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阵阵,鱼小鲲独自一骑出青虹峡谷,转而向西而行。
“嘿,你说的好处到底是什么?”依旧戴着*,青衫剑客装扮的小鲲手控马缰,心中默默向吞天鼎灵问道。
血光一闪,不理会差点被威压吓瘫的褐鬃马,黑狗开口道:“哼!记住,本座吞天兽,自号吞天。以后要称呼本座为吞天大人!”
小鲲闻言一冷,说:“别以为我不知你底细,被抽去一魂的你现在能维持显形已经极为勉强了。”
“你……”吞天闻言黑毛炸起眼露凶厉。
伸手摸摸额角疤痕,小鲲深深吐了一口气,开口道:“你我既然在鲲鹏主持下签订共生契约,还是坦诚点好。毕竟现在你我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咯!”
黑狗闻言眼露凶光,虽只双拳大小,但嘴巴微咧吐息之下那匹北地骏马早已经筋骨软弱瘫倒在地。
凶兽,
余威已经能让一匹敢敌狼虎的北地骏马狼狈不堪。
更何况首当其冲的鱼小鲲。
双肩落下一股无形的压力,小鲲感到那双眸子充满了冷酷、贪婪、凶横。
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小鲲咬紧牙关青筋绷起死命盯着对方。
虎倒雄风在!
更何况以凶残贪婪闻名的吞天兽。
吞天兽在逼小鲲,当初在鼎中空间被鲲鹏胁迫订下共生契约。
它不服。
所以哪怕很有可能再次引出鲲鹏,但是……
它还是出手相逼。
因为它是吞天兽,生来就能吞龙食蟒的绝世凶兽。
哪怕是死!
它也无法接受自己的主人是一名平凡的少年。
一名少年、一缕凶兽残魂。
四目相交。
……
很怕,
小鲲几乎无法呼吸。
但是,
躺倒在血泊中的爷爷,
无辜惨死被诬赖为叛逆的鱼家村村民,
徐震狂笑抛飞的北海刀,
董麟施舍的丹药,
左雨霖那一句杂役,
秦飞不屑的眼神。
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重复,鱼小鲲呼吸逐渐加粗,两腮剧烈抽搐,手握腰间利刃猛然一抽。
“锵!”
一声刀鸣冲天而起,小鲲持刀指天,双目圆瞪喝到:“谁人诬我辱我欺我,还要杀我。只我一息尚存,哪怕将天捅破,也要向这天道、世道、人道讨要几斤公道!十品圣道,一品一胜景。不凡如何?平凡又如何?鱼小鲲立誓此生必定登圣道绝顶。世道肮脏,天道不扫我来扫!”
“呜……呜……”
寒风吹拂,草屑飞舞。
小鲲胸膛急促起伏,双眼充满了不屈,死命瞪着吞天兽。
四目相交,片刻之后。
吞天兽眼神稍霁收起威压,只是嘴角为撇冷冷一哼。
“吁哷哷!”
褐色骏马挣扎嘶鸣站起身躯,充满灵性的双眼频频回顾背上的少年。
摸摸鬃毛安抚马匹,没等小鲲开口。吞天就懒洋洋看了他一眼,说道:“古语,矿中有奇珍。你刚刚买下的寒铁矿内封存一枚石绵果,服用能增添洗髓踏入一品四成机率。”
小鲲闻言脸色大喜,连忙问道:“怎么取出来?”
“急什么,等你到了洗髓巅峰再说,也不知我撞了什么血霉,认了你这么个废材为主。还不如那个白天镜,人家多少也是一品圣修!”
吞天兽口中苦水不断,小鲲翻翻白眼,置之不理。
“哈哈……秦公子,您可让张某人一路好找啊!!”
就吞天兽勉强接受鱼小鲲,一人一兽嘴仗不断的时候,一声大喝在前方传来。
“秦公子?难道是他??”眉头微微一皱,小鲲向着声音传来之处掠去。
持刀躬身,借着道旁树木的掩护,不理会吞天对自己身法的嘲讽,小鲲一个拐弯发现了前方混战的两人。
一袭华丽紫衣,手持一口青蒙蒙的剑器,俊美青年纵跃之间剑气如虹。
与之放对之人身材高壮,一双虬筋高鼓的臂膊套着两只精钢利爪,每次划动寒光阵阵爪影连连。
场中呼喝不停,两人交手之处方圆三丈尽是剑痕爪印。
哪怕相距大约四五十步,但小鲲依旧能感到这两人实力明显要高出张安山和白天镜许多。
“哼,毒火寨的张教头,裂石爪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你居然敢在这处埋伏在下,莫不成毒火寨能抗得下我秦家的报复?”手中青剑一抖,三道剑光将壮汉迫开,秦飞冷脸说道。
“废话少说,只得了你手上的拜剑山登圣令,我往那拜剑山山门一躲,难道你们秦家敢去拜剑山要人?”
张姓壮汉闻言冷冷一笑,脸色狰狞身形再次扑向秦飞。
看着场中剑气爪芒劲气乱射,鱼小鲲深吸一口气掩好身躯。
“哟!刚刚谁说肮脏世道一刀扫之的。怎么了,不拔刀相助?敢情刚刚那一番话都是吹牛啊!”吞天兽一闪出现在小鲲面前,咧咧嘴笑道。
“哼,也不看那俩人什么实力,我一个易筋初期下去能顶什么用?你别拿我话脚哄我去做炮灰,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紧握手中北海刀,小鲲翻翻白眼,转而眉头一皱看着左侧的松林。
“金燕掠水!”
这时场中交手两人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那秦飞手中青剑一挺,霎时间内力灌注之下剑气横生,张教头只感到胸口一痛,来不及后退已经添了三道深可见骨的剑伤。
“裂石爪——粉石碎玉!”鲜血瞬间将胸前衣襟染红,张教头双眼圆瞪,双爪带起一阵抓风,反而扑身而上,将秦飞左肩拉下一块血肉。
“啊!可恶……”
从小钟鸣鼎食,秦飞哪里受过这般苦楚。只见他口中痛呼连连,手上青剑剑芒一涨,竟然将张教头的左臂砍下。
眨眼间两败俱伤,秦飞左肩血流如注,张教头失去一臂半跪场中。
“老牛鼻子,再不出手,你想当渔翁吗?”就在秦飞眼带凶光持剑紧逼之时,张教头冲着左侧的松林一声大喝。
“叮铃叮铃……”
一阵清脆的铜铃让秦飞止住了脚步,转而如临大敌往口中纳入数颗丹药。
“咳咳……老道只是路过,两位何必拖我下水?”
背剑的道童牵着一匹瘦驴,一名青袍松观一脸无奈从松林中转出。
“是他!!”
小鲲见到来人脸色一变,不由想起临别时大慧和尚的一句警告:“青松道人,沽名钓誉,遇上须极为小心!”
“原来是青松道长,倒是巧遇!”秦飞将巧字咬得极重,一脸忌惮站于一边。
“唉!两位身受重伤,老道还会些许岐黄之术,不如……”
“不必!”
“不用!”
未等青松将话说完,秦飞和张教头同时脸色一变,双双喝止。
小鲲疑惑两人为何如此反应,但是答案很快揭晓。
“唉!为何炜疾忌医!明月……”
青松脸上悲意愈深,话音一落场中突然人影一闪。
“青松尔敢背盟?”
张教头一声大喝,原来那道童身形极快,原本十来步的距离彷如一跨而过。好在那他也是老江湖,警惕万分堪堪挡下一剑。
“铛铛铛!”
剑臂相交犹如打铁,短短几息道童身形滴溜溜急转,一柄松纹道剑居然使出大刀长斧的威势,在加上张教头失去一臂,一时间竟然落于下风。
于此同时,秦飞一口青芒剑飞快舞动,一次次将青松两条流云飞袖的劲气破去。恼怒之下口中讽刺连连:“哼,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不愧是家父叮嘱最需防备的青松道人。”
“无量寿佛,秦飞公子千金之子,何苦来这江湖走动,这登圣令还是留下成全老道罢了。”
脸上一片悲苦,青松灰白长须飘拂,双袖鼓胀如柱,每次抽动都让有伤在身的秦飞苦不堪言。
“呵呵,青松和张教头联手伏击秦飞,但那张教头明显被这老道当枪使了。”
“那你打算如何,坐等渔利?”吞天双眼泛红盯着场中交手的四人问道。
“渔利?且看看吧,那秦飞没那么简单的。”
小鲲闻言眯眯双眼,摇摇了头。
笑话,还坐收渔利。
想那飘雪镇多有富足大户,鱼家村的少年们与之放对,那次得过便宜。
这些大户少爷最为惜命,身上谁没几种保命的物件,更何况这垄断北汉三大马场草料生意的秦家。
心中打定注意不轻易现身,鱼小鲲只是贪看场中交手之人的招数,一一与自己所学相互印证,一时之下倒也是获益匪浅。
当然,他这种表现也让吞天在一旁冷嘲热讽不止。不过吞天生前为远古凶兽,自有那血脉传承。
它哪里明白,小鲲出身平凡,此时血仇在身,如有这番观摩的机会,又只能轻易放过。
可怜他所学来自于张安山的圣一品丁阶《泼风裂水》刀法,可以说是武者中最为低级的功法了。
看到小鲲入了迷,吞天实在看不过去直接喝到:“没用的,就算你全部学了去,没对应的运气法则也是一个架子把式,别白费力气了!”
“哦!难道你有适合我的功法?”小鲲闻言脸色一喜,目光灼灼看着吞天兽。
“嗯……当然……没有!”
脸色一跨,小鲲白了一眼故作高深的吞天,转而继续看向场中的打斗。
“嘎嘎,我手头倒是有不少兽类的修炼功法,假如你下世投个好胎,化身为兽那么本座倒可以送你几套。哈哈!”
吞天得意洋洋喧嚣不断,小鲲不理会话痨的它,看着场中突然喊道:“快看!秦飞终于出杀手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