的苍白。

他们就这样僵持着,许久,谁也没有动。

只是,一个色厉内荏,脸上的锐气,在对峙中渐渐消磨殆尽,另一个看似一个平静无波,眼里却缓缓融入一抹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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