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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古香古色的茶坊里,悠扬动听的古琴乐声回旋耳畔,清扬的茉莉香氛之间,面色惊恐的男孩握着跌落在腿间的青花釉茶碟言语颤抖。
“怎么可能?走的时候好好的,半个月前吧,我们还通过电话的。不是法治社会了么,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你冷静一点。”
陆琪松了松箍在喉间的领结,拍了拍青筋乍露的颤抖双手。
“你要我怎么冷静?人死了,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而你们,在乎的还是项目能不能进行,你们的心是死的吗?血是冷的吗?还是,金钱的力量真的可以战胜一切?”
“说什么呢你,这孩子年龄不大怎么那么尖酸刻薄?什么都不知道,胡说什么呢?
陆琪看了看那男孩对面沉默的我,急忙的打圆场。揉搓着手心里已经扭曲变形的草编杯垫,簌簌下落的草屑散落在膝上,像极了那年伦敦的雪。
“我怎么不知道情况,是你们……”
“什么我们。你……”
“那是在伦敦的第三年的圣诞前后,雪下的好大。”
忽略掉争吵的两人,我望着稀疏落下的草屑,顾自的继续。
“费凌开车载着我横穿整座城市,去接泡在实验室两天两夜的尔溪。离开的太久,记忆总是会自觉地变得模糊,我只记得满是精密仪器的实验室角落里,尔溪戴着护镜弯着腰对着一堆我看不懂的数据傻乎乎的笑。我问他,如果就这样低血糖昏死在这里没人管怎么办?他说,如果命定避不开上帝之吻,那他宁愿在实验室里告别整个世界。那个时候,尔溪刚刚本科毕业,他的导师,是个英俊的不得了的四国混血,两个人的背影,是那波澜的一年最美的一刻。直到那一刻,一直攻于文史的我才真正领会到科学之美,也才明白,那些留在伦敦的经济模型或许真的能在某一天经由某人之手撬动整个世界。”
“Cherie…….”
“我问过很多人,也被很多人问过,伦敦到底是什么如此的让人留恋?是永远填不饱的肚子,完不成的改动无数遍的论文,还是午夜教堂的钟声,泰晤士永远迷人的夜景。不管回答有多丰富多彩,留在我心底的,始终只有对梦想的那份执着。尔溪离开以后我一直在遗憾,不能拿起枪去找凶手,但是我一直努力着,用我的方式去纪念陪我走过人生最灿烂的时光的人。而且,我一直坚定的认为,替尔溪完成他的梦想,是伟大的一件事。我不会强求你和我们一起跳到这个漩涡,因为我也在不遗余力的逃脱命运的诅咒,但我想,如果你愿意,这或许没想象的那么糟,或许你还会在这期间找到人生新的方向。”
话音消散,一片的沉默。
许是感触于我提到的那一年,陆琪的眼神里多了那年关于别离的哀伤,而面前的男孩,则正为了那令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愧疚心神不宁。
“我……”
“好了。”
陆琪打破沉默,整了整衣领,利落的起身。
“Cherie说的是,没必要强迫你。国内国外的,路都不止一条,无论今后你投身哪里,选对方向都是硬道理。小子,好运。”
委婉的拒绝陆琪习惯伸来的左手,一切都开始变的飘忽不定,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如费凌所愿精神饱满的陪他见证人生最辉煌的时刻,真的可以完美的结束最后的行程。
“我是说,如果我愿意加入,我的安全会有起码的保障,是吧?”
已然穿过缀着细长珠子的隔栏,背后的声音多少有些急躁。
“不。”
我转过身,望着眼前的男孩,干脆的否定让他简直无法相信。
“什么?”
“我说不,我们不能完全的保障你的安全,因为即使我们,都无时无刻不在提放着任何可能袭来的意外。”
“那你们凭什么认为,我可以加盟NPL?”
“如果你期待的是车轮一样规矩妥帖的生活,那么很可惜你并不是合适的人选。在这样的情况下,每个坚持下来的人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的意志和希望。我在赌的,是你的野心,还有不确定存在的冥冥之中。”
“你就不怕会赌输?”
“当然,我当然害怕,但我不会因此而一无所有,所以我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且,你愿意提出条件,就说明你本身并不排斥,只是不确定,自己的冒险是否值得。”
望着我渐渐自信的笑容,面前的男孩扬起一种顽强的笑。背后一直通力配合的陆琪也适时的鼓起掌来。
“早就知道,两位对我是势在必得,只等我主动拔光自己的刺,才最终落锤。既然这样,那就烦请两位多多照应,骆,单名秦,大家都叫我Qin。”
男孩说着,伸出满是诚意的右手。
晴朗的三万英尺夜空,繁星仿佛触手可得。自窄小的舷窗眺望,脚下的茫茫沃野或许正是我的故乡。同苏格兰一样宁静高远的夜空,我却仍旧不敢面对那些以疼爱为名的质问。
一步之隔的坐席上,骆秦正仔细的研读着陆琪带来的研发资料。而面对着荧光屏的陆琪,亦未曾有一刻停止对我的试探。那些闪耀在荧光背后的埋怨和愧疚,一缕缕的冲淡了学生时代曾有的纯真情谊。我没资格抱怨,也没资格记恨,至少在这场持续数年之久的挣扎中,我曾以失去所有的光芒为代价换得蜕变。即使错深似海,我或许早已没有砝码去抵偿,那些说不清的年少愁绪。
“我带着骆秦checkin,你呢,去哪儿?”
拉着双人份的行李,陆琪明显的吃力了不少。望向候机厅座位上见缝插针埋头苦读的骆秦,陆琪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吧,顾好骆秦是你目前最大的任务。趁费凌出差,我回家休息下,明天还要去公司做交接。”
“真的辞职?”
“嗯,真的。距离费凌公司揭牌不过十天,还要抽时间做个SPA什么的。想想都觉得忙。”
“那好,那就庆功酒会上见,我会带筱玫一起参加。”
陆琪说着,转过身,对着不远处谄媚的喊着:
“嘿,骆先生,你看是不是我们先走,您得空稍事休息?”
午夜的城市,灯红酒绿渐渐归于沉寂,听着计程车里剧情跌宕的广播剧遍观霓虹,生活开始慢慢归于真实的触感。谢过帮我提出行李的司机,时光好像回到关于这座城市的初始章,被外勤沾满的日历和生涩的唱念做打。我开始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又刻骨铭心。
“费太太?是B19的费太太吧?”
“哦?”
停下本就懒散的脚步,身后的保安自然的接过我的行李箱。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哦,是这样费太太,门卫那边有个人等您很久了,您看,是不是去看看?”
“等我?现在?”
“对,已经一整晚了,说是无论如何都要见到您。”
“陈小姐?”
还没来得及提动静止的思绪,身后暗哑陌生的声音呼喊让我不由自主的缩紧神经。
“这位先生是?”
望着不远处路灯暗影里带着网球帽衣衫脏乱的男子,我强制着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一问。
“我是按照陈小姐的留给我的卡片找到这里的。”
“啊,你是……”
“没错……”
“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啊对啊,原来他真的认识您啊,只是您看这么晚了,我们才没放他进去的,费太太您看,真是不好意思……”
安保低声的说着,却被他突然的一句生生的斩断。
“费先生现在凶多吉少,时间宝贵。”
男子看了看目瞪口呆的保全,
“具体情况,路上再说。”
“呀,费太太……”
话音未落,男子便拉着我钻入他近乎暴力拦下的印下超长刹车印的计程车。乌云密布的夜空划过一道低沉的闪电。
我们终究错过的,那个夏天的第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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