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他们三口跟谢婆子住一起,后来又另买了个宽敞些的宅子,三个人搬了过去,家里的仆人也是越添越多,烧火的,洗衣的,干杂事的。宏桂芹的小日子,倒也越显滋润了。可这些都是表面现象,都说有钱的男人,十有*都得耍弄幺蛾子。更别说是谢文远了,没钱的时候都能耍,更何况现在有钱了。包养个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为了这事,他们夫妻二人可没少吵架。
至于宏宝,那日子过的怎么一个惨字了得。整日被关在胡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他不想迈,那么些人看着,他哪里迈的出出去,加之胡柳儿有了身孕,他们也算是奉子成婚。胡家老头子,对胡柳儿的身孕精贵的不得了。严重声明,若是宏宝敢惹胡柳儿生气,一定是家法伺候,至于家法是个什么东东,不用猜也能想像得到,肯定不好受。
宏宝在胡家属于孤立无援,家里的仆人一个都不给带来,他身边的人,都是胡家的,试问,谁会帮他?鬼才肯呢!
宏有成对这个儿子也是失望透顶,没用又窝囊,还屡教不改。所以在宏宝成亲的一个月后,他果断娶了府里的婢女,就是那个叫春桃的,为此宏宝娘不知哭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上吊都闹了好几回。说实话,她是最苦的,儿子白送给了人,老头子又要另娶小妾,对她的打击,怎可谓不大。
可是再闹又能怎样,聘礼都下了,宏有成是先斩后奏,先把风声放出去,让宏宝娘就是想反对也没法子。娶了小妾,宏有成整天乐的屁颠屁颠,走哪都把小妾事着,春桃长的也算水灵,做婢女的时候倒是没瞧出来她有哄人的本事,当了人家的小妾,这哄人的本事自学成才,把宏有成哄的昏天黑地。娶了新人,便将宏宝娘抛到脑后,再没去她的房里睡过觉。
客栈的生意稳步增长,李武自打那次抓贼事件之后,不敢再贸然对他们采取啥形动,再者说,跟同福客栈有过节的又不是他,他犯不着给宏有成当枪使,他家还一大堆事呢!小妾生了个男娃,可谢红秀的肚子却迟迟不见有动静,她在那个家也就更没法立足,她不好过,自然也不能让李武的小妾好过,闹的是天翻地覆。
小二听这几个女人的言行,直呼以后不敢娶媳妇了,娶回来那还不是遭罪吗?
到了秋季,花娘的花圃也闲了下来,秋天草木枯竭,她自制的暖房也只能养少量珍贵的花草,毕竟烧木炭取火的代价可是很大的。秦语堂倒是不闲,整日的忙着卖药熬药,花娘有时也去帮他的忙,两人的关系不说有多近,可也不似从前,秦语堂一见她就躲的地步,也算是进步了吧!
消停的日子总是过不了多久,就得出些事,闹腾一番,或是忙忙碌碌的,赶完这头赶那头。
看着客栈的生意稳定,而且麦芽还兼顾卖变好的皮蛋,以及家里果园结出的梨子,有了客栈做为基地,她连联系下家都不用,直接将成熟的梨子拿给他们尝尝。
因为品种好,加上合理的园林管理,果园里结出的梨子,个头大,水分充足,皮薄肉嫩,跟乡下普通的土品种的梨子区别大了去了。
那些商人见着梨子口感好,都纷纷跟麦芽预定,他们送货回程,这一路走下来,梨子就能卖个七七八八,回到村子里,或是沿途经过县城,剩下的三三两两也就卖光了。
有了这条广阔的销路,麦芽一点都不担心梨子卖不出去,甚至连其他三家的梨子也一并拉来卖了。
要说卖梨子的那几日,实在是难得见到的热闹景像,整车整车的梨子往同福客栈门前汇聚,回头搬上另一辆马车,又整车整车的给拉走了。林德寿跟黄年都乐的合不拢嘴,光是数钱,就把他们手都数软了。
山上的秋板栗也到了要收获的时候,得等到初冬时节,才好上山采板栗。板栗的销路不用愁,黄大全早铺好了,可今年要的货远比去年多的多,连同福客栈的住客听说了板栗一事,也纷纷要下订。
但这事李元青跟麦芽都不敢揽下来,收获梨子的时候,他们几家就请了不少村民去帮忙,不然根本忙不过来。收梨子还好些,只要摘下来,一筐一筐的往山下运就成。可板栗不同,板栗外面有层刺儿壳,得雇专人去收拾。
孔老板给他们出了个主意,收获板栗的时候,他们可以自己去弄,李元青他们只要负责把板栗从山上运下来,接下来的活,他们可以带着工人去干,至于收板栗的价格还是按着剥好的算。他们能收多少板栗,全凭着他们带着的人,能干多少,这样最公平了,不会存在抢生意的现象。
李元青听他说的很果断,便询问了原由,若是没有吃过板栗,谁也不敢说这样的大话。孔老板倒不隐瞒,直说他去年在四方货栈吃过一次糖炒板栗,吃过之后,是念念不忘,可惜这附近除了四方货栈,再没有别的店卖板栗,他也听说,只有榆树村才有板栗树。
李元青跟麦芽一商量,觉得这办法不错,一旦到了收获的时候,村里的人手肯定是不够的。那片板栗林,他们去年都没摘遍。随着板栗树越来越多,今年肯定能收获更多的板栗。
到了深秋,李元青带着麦芽跟牛牛,又回了遍老家,林虎考完了秋试,能在店里帮忙打个下手,李元青按着伙计的工钱,给他开工资,反正他要是回老家也是成天闲玩,还不如在客栈帮忙,顺便也能挣些银子。
有他们几个在,李元青跟麦芽也能轻松些,这一趟回老家,就得把板栗的事办完,梨子已经收完了,回头还得把梨树枝修剪一番,好让它们能平安过冬。
牛牛虽然还不到一周岁,可是已经能走路了,就是经常会摔跤,好在秋天穿的厚了,也不会摔伤。
小溪沟的水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涓涓不息的流淌着。
自打牛牛出生后,他们就在县城跟村里来回跑,牛牛待在县城的时间比在乡下还要多,可他对家还是能记得,这不,还没到门口,远远的就嚷嚷开了。
李氏在家里听见动静,欢欢喜喜的跑出来看,瞧见是他们回来了,欢喜的不行,“哎哟哟,是我的小孙子回来啦,快叫奶奶看看,嗯,长高了,也长大了,瞧这小模样,你娘可真会带,瞧把你喂的,多结实。”
跟在李氏后面出来的,还有两个小娃,正是大头跟小豹,大头不似以前见着麦芽他们,总是一副桀骜不驯,满不以为意的表情。他拉着弟弟躲在院门后,偷偷朝我面瞄。
当看见麦芽抱着牛牛下车时,大头拉着弟弟,朝他们走了过来,“二叔二婶,我还得回去做饭,先走了。”他一说完,便要拉着弟弟绕过马车,往家去。
“为啥急着走啊,”李元青叫住他们,“中午还回去做饭了,回头让你爹也一起过来吃饭就是,你二婶给你俩做新衣裳了,就在这儿试穿,看看合不合适。”
麦芽看他俩一副忐忑又无措的模样,也怪心疼。听说,何秀自打那天走了之后,就再没回来过。李元木气的也不去找她,虽然他心里也挺想念媳妇的,可只要一看见大头腿上的伤疤,他就满心痛心。如果他先低头把何秀接回来,往后她肯定是变本加厉,根本不会为了他们爷三改变。
大头跟小豹本性都不坏,要怪只怪何秀教育方法不得当。都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父母怎么做,孩子就怎样跟着学,这话一点都不假。
李氏也心疼两个大孙子,“既然二婶给你俩做新衣裳了,这会就别回去了,等下让你二叔去家里叫你爹过来,你俩带着弟弟进屋玩去吧!”
麦芽上前摸摸小豹的头,又眼色柔和的看了看大头,对他俩笑着道:“不光有新衣服,还有好些吃的,你看二婶这刚回来,很多东西都要收拾,我一忙牛牛就没人带了,你俩是哥哥,哪有哥哥不带弟弟的道理,是不是?”
大头看了眼牛牛,像牛牛这般大小的娃,都喜欢跟大孩子玩耍,牛牛看见大头跟小豹兴奋坏了,两只手臂张着,就要挣脱李氏的怀抱,他想跟哥哥玩。
大头跟小豹原本也不是真心想回家,就是觉着在这儿这不好,可听见婶子既然这么说了,也就觉着责任重大。大头认真道:“那我带着牛牛就在院子里玩,二叔,等会你把院里的井盖上,不然牛牛在院里玩,会不安全的。”
李氏看他说的头头是道,懂事的很,顿时很是欣慰,“瞧瞧咱家大头现在多懂事,小豹也是,你们俩都懂事。”
麦芽笑道:“好了,那牛牛就交给你们了,等会婶子把马带来的东西拿出来给你们吃,好些零嘴呢!”
李氏把牛牛放在地上,让大头拉着,看见牛牛都会走路了,李氏更是喜爱坏了,“成,你俩带吧,奶奶中午杀只鸡去,好好让你俩过过馋瘾。”
小豹听说要杀鸡,高兴的又蹦又跳,牛牛看他欢喜的模样,他也跟着抖腿,可是抖的很搞怪,看的周围人,全都哄然大笑。
李元青把马车上的东西一包一包往家里扛。麦芽乘着还没烧饭的功夫,去了哥哥那里,想看看小外甥田园。今儿的天有点阴,有点阴冷。田园刚满月不久,成天的除了吃就是睡,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倒也省心。麦芽进院的时候,郑玉正带着小田园坐在炕上,田园在睡觉,她就在边上缝补衣裳。
郑玉一早就听见马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就是没想到会是他们回来,这会见着麦芽进来了,赶忙推开窗子,招呼她进屋里坐。
另一边,厨房里有个人走了出来,先前郑玉娘去县城服侍她做月子的时候,麦芽见过她很多次。记得头一次见她,还是帮着郑玉退掉亲事的那次,当时郑玉娘给她的感觉,是挺善良的,也疼爱女儿,一直护着她,不让她嫁给马宽。
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一段日子相处下来,郑玉娘的秉性就暴露无余。先是,她十分抠门,不管吃的用的穿的,是不是冬天掏钱买的,或是陈二顺,或是麦芽他们买的,到了她手里的,只要扣半分。吃的扣半分,用的也扣半分,穿的就全收起来,你连个影子都别想看到。
家里有时摆些糕点啥的,以为是家里人吃的,所以才一点点变少,却不然。有一回叫麦芽瞧见了,郑玉娘正拿布袋子偷偷装着,肯定是要带回去给小儿子吃的。
除了抠门,郑玉娘还很爱做主,即使是女儿做月子,她也是什么都要自己拿主意,包括孩子怎么穿诱喂奶,郑玉怎么进补,全都得听她的。好在那会田氏也要生了,顾不上跟她争执,否则这两人肯定得闹矛盾。
郑玉之所以急着回老家,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郑玉娘看着麦芽进家来了,倒也十分热情的招呼她,“哟,是麦芽来啦,你们是刚到,还是一早就回来了,快进屋去坐坐,婶子给你倒杯茶。”
麦芽不动声色的婉拒道:“婶子你别忙了,我们虽然刚到,但也不渴,我去看看田园,等下还要回隔壁去呢!”郑玉娘一张嘴讲出话,就叫人听着不痛快。客栈里就属早上最忙,那么多的客人要退房,还要收拾客人退掉的厢房,卫生被褥都要拆洗,她不帮着干能行吗?她走的这几天,找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妇人,按着天算工钱。林翠只管指挥她们干就好,不用她自己动手。请两个帮佣也不贵。开店做生意,哪能面面俱到,凡事都亲力亲为。
郑玉娘呵呵笑着,还果真不去倒茶,“田园好着呢,会吃会长,这不我杀了鸡正要给郑玉熬些鸡汤补补身子,你是做过娘的人,知道这女人哪,喂奶的时候进补是最重要的。”
麦芽在走上台阶时,转眼看了看厨房。原先她在家里时,厨房收拾的井井有条,东西也归置的,一是一,二是二,院里堂里,那也是每天必扫,就连锅灶边上堆柴禾稻草的锅门口,也是扫了又扫,从不让厨房看着跟狗窝似的。可现在,她只稍稍瞟一眼,便已知道厨房已经成狗窝了。遗落的稻草,顺着厨房门口,蔓延了一路。
再瞧瞧院子,也是布满落叶。菜园就更是一片荒凉,除了杂草,菜秧子也没几棵。
郑玉娘大概是瞧出麦芽眼里的不快,似笑非笑的道:“你嫂子忙着看顾孩子,我也闲不下来,这院子……就乱了些,没有你婆家那边收拾的干净,回头我一定叮嘱郑玉,叫她收拾起来,总不能叫你这当小姑子的,帮着干活吧!”
她这话叫麦芽听着怪怪的,知道她的意思,麦芽也不客气的道,“婶子,这些日子劳累你了,在女儿家帮忙,把自己家的活也给耽误了,好在我们回来了,郑玉嫂子也出了月子,哪能老麻烦您呢!改日您若是要走的话,我让哥哥驾马车送。”
郑玉娘脸色不好看了,沉下脸道:“哟,要说忙,你不是比我们更忙吗?那么大的客栈,请了那么些人手干活,本钱也一定大了去了,要我说,你为啥不请家里人去帮忙呢?家里人再怎么说也外人来的亲近吧?”
郑玉已经从房里出来了,她生娃的时候气虚亏的有点狠,所以即使出了月子也不像其他生过娃的女子恢复快。她拉过麦芽,对她老娘道:“娘,你尽说这些个干啥,生意上的事,你咋能懂,等会那鸡汤炖好了,装上一半,给麦芽带着,他们刚回来,中午也没个菜。”
一听说要端鸡汤给麦芽,郑玉娘直说她要去小溪沟边上洗床单,等回来再说,又讲那老鸡老的很,只怕要炖到下午才好。一番遮遮掩掩,麦芽又怎能听不明白,郑玉更是了解她娘,自知说再多也没用,也只能随她去,回头自己去盛也就是了。
她拉着麦芽进了里屋,一进门,便有暖意扑面而来。可现在还不到寒冬,屋子里实在没必要弄的太暖,暖的连秋衣都穿不住。麦芽还看见她窗户也关着,若是连门也一并关了,屋里的空间就等于密闭的了,岂不是要闷死人?
小田园就睡在摇篮里,因为李元青后来忙着客栈的事,也没空做家具,所以麦芽便去县城的木匠那里订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摇篮,体积都不大,下面的腿可以去掉,放在炕上,也只得一米长,半米宽,里面铺上一床厚被子,小娃睡在里面,便不会冷。炕太大,睡着窜风。
麦芽坐到炕沿上,摸着温热的炕,直皱眉,“你这屋弄的太暖了,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就把炕烧这样热,小娃皮嫩,哪受得了。”
郑玉也脱了鞋坐上来,“是我娘说的,她说小娃刚生下来,身子弱,禁不得冷,所以自打我们回来,田园就没出过这间屋子,连我都不能出去,你瞧这院子乱的,你哥忙着果园跟地里的事,每天回来时,天都黑了。”
麦芽对郑玉娘的观点,深不以为然,谁说坐月子的女人就得捂着,谁说小娃生下来就得捂着。要是捂过了,把小娃体质捂差了,吃一百只老母鸡也补不回来,“既是你娘说的,我也不好说啥,反正我得把该讲的话跟你讲明白,田园虽然还小,但适时也该给他透透气,要是外面在阳光,中午的时候天也暖,最好抱他到院里晒晒太阳,你这屋子窗不开,门也不开,空气不流通,味儿也不好闻,小娃长时间在密封的环境里生活,就是没病也得给你捂出病来,这就好比那温室里的花朵,哪有外在经着风吹雨淋的花儿长的好,都是一样的道理。”
郑玉没养过娃,又是头一胎,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养,所以一直以来都扣她娘的,这会听麦芽一讲,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道:“那我这就把窗子开开,你说的还真对,这屋子里的气味,连我都受不了。”
她作势就要去开窗子,却被麦芽拉住了,“你急个啥,这事得慢慢来,田园在屋里憋久了,也不能贸贸然开窗通风,你先开一个小缝,明日天气要是好,把缝开大些,还有这门,回头把家里的布帘挂上,即可以挡风,那布帘的缝也可以透气,比关着风强多了。”
郑玉听她说的头头是道,便一下记下了。正说着话,田园醒了。这娃长的像冬生,简直跟他爹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像极了。
麦芽笑呵呵的逗他,“小田园,我是姑姑,记得不?”
郑玉好笑的道:“瞧你说的,他咋会记得,等明年这个时候你再问,还差不多。”
麦芽感叹道:“去年这个时候,牛牛还在我肚子里,你跟我哥也才刚成亲,可时过境迁,一眨眼的功夫,牛牛都会走路了,小田园也出生了,哦,差点把咱家狗娃给忘了,那小子也机灵着呢,就是瘦了些,老爹整日的就在寻思拿啥好东西给娘补身子,有一回听说千年人参大补,非得去买,结果拿老母鸡汤一炖,娘才吃一碗就流鼻血,问了秦大哥才知道,那人参只能给体虚的人进补,娘身子早恢复过来了,哪还能再补。”
郑玉掩着嘴直笑,“老爹疼娘,疼的有点过了。”
“就是过了,娘都快受不了他了,”麦芽也笑。
在田家没坐多大会,冬生便扛着锄头回来了,秋种已经过了,他是去田里锄草的。麦芽是想叫上哥哥过去吃饭的,可一想如果叫了哥哥,不叫郑玉娘,总觉得不大好。只得随便跟哥哥闲聊几句,便回去做饭了。
回到家时,李氏已经把鸡杀好了,是只大公鸡,红烧了,做成干锅鸡,最好吃的了。这只公鸡着实大,剁成块,整整装了一小盆。
李氏见着她回来,问道:“这鸡是你烧,还是我烧啊?”
麦芽看牛牛跟大头他们玩的很好,便卷了袖子,道:“我来吧,您去歇歇,我们背回来的包袱里,有个蓝色的,那里面装了些酥糖,您去拿些给大头他们吃,别吃多了,不然待会可没肚子吃饭呢!”
李氏也不跟她争,把洗好剁好的鸡块,给她端进厨房了,又在井边洗了手。大头跟小豹都听见麦芽说的酥糖,大头小没,小豹却站起来,眼巴巴的盯着李氏,那小模样看着可怜极了。
“别急别急,奶奶这就给你们拿酥糖去,”李氏笑呵呵的往屋里去了。小豹抬步子就想追上去,可被哥哥拉住了,大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便继续带着牛牛玩。
李氏很快用只盘子捧着酥糖出来,给牛牛拿一块,让他抓着吃,剩下的便给大头跟小豹分了。这倒不是她偏心,牛牛还小,吃那么多糖不好,再说那屋里还给他留着好些呢!
小豹抓着糖便往嘴里塞,大头却只咬了一块,剩下的找了张油纸,把糖包了,揣进怀里。
麦芽在厨房里一直看着,看见大头把糖装着了,她很想知道大头会把这糖怎么处理。以前他喜欢偷鸡摸狗,如今也不知这恶习改了没有。
灶洞的火升起来,架上柴。剁好的鸡块,她先用开水焯过,再在锅里下菜籽,不过此时却不急着把鸡块下锅,而是要等锅里的油烧滚,之前也说过了,菜籽油跟色拉油可不同,若是不烧滚,那炒出来的菜,会有股子菜腥气。
土灶炒菜,好吃是好吃,可那油烟也大的很,若是厨房没有良好的通风,人站在锅台边,非得被烟呛死不可。
鸡块下了油锅,那油烟也就上来了,麦芽赶紧把厨房的窗子开开,原先这厨房是一个窗子,但李元青看她每日炒菜被烟呛的不行,便在对面又开了一扇窗子,管他什么风水不风水的,只要不把他的亲亲娘子呛着,也就是了。
干锅鸡,得一直爆炒,只在要糊锅的时候加一点点水,便不用担心结底。调料肯定不能少,特别是酱油,非得多放,才能使得鸡肉的颜色看起来更诱人。
看着火太大,麦芽又下锅灶后面去了几根大柴。乘着锅里的鸡块不用翻炒时,她快速找了些洋葱出来,剥掉外面的一层壳,回头等鸡熟的差不多了,才把洋葱搁上。加上大蒜头,跟青椒,烧到汤汁收尽,现在还不到吃火锅的时候,也不用烧炭炉子,吃的时候从锅洞底下夹些还带着热度的木炭,温着砂锅。
麦芽想着家里鸡蛋还有不少,便拿了二十个鸡蛋打在碗里,加了盐搅拌均匀,其实的什么都不用加。以往*蛋羹时,都要往里面加水,可她要做的鸡蛋糕却不用,就是干蒸,等鸡蛋蒸熟,揭开锅盖,那鸡蛋蒸的便十分板扎,颜色鲜黄,看上去跟蛋糕是有些相似。乘着热乎劲,搁在鲜汤里汆一下,撒些葱花就能出锅。
本来麦芽是准备用干虾米熬个汤汁的,冬生却给她端了半只老母鸡,连着汤一块端来,用小瓦盆装着。这下也不用再另准备汤了,用鸡汤就再好不过。
李氏跟李元青都留他在家里吃饭,但冬生婉拒了,说家里的饭菜都烧好了。其实即使他不说,麦芽也能猜到,这鸡汤指定不是郑玉娘盛的。此时丈母娘在家里,哥哥肯定不能留下吃饭的。麦芽便盛了碗烧好的鸡蛋糕,也是给郑玉换换口味。她娘烧菜舍不得搁盐,油就更舍不得了,那没盐没油的菜,吃久了,哪还吃得下。
菜烧好时,李元青去了趟村里,去林德寿家看看,顺道也叫李元木过来吃饭。他到李元木家时,他已经从地里干活回来了,正准备舀些玉米面出来,烧个玉米糊糊。他不会蒸馍馍,白米饭也不能天天吃,那得费多少钱?所以最方便的,某过于烀个南瓜,或是打个玉米糊糊。
见着兄弟回来,李元木忙把他迎进院里,李元青看见他手里的面盆,又进到厨房,看见灶台上摆着的一盘咸菜,一个吃剩一半的咸鸭蛋。他只觉得自己鼻子发酸,心也酸酸的。
如今,他跟麦芽也算是小有所成,每日不说吃的有多好,但顿顿也少不了荤菜,可再看看大哥,不管以前有多少矛盾,退一万步说,他也是自己的亲哥哥,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看他日子过的这样清苦,他怎能不动容。
李元木倚在在厨房门口,见弟弟盯着灶台上的咸菜碗看,他眼圈也红了,没有媳妇在身边的日子,又能好过到哪儿去。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他谁也不怪,要怪只怪自己当初选错了人,一步走错了,后面的日子就得在苦水里泡着。
李元青从厨房出来时,啥也没说,只拍拍大哥的肩膀,请他过去吃饭,他们哥俩正好喝两盅,好好聊聊。
今儿中午饭亏得饭煮的多,要不然还不够吃呢,虽然吃饭的人不多,可一个个都是大胃王。
那鸡蛋糕用鸡汤下过之后,不光汤汁鲜美,就连鸡蛋也跟着鲜了。小豹吃的最香,李氏怕他吃鸡骨头时卡着,便用手把鸡肉都给他撕下来,大头吃的要斯文些,但也是一碗接一碗的盛饭,闷着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毕竟都还是孩子,娘又不在身边,跟着老爹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能吃到肉的次数肯定也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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