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
让刘千焱嘴边有了向上的弧度。
感觉到怀中的人睡着后，轻声下床。
来到书房。
拆了包新烟，点上一根。
在抽屉里拿出笔和纸。
却不知道从何下笔。
祝晗。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已经相隔万里。
你会在一个暂时无法联系外界的岛上，等着我把事情处理完后去找你。
不会很久的。
我在岛上给你造了你想要的小洋房，花房；给你种了小雏菊，安了秋千。
还有射击场，没事的时候可以练练。
今晚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白天第二次经历了刘千淼快要丧失生命一样的状态。
段志明的到来，两次都是毁灭。
几年前，毁了我和你的关系。
现在，毁了我们的生活。
我不能保护好妹妹，你就不能再有什么闪失。
那样会让我没有意志去对付段志明。
当年小水被救回海市，精神混乱。段志明消失，我找不到把气撒在哪里，就让你遭了罪。
阿晗，对不起。
让你在海港那几年受尽侮辱，我不会忘，你也肯定忘不了。
不求让你原谅我。
直到段志明再次出现，我才好好地审视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竟然看到那么多懦弱。
开始因为自己的目中无人，被段志明利用过，让小水被绑去云市；后来因为逃避自己的罪过，让你为我背锅。
你现在对我总是害怕。
很久没有抱着我，叫我小火哥哥。
久得让我无法确定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你那晚告诉我，段志明没死。
我不想去相信，心里却开始想怎么安排你和小水的去路。
阿晗，原谅我这次带有目的地订婚。
我原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成为我未婚妻，然后安排蜜月旅行的时候。
你和小水的飞机失事。
让孙昊带你们去岛上。
可小水出事了，她没有任何承受能力去完成这件事情。
你不能再等。
只有你还完好无损，我才感觉背后有强大的力量在支持我。
你要好好地在岛上生活。
等着小水，等着我。
等我回来，和你完婚。
刘千焱亲书于4.12凌晨。
几百字的内容，他堆上了一缸的烟蒂。
身上的烟味一定很大，走去楼下的浴室打开冷水，没有冲澡。
泡在浴缸里。
冰冷得骨头发疼。
直到适应了冷水，感觉头脑清醒了。
刘千焱站起身，裹上浴袍走出去。
回到卧室。
祝晗还是保持着他走时的睡姿。
从背后搂住她。
被寒意冻醒的祝晗缩了缩身子：“你身上好冷。”
翻身往刘千焱怀里钻。
紧紧地环着他的腰：“暖一暖。”
嗓音才睡醒，软软糯糯。
“这样没法暖。”
刘千焱解开腰带，把浴袍脱了。
起身压在祝晗身上，她惊醒。
瞪着眼睛看着就在几公分远处的刘千焱，他眼睛里已经染上了欲望。
祝晗勾住他的脖子，少有的主动贴上，吻住刘千焱的嘴。
嘴唇也冰凉，触到舌尖的一瞬。
还有他下身的力量。
才感受到他躯体内的热度。
很久没有做过亲密的事情，今晚上的刘千焱格外细致温柔。
一夜未眠。
……
身在莫斯科的甘旭尧。
黑夜，庄园依然灯火明亮。
漫步在药园里。
种植的是各种中药，本来不会在这里的土地生长出来，挑选土壤。
换地耕种了几十年。
都是带毒的药。
甘旭尧把烟含在嘴里没点燃，偶尔去舔一下烟嘴，没什么感觉。
甘运升现在的身体状况，一时半会儿好不起来。国内的情况，他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得知，计划的事情被打乱。
只能重新再安排。
拨通刘千淼的电话，不是被拉黑的提示音，而是卡没人用了。
被注销了。
他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国内才是清早，思索了一下还是打给了刘千焱。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不知道，不在国内。”
这个理由好像连牵强都算不上，俄罗斯还是凌晨，更不应该打电话。
刘千焱已经起床在挑衣服：“有事？”
不在国内，要么谈生意，要么莫斯科。
和他都没关系。
没有问甘旭尧在哪里。
“淼淼的手机卡？”
“我注销了，怎么了？”
“现在号码是什么？”
“她要想告诉你，你来问我干什么？”
刘千焱心想她为什么还没醒。
“焱哥，我暂时回不来……”
“忙完了再回来见她也不迟，我今天还有事呢小旭，先不说了。”
挂断。
也该刘千焱先挂一次。
搭配了一条领带，看了眼手机扔在衣柜里，对着镜子比了下颜色。
换上衣服。
今天要去给祝晗选戒指和裙子。
场地，媒体早就安排好了。
在祝晗告诉他，段志明没死那晚。
刘千焱就在心里列好每一步。
走出衣帽间，看着依旧熟睡的祝晗。
太久没有过，她今天应该会睡很久。
想起昨晚身下人的神情。
明明已经有过很多次了，祝晗还是害羞。
刘千焱笑了一声，走出卧室。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甘旭尧舔了舔后槽牙，准备进屋。
下到酒窖拿了瓶酒，到甘运升卧室去。
站在床头看着正在休息的人。
他年轻时候的样子还留在甘旭尧脑海里，那时候想把后辈练成自己一样。
一个也没有成功。
子辈四人。
孙辈五人。
老大还没成年就没了竞争的机会。
老二甘伯毅有野心没计谋。
老三……
后面两个更是早早地自动放弃了帝凯。
甘家老三，唯一一个不争抢的人。
他一直没有参与任何一次甘运升给他们的比赛或者对抗。
除了被甘伯毅下药企图把他扔到金三角那一次，用了手段给自己要了说法。
甘旭尧好像活在竞争圈外。
再准确一点，在圈的上方。
甚至思考的深度凌驾于甘运升。
不参与争夺，却给外界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认知——帝凯工业是甘旭尧的。
他摇了摇头，走的路有多艰难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复杂。
更不知道。
甘旭尧把自己的电脑端走。
他要回去休息了。
想起今晚上那一通电话。
刘千焱总是不愿意愉快地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