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天这几日有些烦,朝中的臣子不断上书进谏不能再将皇后搁在冷宫,然而风秋霁的父亲,凌朝风宰相却只字未提此事,按道理说,风宰相也不会傻到教唆下属来做这等蠢事。
然而各位大臣的担心又不无道理,凌泽天今年已年近二十,宫中妃嫔少就不说了,更重要的是膝下无子,这可是大大的不妙,万一哪天皇帝出个突发事故,驾崩,那这皇位便又要陷入争夺之中,到那时,凌朝政局动‘荡’,天下大‘乱’,可就十分麻烦了,因此众大人商量后还是决定,无论冒着怎样的风险,也要冒死进谏。
凌泽天来到冷宫时,风秋霁正在院内生了一堆柴火烤土豆。
浓浓的黑烟飘出冷宫,发出一股呛人的味道,凌泽天不禁皱了皱眉头,见她趴在地上,摆‘弄’着正在烤的土豆,心中顿生一丝厌恶。从小到大,他真的没见过如此粗鲁的‘女’子。
“咳咳……皇上驾到。”孙公公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毕竟他作为一个奴才,看到这种事再怎么说都不太好。
“参见皇上。”转过身磕了个头,风秋霁继续‘弄’她的土豆,她答应了筱卉让她尝尝美味的烤土豆。
凌泽天实在忍不住了,本以为将这‘女’人晾在冷宫这么久,她该在这里好好思过,痛改前非,没想到还是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看来他这个皇上太过于仁慈!
一把拎起风秋霁,把她扔到一边,风秋霁不满地抬起头,正要问他干什么,却发现凌泽天的脸‘色’不太好看。
正在此时,筱卉从冷宫外回来,见到这副情景,连忙跪到凌泽天面前,“请皇上恕罪,娘娘她又惹恼了皇上,可是她并无恶意……”
凌泽天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又是这婢‘女’,“孙公公,传朕旨意,皇后不识大体,礼数不周,有损皇室威严,现将其宫‘女’杖责五十。”
“什么?”风秋霁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是说我吗?为什么要罚筱卉。”
“这便是皇宫的规矩。”冷哼了一声,凌泽天冷冷道。
这皇宫的规矩本是太监宫‘女’犯错,其主子要受罚,但是对于风秋霁,这规矩便要改改。
“不行,你不能这样。”
不能?凌泽天眯起眼眸,还没有谁和他说过他不能怎样,“那好,孙公公,将皇后拖出去,杖责五十。”
“不行,你也不能这样。”听到是自己,风秋霁反应更大了,她又没当着大庭广众丢他的脸,凭什么这样对她?
孙公公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便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风秋霁的胳膊。
正在此时,一个‘侍’卫匆匆来报,“皇上,锦绣宫派人传来消息,小皇子的病情又加重了。”
凌泽天眸光一暗,再也顾不上别的,连忙疾步走出了冷宫。
风秋霁呆呆看着这突然发生的情况,嗅了嗅鼻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原来是她的土豆烤糊了,她立刻挣脱了那两个小太监,扑过去看她的土豆。
小太监呆呆地看着风秋霁,有些疑‘惑’道,“公公,这杖刑是受还是不受?”
孙公公叹了口气,摇头道,“先搁着吧。”皇上方才虽说了将皇后拖出去,但这毕竟是风宰相的‘女’儿,五十杖可不是那么好受的,皇上不会不知道,万一盲目执行,打伤了皇后,这罪可没人担得起。
“孙公公,来,吃个土豆吧。”吩咐筱卉去收拾了残局,风秋霁递给他一根小棍。
孙公公瞥了一眼棍上的土豆,躬身道,“谢娘娘的美意,奴才不用。”
既然他说了不要,风秋霁也只好悻悻地收回手,也罢,她自己吃好了。
“看起来,皇上对阿诺很好啊。”风秋霁装作漫不经心道,实则想打探打探孙公公的口风。
“回娘娘,皇上膝下无子,因此对小皇子极为宠爱。”
“这样啊,那他的母妃是谁?”
“娘娘恕罪,奴才不知。”
“他得什么病了吗?”
“听说是前几日偶感风寒,只是御医看过了却一直没有好转。”
“哦,没什么事了,孙公公先回去吧。”
遣走了孙公公,风秋霁却更加疑‘惑’了,阿诺的母妃难道不是宫中的妃子?那么是民间‘女’子?历史上皇帝出巡在外惹下风流帐的也不在少数,没想到凌泽天也是这样,啧啧啧……
正在此时,凌泽昕匆匆闯了进来,见到只有风秋霁一个人,便四下望了望,“皇兄不在这里吗?”
“刚走了,怎么?”
“阿诺的病情加重了,我急着通知他呢。”说完转身就要走。
风秋霁一把拽住了他,“他已经过去了,阿诺到底怎么了?”
“一直高烧不退。”凌泽昕无奈道,阿诺还只是个孩子,他那不靠谱的‘药’圣师傅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宫中的御医又都是庸医,再这样下去,只怕那孩子是要废了。
“带我去看看吧。”啃了一口手上的烤土豆,风秋霁拍了拍手。
“怎么?”凌泽昕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皇嫂最近也知道要用点功夫了?”
自从阿诺生病以来,不少妃子贵人都想往锦绣宫送汤送‘药’,以博得在皇上心中的一点好感,只是皇上早已下了禁令,她们再怎么做,不过是白费力气。
“什么意思?”风秋霁砸了砸嘴,不解道,她压根没想到这些,也不知道什么禁令,只是她爷爷当了一辈子的老中医,心想着或许能帮点忙,高烧这种事虽不是什么大病,但是绝对不可拖延,不然容易烧成白痴,这点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没什么,可是皇嫂你进不去的。”
“什么进不去?”
“皇兄下了禁令,后宫妃子不得踏入锦绣宫半步。”
“我又不是妃子,我是皇后,走吧。”说着,不等凌泽昕回答,便拉着他出了冷宫。
锦绣宫位置稍有些偏僻,但环境却十分好,宫内亭台水榭,‘花’鸟鱼虫一个不少,看起来颇‘花’了一番心思建造而成的。
风秋霁和凌泽昕进去时,宫外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寝宫‘门’紧闭,凌泽天因他们没有照顾好阿诺,让他们在此罚跪。
推开‘门’,凌泽天正坐在‘床’前,几个御医正在给阿诺诊治。见风秋霁进来了,凌泽天的脸‘色’微微有些不好。
“昕,谁让你把她带过来的?”
“我来帮阿诺看看吧。”不等凌泽昕回答,风秋霁就走到‘床’前,‘摸’了‘摸’阿诺的头,然后又装模作样地把把他的脉,随后招呼那些侯在一旁的御医到角落里商量商量,最终商量出了一张‘药’方。
当凌泽天手握着那张‘药’单时,皱了皱眉头看着风秋霁,毕竟他不懂医术,而眼前这‘女’人,他似乎没听说过宰相的‘女’儿还会医术,到底是否可信是个问题。
罢了,毕竟那么多御医不是吃白饭的。让人抓了‘药’,煎好喂阿诺服下后,窗外天‘色’已晚,风秋霁叫了一桌饭菜,招呼凌泽天一起吃。
凌泽天靠在‘床’头,看着那个已经开始埋头吃饭的‘女’人,目光愈发深沉。
她是第一个进了这锦绣宫的后宫妃子,也是第一个在这里用膳的妃子,这‘女’人,能沉住气在冷宫待了那么久,果然不愧是宰相调教出来的‘女’儿,就如她爹一样狡猾。
想到这里,凌泽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轻笑。
夜‘色’渐深,凌泽昕回府了,凌泽天因为不放心阿诺,让人将奏折搬来了锦绣宫,而风秋霁,则是因为自己所开的‘药’还没有效果,凌泽天没让她走,她也就索‘性’搬了张凳子,坐在窗口看月亮。
窗外的月亮,倒是颇为明亮,宫内烛光亮如白昼,风秋霁不时瞅瞅正在埋头批阅奏折的凌泽天,记得以前,很多人都说,男人在认真的时候最帅了,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温暖昏黄的烛光笼罩着凌泽天的侧脸,勾勒出他完美的脸部轮廓。风秋霁忽然觉得他真的很好看。
其实风秋霁对他没什么偏见。
他是皇上,是这个朝代的王。而她是他的皇后,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她从小不曾当过大家闺秀,因此不懂礼仪,而他能如此包容她,风秋霁也觉得感‘激’了。
凌泽天抬头的时候,风秋霁正坐在椅子上钓鱼,她双手抱‘胸’,小脑袋深深垂下,一晃一晃的,他皱了皱眉头,却又觉得好笑。
回头看了看‘床’上的阿诺,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再‘摸’‘摸’他的头,似乎已无大碍,也就放心了。
走到窗前,正要将风秋霁抱上木榻,却觉得窗外有一道目光正在注视着他。
凌泽天抬头望去,只见正对这窗户的长廊上,依稀有道黑‘色’的身影,那人影略显单薄,看起来倒有些弱不禁风。
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在黑暗中对视了片刻,那人影忽然转身离开了,隐没在黑暗中。
凌泽天轻轻将窗户关上,抱起风秋霁,将她放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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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天没更新了,总觉得这几章写的有点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