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南朝国师文蜀为报父母之仇,上表朝廷获得太祖批准。文蜀终于回到故国,并在文郡与同道中景云道长相见。
景云在观内命道童为文蜀奉茶后,关切地问道:“文道兄,你不是在南边效力吗?为何归来故国?”
文蜀备说前情,道:“景云道兄,南朝太祖皇帝思贤若渴,你可以一展抱负,无愧于一代宗师名号!”
“文道兄,在下正有此意!只不过我独自贸然前往,又无什么书信文凭,南朝会相信在下吗?”
“无妨无妨,我写下角书一封,道兄带到南朝,亲呈太祖。保你一切顺利!”
“那就劳烦文道兄了,请喝茶……”
景云命道童取来纸笔,亲自为文蜀研磨。但见文蜀沉吟片刻,写下角书,递交给景云。尔后,景云吩咐预备下饭菜款待文蜀不在话下。到了第二日,景云与文蜀各分东西,向守观徒弟以及道童交代好观内事务后,将角书藏在紧身处,收拾好细软,挑了一匹快马,径直往那南朝驱行而去。
景云策马驱行南朝之事暂且放在一边不表,单表魏梓佑率领的南军在辽东大战大败而归,回到西京皇宫,向太祖请罪。监军毛琳铜以及儿子毛勇也请太祖惩罚自己的过错。太祖询问文武群臣道:“魏梓佑首战失利,该当何罪啊!”
丞相张幸福已经年迈,他颤颤巍巍地奏道:“皇上啊,老臣认为魏梓佑将军这次战局失利,是情有可原的。他年少气盛,性格容易冲动,致使敌人利用他的弱点,以小小伎俩险胜。老臣恳请皇上念及此情,这次就饶了魏梓佑将军罢!”
东王朱成也上奏道:“皇上,丞相言之有理,魏梓佑将军虽首战失利,但胜败乃兵家常事,老臣也请皇上宽宥则个!”
太祖问毛琳铜道:“辽国天德皇帝在与我军遭遇时,有没有出格的举动。他的眼里还有朕这位天可汗吗?”
“皇上,王洪涛倒也知情识趣,凡遇见我军便退避九舍,除了在战场上双方斗法,我军伤亡较大。王洪涛没有伤及我军将士一分一毫!”
此时,西王魏民竹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主动请罪道:“皇上,梓佑首战败北,全在他年少轻狂,无知战场危局所致。他作为一个主帅,应该承担主要责任,老臣平时对他疏于看管,也难辞其咎。老臣请皇上将梓佑按律严办,老臣降薪降级任凭皇上发落,老臣绝无怨言!”
太祖微笑对西王道:“魏爱卿啊,朕就是等你出来说话。你既然有这样的表态,朕也放心了!梓佑侄儿小孩子般的脾气嘛,难免有轻狂的举动。我们年轻的时候也冲动过。朕已经了解,梓佑侄儿在战场上表现勇敢无畏,也是一个主帅的模样。辽国那边请得一位高人克制了梓佑,这也是在战场中难免的。梓佑当吸取教训,总结经验,下次挽回败局才是啊!”
“下次?皇上是说我们还要征讨辽国,而且我儿还是主帅?”
“魏爱卿,一个将才需要多经历练才能成熟。朕阅人无数,相信自己的眼睛,征辽之事非梓佑侄儿不可!”
毛琳铜在一旁笑道:“西王,皇帝哥哥说得对,梓佑是我们重点栽培的帅才呢!吃一堑长一智,我们年轻的时候不是也吃过亏吗?”
他的一席话令太祖以及文武群臣顿时释然,哈哈大笑起来。
散朝以后,西王携梓佑回到王府,等他沐浴更衣以后。令他到书房问话,西王平时对梓佑管教严厉,梓佑妹妹卜嫒怕哥哥被父亲责打,便暗中给母亲通风报信,让她前来“救急”。西王见王后以及卜嫒也来了,便责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王爷今天要打佑儿,就先打我罢!是我平时没有管教好,皇上都说佑儿无罪了,你为何还不肯放过他!”
“爱妃,你又听嫒儿胡说了罢?哪个说要打佑儿了,我只是问他战场上的情形!”
“那你问话罢,我就在这里看着。哪里也不去!”
西王见状,哭笑不得地道:“好好好,你就在这里看着,瞧你把孩子们惯成什么样了!?”
他转向魏梓佑问道:“佑儿啊,你告诉父王,那个人是何门派,用的什么伎俩克制你?”
魏梓佑将长风道人的门派以及战场上的情形细细地为西王道来,西王吃惊道:“原来是截教教主长风?他是阐教的克星,父王当年还是红花会香主的时候,早听过他的威名。当年温岭四海观阐教广明道人为了恢复阐教在宗派的主要地位,也和长风发生过斗法。广明联合他的两位同门师兄广言广昌三人与长风相斗三十场阵法,都被长风打败。长风从此江湖无敌,目今,他的功法想是更加厉害了,佑儿你当然不是对手了!”
“父王,也怪我轻敌,致使大败而归,父王您应该责罚我的!”
“佑儿啊,为父平时严厉管教你,都是为你好,你要理解我的一片苦心才是。至于这次的失败,皇上都说了你要总结经验,等待下次战局再扭转危机。为父的今天就不说你什么了,你和你妹妹出去好好玩罢,缓解一下心情嘛!”
魏卜嫒听到父王放口,连忙挽住哥哥的手道:“哥哥,你征辽以来,还没有好好看看咱们西京的市景吧?妹妹就陪着你逛逛!”
魏梓佑向双亲告辞后,欢欣地与妹妹走出府外。西王看着一对儿女的背影,欣慰地道:“爱妃啊,我们的佑儿长大了!”他与西王妃会意地笑了。
西京闹市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原来这西京两江环抱,群山环绕,雄踞西南中心,端的是一座山城。大夏国自从金陵屠戮后,定都西京,自此,西京已经达到百万人口,成为当时南朝的第一大都市。
魏梓佑牵着妹妹魏卜嫒的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卜嫒问梓佑道:“哥哥,父王今天不同往日,也不打骂于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妹妹,你是不知道啊,父王今天很高兴,他嘴里不说,我是清楚的。”
“父王为什么高兴呢,怎么我看不出来啊。好哥哥,你给我说说罢。”
卜嫒调皮地拉扯着梓佑的手,摇晃了几下。梓佑假装严肃地刮了一下卜嫒的鼻子,道:“好好好,你这个鬼精灵,哥哥怕了你了。父王因为皇上的一席话,因为皇上刻意历练于我,将我打造成帅才。父王见我有出息了,如何不高兴啊!”
“哦,我明白了,父母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孩子能有出息罢!”
“是啊,妹妹,你可真聪明。走,哥哥带你去买四川糖人。”
“好啊,还是哥哥对我最好了!”
两兄妹兴高采烈地来到鲁祖庙一带,鲁祖庙乃西京最为繁华的商业区,各种买卖都在这里聚集,包括西京的民间技艺。四川糖人是西京的一绝,制作者都挑一个担子,一头是加热用的炉具,另一头是糖料和工具。糖料由蔗糖和麦芽糖加热调制而成,本色为棕黄色,也有的加入颜料或色素使之呈红色或绿色。制作时火候的控制是关键,过热则太稀易变形,冷了又会太硬无法塑形。使用的工具很简单,多是勺形和铲形的。这个糖人是以熬化的蔗糖或麦芽糖做成的各种造型,有人物、动物、花草等。
梓佑为卜嫒挑选了龙形的糖人,自己却拿了猴子的糖人。卜嫒道:“哥哥,你对我总是这么好,从小你都让着我。妹妹今天奖励你,把龙形糖人给哥哥你罢!”
“妹妹,你长大了,很懂事嘛。哥哥就吃这只猴子了,龙是属于妹妹你的。”
两兄妹行至朝天门禹王宫,发现前面有一队人马。梓佑与卜嫒定睛一看,原来是小忠王刘铭与弟弟刘仇带队巡查到此。卜嫒上前主动与刘铭打招呼道:“刘铭哥哥,怎么你们巡游到这里了,下马来陪我走走。”
梓佑对卜嫒道:“妹妹,刘铭哥哥公务在身,他怎么能下来随便走呢?”他转而向刘铭刘仇两弟兄抱拳道:“二位哥哥巡城辛苦了!”
刘铭骑在马上还礼道:“梓佑兄弟,卜嫒妹妹,你们都还好吗?梓佑,你征辽之事我知晓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多谢刘铭哥哥,这件事我早就没有计较了,你大可放心!”
“既如此,梓佑兄弟和卜嫒妹妹你们都要擅自珍重,我公务在身,失陪了!”
刘铭说罢,带领一队巡城部队继续前行。
梓佑卜嫒两兄妹正欲返回西王府,忽然听见刘铭那边方向传来阵阵吵嚷之声。卜嫒好奇,又牵着梓佑往吵嚷声方向跑去。却发现巡城士兵正在询问一位道士模样的人,这位道人原来不是别人,正是来自清国文郡的景云道人。因为与南朝语言不通,巡城士兵将他当作了细作,将他带到了刘铭面前。景云道人咿咿呀呀地说话,让刘铭刘仇等人如坠云里。
刘铭问道:你这位道人,来自那座仙观,为何尽是异国语言?”
景云道人复又咿呀说了几句,刘铭摇了摇头,吩咐巡城士兵将景云带回去严加审问。
“刘铭哥哥且慢!这位道人能否交给我,我父王少年时期游遍天下,对异邦语言颇为熟悉,如果他是细作,我一定绑缚他前来亲手交给你。”原来是魏梓佑见得这位景云道人并非大奸大恶之像,情急之下,想出这样救景云的办法。
“原来是魏兄弟,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把人交给你罢。刘仇,咱们撤罢!”刘仇领命与哥哥再带巡城士兵向前方直行而去。
魏梓佑向前对景云抱拳道:“这位道长,我乃南朝西王魏民竹之子魏梓佑,请道长随我到西王府一叙。”
景云道人也还礼,似乎明白了梓佑的话,便跟随梓佑卜嫒前往西王府。
西王听闻此事,连忙让梓佑卜嫒带景云道人进得内厅说话。景云道长首先讲了一席话,西王听出了端倪,也用清国语言对景云道长道:“道长,你是清国文郡人罢?”
“哦,西王您也知晓文郡,那你认识文蜀道长否?”
“哈哈,你可算找对人了,文蜀是我们南朝的国师,也是皇上的师傅。”
“正是如此,贫道这里有文蜀国师的角书一封,请西王看来!”说罢,便将怀中角书交给了西王。
西王仔细看过,道:“此事本王要奏请皇上,由他定夺!”西王吩咐家丁们预备下饭菜款待景云道人不在话下。
第二日早朝,西王将此事上奏于太祖,太祖见了角书大喜,庚即封景云道人为国师以及祥云观第二代主持。
话说北朝辽东总督熊应赐举家在沈阳城自尽后,贵顺帝收到了熊应赐的血书奏折,禁不住伏案痛哭起来。文武群臣纷纷劝慰,贵顺帝方止住哭声,对文武群臣道:“若举国文武群臣都能向熊爱卿这般以死报国,朕的江山早就统一了。严陵爱卿、陆睿爱卿,国郎爱卿,你们要加紧操练人马,等待克服辽东之日!”
文武群臣山呼万岁,贵顺帝下旨追封熊应赐为忠烈候,并给予全家功名。建忠烈候祠,以供后人追思。
花开两头,各表一支。辽朝天德皇帝派遣四路主将之一的金定起兵十万,进攻喀什汗国。金定将军久经沙场,对荒漠作战也颇为擅长,天德皇帝此次派遣他前来征讨喀什,是作了各方面的考量的。金定所部行军到了库勒城,在此安营扎寨,等待有利时机向迪化进攻。
喀什汗国大可汗丁亮在大汗宫闻得战报,便召集文武群臣商议对策。国师灵智上人道:“可汗不必惊慌,贫僧只带十名番僧击退辽军!”
“好,国师所言极是,朕就命你带十名圣僧前去抵御辽军!”
灵智上人道了声阿弥陀佛,便率十名座下弟子前往库勒城。
库勒城辽军营地,主将金定上得瞭望台观察迪化城情景,却发现前方隐约有番僧旗号。金定仔细观看,却原来是十几名西域喇嘛模样的人正在做着佛事。此时,番乐阵阵,一位禅师模样的人端坐在法台中央,闭目打坐。原来,这帮西域喇嘛模样的人正是灵智上人与十名弟子。此时,灵智上人坐上了金顶法轿,由十名番僧抬至辽军大营面前。
金定命将士前去盘问道:“你这西域和尚,为何擅闯军营,你们难道不怕死吗?”
灵智上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贫僧乃喀什汗国国师灵智上人,一向不杀无名之辈,你们报上名来罢!”
“本将乃辽朝征西主帅金定,你们喀什难道无人,竟然派你们这些西域和尚糊弄本将!”
灵智上人并不答话,双手合十,念动大明咒语“唵、嘛、呢、叭、咪、吽”,十名番僧站立在四周加持大法。忽然辽军大营阴风大起,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风势助力火势,一场大火席卷而来,烧得辽军大营悲声处处,呼救不止。此时辽军十万大军竟烧得只剩下二三万人马,主将金定拼力仗剑前行,对灵智上人道:“你们只省得用什么邪术,端的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哈哈,金将军,今日贫僧只要你退兵,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再看贫僧法术罢!”
但见灵智上人再念动索命梵音,一丝丝夺人性命的音调向金定袭来,突闻咔嚓一声,金定将军的盔甲崩裂,他被灵智上人强大的内功震得口鼻出血。金定见大势已去,预备拔出宝剑自尽,他的中军劝阻道:“将军啊,你不要糊涂,为今之计,只有暂时班师,保存好仅剩下的二三万人马,在皇上面前也有个交代啊!”有分教,今朝将军被法困,明日长风再助法。金定究竟命运如何,留到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