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幅幅闪动的画面,突然,新垣介轩像发现新大陆般的瞪圆了双眼:“这,这是我的记忆?”
没错,当新垣介轩的记忆完全结束之后,和幻灯片有着相同甚至更多功能的光幕上面的画面竟然切换成了高雄介自身的记忆。
看着闪动的画面,新垣介轩激动的抬起了双手,似乎想要劳劳抓住那已成为虚幻的过往:“这些,都是我不可抛弃的啊。”
眼神里带着向往,新垣介轩低下了头。
“只是可惜……我已回不去了。”新垣介轩收回了情不自禁迈出的脚步,略微的地下额头,眼里闪烁着叹息与无奈:“或许,或许这也不错吧,至少当我想家的时候可以把这块光幕打开来看看。”虽然这么说,但新垣介轩恐怕再也不会进入这个光幕来了,毕竟,借酒消愁愁更愁,谁又能饮酒而解百千愁呢。
“唉~”
或许再也回不去了吧,那个交织着属于我的爱恨情仇的世界,我如今能做的,也只有带着新垣介轩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了吧,至少,我还有履行自身的诺言这一价值吧。
抬起头,新垣介轩眼里蕴藏着深深的坚定,那是他不再犹豫与徘徊的证明:“最后,让我看一下结局吧。”新垣介轩直接跳过了中间的部分,他想看看,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而穿越的。
但是……黑暗,这一块记忆只有黑暗。
新垣介轩瞪大的双眼似乎在诉说着他内心的难以置信:“这不可能吧,我的记忆……不对,就在我醒来时,我也同样对那一时段发生的事毫无记忆,也即是说,这并非偶然么,嗯?不对,一定还有什么是我忽略掉的。”
一步,两步……新垣介轩沿着中间一片空白,不,一片黑色的光幕寻找着什么。
“就是这个!没错!”
新垣介轩徒然顿下脚步,紧紧地盯着光幕上一处不明显的小亮斑,那副图上是一块镌刻着字迹的石雕,石雕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什么,其形态颇有几分《侠客行》里蝌蚪文的风范。
“就是这个没错了吧,我的穿越应该和他有关才对,这是……”
还没等新垣介轩分析完眼前的线索,石雕图片就亮起了一片刺眼的光芒,迅速的将呆立的新垣介轩笼罩起来,似乎想要将新垣介轩拉进,不,是踢出才对,因为新垣介轩只觉一道白光袭向自己后便失去了知觉。
…………
夜空中星辰闪烁,一朵朵被万家灯火映得通红的云朵恶毒地遮住了月亮俯视人间的目光,自顾地享受着这来自人间的光芒。红彤彤的云朵在天空连成一片,紧紧地贴着大地,将气压碾得极高,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这是千本市的一家居民楼,家主新垣先生正焦急的在走廊中来回踱步着,“咚、咚、咚”皮靴与地面的碰撞声是如此的清脆而又沉重,新垣先生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吱呀”一声推门进入了房间:“孩子妈妈,介轩,介轩他醒了吗?”新垣先生的声音中带着期盼与紧张。
床边正坐着的,被新垣先生呼作“孩子妈妈”的新垣太太摇了摇低着的脑袋。她面朝榻榻米地板,用头发将眼睛完全遮住,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来,但她正下方湿湿的一块榻榻米,正无声地诉说着她的哭泣。
“唉,这孩子,为什么会……”新垣先生同样眼珠里噙着泪,轻轻别过头去,懊恼的用手敲着脑袋。
这时新垣太太转了过来,她仰起头,露出那双哭红了的双眼:“你说,你说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知道了那件事才起的轻生的念头?”
新垣先生也转过了头:“不,不会吧,我们明明隐藏的很好的。”
“但是介轩他好端端的突然自杀,除了这个原因不会有其他的了吧,毕竟他在学校那么受欢迎。”
新垣先生的内心也动摇了,他的瞳孔不断晃动着,手指也在不停地抽搐:“这……这,唉~”
“不管怎么说,我们先去学校看看吧,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货。”
“丁零当啷”满桌的器皿被新垣太太仍在了地上,“不!不可能有收获了!!那些医生,那些医生怎么说的难道你没听到吗?‘令公子从二楼摔倒一楼的草坪上,虽然有柔软的草坪缓冲,但还是造成了颈部精神组织受损,有可能再也不会醒了’!听听,多好听啊,还不会醒,不就是成为植物人吗!你说有收获,有收获你还给我一个儿子呀!”
“这……我,我也,唉”新垣先生眼里流下了一行清泪,他此时无言以对
这一次身为政客的他不再掩饰情感,他快步走到新垣介轩床前,直接扑在了新垣介轩身上嚎啕大哭:“儿子,我的儿子啊!你,你为什么要抛下我和妈妈,就算你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我们依旧是你最亲的人啊!”
定定地看着拥抱着新垣介轩的新垣先生,新垣太**静了下来。
“还记得的,还记得的,那年春天,我落实政策自农村回城,在车站的垃圾堆边上看见了你,一个俊俏、可爱、安静的小男婴,许多人围着你。我当时就想,这家伙也许是家庭矛盾的结果,也许是男欢女爱由不能负责的产物。我走上前,你对我粲然一笑。于是我带着你回家了,给了你个名字:新垣介轩。我看着你渐渐长大,看着你叫我爸爸,看着你模仿者我说话的语气,这一切是如此的幸福,而如今,而如今,儿子,我不该瞒你,我不该瞒你啊……呜呜呜。”
新垣先生带着幸福而又悲痛欲绝的表情,嘶哑着声音讲述着他与儿子的相会,这是如此的难以想象,一个国家议员,一个国家政客,居然真的不再抑制自己的感情而痛哭流涕。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一脸安详的躺在床上的儿子。
“孩子爸爸,呜呜呜呜。”新垣介轩夫妇拥在了一起,在灯光昏暗的房间里互相哭诉着。
而房子另一边。
年老的干部拦下了刚上初中的新垣绫濑:“小,小姐,你现在不能进去,先生和夫人正在照顾少爷。“
新垣绫濑眨着大大的眼睛:“照顾哥哥?哥哥他怎么了?”
“这,这,少爷他,他……”
看着年迈老人结巴着解释事情的原由,新垣绫濑的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气息,她急忙打断老人的话:“哈哈,我知道,一定是哥哥又闯祸了,对吗?”
新垣绫濑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事实确实如此。
但可惜的是,暴风雨的来临在医生的检查下已成为必然,老人难过的低下了头:“小姐,并不是这样,少爷,少爷他从二楼摔了下来,医生说他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瞬间,新垣绫濑的双眼沁满了泪水与不可思议的悲伤,原本漂亮的脸颊被泪水涂抹的一塌糊涂。小巧的右手紧紧捂着嘴唇,以阻止自己哭出声来:“哥哥,哥哥他成植物人了?”
“不,不可能的,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
新垣绫濑毫不犹豫地推开老人冲像新垣介轩的房间。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哥哥他那么好,怎么可能成为植物人!这绝不可能!
“哒哒哒”一阵小跑后新垣绫濑微喘气息地站在新垣介轩的门前,门洞开着,那是先前新垣先生进去时开的。
看着躺在床上的介轩,新垣绫濑的眼中充满了恐惧,那是她对哥哥成为植物人这个事实的恐惧。
这时她注意到了一旁的新垣夫妇,她用带着颤抖的声音问道:“爸爸,妈妈,这一定不是真的,对不对?哥哥他只是瞌睡了在小睡一会,等会儿他就会起来和我们一起吃饭了,对吧?”
其实当绫濑看到父母那布满泪珠时她就明白了:哥哥,真的成为植物人了。
只是她不愿相信,不愿相信她所喜欢着的,一直照顾着她的哥哥就这么再也不会开口和她说一句话了。
但事实总是如此残酷,新垣太太用哀伤的眼神注视着床上的介轩:“不,绫濑,你哥哥他,你哥哥他并不是不会再醒来了,他只是会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而已,但是这个梦,我们也不知道他会做多久。
“啊,啊,怎么会这样。”
绫濑跪倒在了地上,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泪水如决堤的江河从眼眶里流出。
这时,新垣先生最先镇定了下来,他是这个家目前唯一的男人!一个必须在噩耗降临时,担当起责任的男人!
他下定了决心:“好了,绫濑,有件事你也必须知道了,我不想你哥哥的悲剧再次发生在你身后上。”
“啊,什么?”揉着泪眼,绫濑哀伤而惊愕地看着父亲。
新垣先生沉着脸,目光注视着绫濑:“这是一个你必须接受的事实,其实,介轩他,并不是你的亲哥哥,他是我从外面领养回来的!”
震惊,这个消息太让人震惊了!新垣绫濑只觉大脑一片空白:“难道哥哥他,就是因为……”
“没错,恐怕就是因为这件事他才跳窗的。”
新垣绫濑眼神空洞地转向介轩:“哥哥……他竟然,但是,哥哥他为什么会在意?我不介意的,即使不是亲哥哥,但我和他的感情依然是不会变的!为什么,为什么哥哥会这样。”
新垣夫妇也低下了头,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忧伤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