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和客栈虽然很大,但是此间却只有两个客人,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蓝白色衣裳正在品茶的少女正是荀心,那日在小镇救了孟风华和端青颜的荀心。而另一个少年呢,他正坐在这间客栈的中间,一个最显眼的位置,他是谁?很少人知道他是谁。
他的手里也拿了一个杯子,和荀心手里拿的是一模一样的杯子,但是他的杯子里装的却不是茶,而是酒,虽然不是这家客栈最好的酒,但却是这家客栈里最烈最烈的烈酒。他不会喝酒,不喜欢喝酒。他从前是不喝酒的,而且是滴酒不沾,但现在呢?现在他其实也不想喝酒,喝了酒他会吐,而且吐得很厉害,吐完后胃还会痛,痛的也很厉害。但是他却想求一醉,他此时也只想求醉。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呢?他来的时候这家客栈还是生意兴隆,人来人往,有时还挤满了人。当时他来的时候本来只想好好的醉一醉,但是后来就不同了。他正喝着酒,他虽然喝酒,喝很多很多的烈酒,但却很少喝醉。突然听到荀心在向店小二打听一个人,一个他曾经很熟悉的人。于是,他就出大价钱把这家客栈包了下来,无论是住店的还是吃饭的,只允许荀心一个在这吃饭,而且是必须在这吃饭。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好诗,好诗,这果然是一句好诗。”他突然说道,眼睛直直地看着荀心,停下了正在喝的酒,道:“你认识那个人?”自他包下这家全城最大的酒楼后,她就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道:“不认识。”少年笑了笑,喝完了手中的那杯酒:“竟然不认识那你为何还要找他?”然后又把自己手中的酒杯给满上。荀心又道:“因为他最好的朋友在找他。”
“哦,最好的朋友?是谁?你认识?”少年又问道。“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我救了他们的性命。”荀心如实回答,她没有必要撒谎。少年身体忽然间颤了一下,但依然没有停止喝酒的动作,道:“什么时候?在哪救的?”荀心也喝了一杯茶,她有点紧张,只有靠喝水紧才能稍微缓解她的紧张,“一个月前,太白山下的一个小镇上。”
“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这次少年没有再问,而是在浅唱,伤心的浅唱。荀心看着这个少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好可怜,她突然很同情他。
“那他们后来呢?”少年又突然问道,荀心道:“他们拖着重伤找了那个少年一个月,后来实在有事回太白山了。”少年又喝光了手中的酒,唱道;“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最后我无力的看清,强悍的是命运,我无法选择回去,它刺痛我的心。”
荀心不眨眼地看着他,突然间感觉他就是那个少年,但转念一想太白门是禁止喝酒的,怎么会在这烂醉如泥呢?他又忽地道:“那你呢,你一个女子到这来是为了什么?我听得出来你不是本地人。”荀心又道:“我到这来是看斗法大会的,听说无论是正派的还是魔教的都来了好多人,这样我也可以救好多人。顺便也帮忙打听打听那个少年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荀心感觉自己不想对眼前这个少年撒谎,或许是不忍心吧。
少年又喝了一口酒,唱道:“我的朋友你们现在还好吗,听说你已有了她,我却还浪迹天涯,岁月时光燃烧着青春年华。”“你走吧”少年忽的道。
荀心看了看少年,她是一个医者,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她有点不忍心自己就这样而去。荀心感觉得出他并不是一个坏人,而是一个伤心人,并且不是一般的伤心。说实话,她心里非常同情和可怜眼前这个少年,心想,也许自己在这和他说会话他兴许会好点吧。所以,她并没有走,依然喝着手中的茶,但是她却不知道应该和他聊些什么。
少年看了看她,道:“你为什么还不走?”荀心道:“因为你现在或许需要一个人陪着。”少年转过头来看了看她,又转过头去喝着手中的酒。突然,酒楼有人闯进来了,店小二去阻止,但被打得直直飞进了大厅,摔在了一张桌子上,把桌子压碎了发出“嗙嗙”的几声响。
一个人闯进了大厅,大声道:“血毒门要在这办事,这地方被我们包了,其余之人赶快滚开。”说话的是个老头,身穿墨绿色道袍,道袍的胸口用了血红色的线修了一只手,老头双手却是略微带有青色。
荀心连忙起身准备走掉,但是她却看见这个少年似乎醉了,并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依旧喝着酒。想了想又转身拉起这少年准备离开这家酒楼。
但是,荀心刚要拉到这少年的拿着酒杯的那只手时,这少年似乎却猜到了她的心事,忽地道:“你走吧,我还想喝酒。”荀心愣了愣,心想这少年是喝酒喝的醉过了头了。向那老头笑道:“老伯伯,我相公他喝醉酒了,我马上就把他拉走。”老头找了一张桌子做了下来,笑了笑并未说话。
荀心想再去拉那少年,但突然感觉全身无力,连那准备去拉少年的那只停在半空中的手都已落下,然后眼睛不情愿地闭上,倒在了地上。少年看了看荀心,冷笑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老头看着这少年,眼神中带有一分惊讶,哼了一声道:“昌和城,洪荒教的势力范围。”少年接着冷笑道:“你是什么人?”但这次却没有再喝酒,甚至把一直拿在手中的酒杯给放下了。
老头看着这少年的一举一动,脸有怒色,大声道:“我是血毒门六大护法之一,青手魔人。”心里暗道这少年倒还有点本事,但是.....想到此处嘴角浮现出卑鄙的笑容。
少年忽然又端起酒杯喝完了酒杯中最后的酒,道:“那你知不知道血毒门的人到洪荒圣教的势力范围内撒野是什么后果?”老头突然有点心惊,他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才到了现在的地位,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但是眼前的这个少年他却有点看不透,到现在他连这少年是谁都不知道,连名字也不知道,但却依然冷笑道:“你想怎样?”
少年忽的抬起头,眼光直直地射向他,淡淡道:“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