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在这儿睡?”琉璃警惕的看着他,小脸儿如煮熟的大虾,红的透亮,捏着裘狐大氅边沿的绒毛:“这……白学士,要不你还是送我回去吧。”
白瑾泽慵懒的在藏书架上翻出了几本书,摞在一起打算一会儿当枕头用:“我不想出去,太冷。”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藏书架的下方木柜里取出来两个厚厚的毛垫子,铺在地上:“我们在这儿睡,这边离门远,两边有书架挡着,一会儿我再取个火盆烧点碳。”
听起来倒是挺温馨的,琉璃挪动着玉步:“烧碳会不会被人发现?皇阿玛规定藏书阁是不允许烧碳的。”
“规矩是人定的,这夜半又没有人来,谁会告密,难不成是你我?”白瑾泽说话的功夫早已将厚厚的垫子铺好,取了一个烫金火盆放在了他们中间,夹了几块儿兽金碳,温暖的火苗缓缓的铺展开来,白瑾泽招呼着站在远处的琉璃:“过来,烤烤火,取取暖。”
琉璃的脚不听使唤的朝他走过去,坐在厚垫上,伸出软弱无骨的小手在火炭上来回的晃动,她如花的面容染了一层暖意,白瑾泽忽然说:“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儿吧,我指的是没进宫之前。”
没想到他会有兴趣儿听这些事儿,琉璃蜷起双腿,双臂抱着膝盖,下颌卡在手臂里,似在回忆,眼眸下有着一层淡淡的忧伤:“小时的记忆很少很少,我只知道我的家人很多很多,小时候有很多人陪我玩,我的阿玛和额娘对我很好,小时候我活的自由自在的很快乐,可是有一天我的家人忽然全部消失了,我的阿玛和额娘死在我的眼前,我记得他们全身都是血,怎么止也止不住,我很害怕,我知道我要失去他们了,后来,我被经常给我家送药材的一个老爷爷领走了,是他把我养到九岁。”
白瑾泽细细的听着,心中有惆怅,有忧伤,看着她眼底的氤氲有些不忍,但他还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那你的阿玛额娘临终前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没有。”琉璃道,她答的如此迅速,让白瑾泽不禁心生疑惑。
琉璃是不想回答,她永远记着阿玛在她耳边告诉她:不要想着去报仇,但是一定要找回来他们家族最最重要的东西,但是她的阿玛却不告诉她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许是怕她遭来杀身之祸吧。
白瑾泽灼灼的盯着她,似乎要看透她眼底的谎言,琉璃觉得有些不自在,干脆露出倦容,将大氅褪下叠好,枕在头下:“我想睡觉了。”
“……好。”白瑾泽应着,起身:“我将门拴挂上。”
“恩。”琉璃应着,闭上了眸子。
‘咔’的一声,白瑾泽将木栓横在了木门上。
凝着窗咎外的月色,白瑾泽垂头,手覆上腰封上的玉佩,他摩挲着银护镂空处,里面似乎有着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