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紫袍玉带果到手,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君宝将外袍脱下,从珠内拿出了外敷用的消肿丹,浑身涂抹,这才好受点,检查下伤口,身上如针眼般密集的小红点数不胜数,又服用了内用的牛角丹,想到了雷犀角制成的香犀丹,那个解毒效果比之牛角丹好了不是一点点。
在珠内呆着疗伤,一边看这紫袍玉带果,为了获得这材料,可是付出了血的代价啊。伤势稍微好转,君宝便出来搜寻下一株,既然来了,当然不能小富即安,四处去重复这个过程。这第二株离第一株的距离可是远得很,足足隔了三十多里地,考虑到这是直线距离,实际行走的距离可就远得多。这第二株受的伤要轻多了,前有血的教训,自然是要避免重蹈覆辙。
君宝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用污泥往果实上当头沷下,把它密封住,外边的黄蜂闻不到味道,被盖在里面的黄蜂出不来。在等个一柱香,黄蜂到处乱飞去找寻果实,这时再取,事半而功倍。自己受的伤就很轻微了,这样一来,还有了意外收获,将双刺黄蜂的蜂窝都给顺到了珠内!可怜蜂后啥都不知道,就和它的子孙们成了尸体。白花花的蜂蜜完整地存在蜂巢内,成了君宝的囊中之物。
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收集了五株紫袍玉带果,也该去集合点等着了。回去时心情大好,没有空手而归,心情能不好吗?从某处峰顶悬空而下,施施然好不自在,这厮居然背负双手,作文人骚客游山玩水状,就差口占一绝“远看山一座,近看一座山。山是大石头,大石头是山。”吟得一手好诗啊!
噫,那边怎么有个尸体?身死而道消于崇山峻岭之中,修道难啊!还是去看看吧,是那位不走运的仁兄,哦,是哪一位师姐,咱妙真派男修没资格到这来历练的。
飘了过去,平稳着陆,降落的姿势似蜻蜓点水,站有站姿,座有座姿,飞要有飞姿,别人不讲究我得讲究。是个女修,穿着厚厚的防护服,仍是被盯了个千疮百孔,到处是针眼,密集的程度可说是到了几无下针之处。脸上蒙着的面纱掀起了大块,全是些红疮,血水把整张脸都给浸湿凝固了,完全看不清模样,哎,死得真是太惨了,被双刺黄蜂给蛰得体无完肤,君宝深施一礼,“尘归尘,土归土,这位师姐,小的得罪了。”先得搜身,看看有没有法宝、灵石之类的硬通货,当住掩埋费。
嘶嘶,君宝扯开她的防护服,其实就是用厚实的灵棉织成的连体服,对光看,上下通透,完全被蛰得个对穿。这防护服怎么会如此差劲呢?应该早就考虑到双刺黄蜂的蛰伤力呀,妙真派又不是第一次采集这紫袍玉带果,对双刺黄蜂的威力应该是早就了然于胸,将她防护服的残片分开,明白了,这看着厚实,但没用粗灵麻做双衬层,仅用了薄薄的杂绢当衬层,且只有一层,那能不被蛰穿!
腰上挂了个储物袋,算是筑基修士的标配,将它解下来放在地上,稍后再用剑来破坏性开启好了。内里的法衣依旧被蛰成了蜂窝,不堪入殓,算了,老子好人做到底,不让你暴尸于野。将她的储物袋用长虹剑割开,里面除了换洗衣物外,就只有些散碎灵石,不超过三十枚,在此历练期间收集的材料不过五六株,都是现在君宝打不上眼的,这还是筑基女修的家当吗?穷鬼啊,你也多搜集些材料,看来老子的掩埋费挣得太少了,还不够真气发生费,亏本了。
再想看看她的身份玉牌,好做个简易墓志铭。啊,这人还没死,她的身份玉牌大部都呈灰色,有那么一点点微弱的红光在灰牌上似隐似现,已经丢了大半条命了!救人一命,大积功德。碰上了不救,说不过去,君宝虽说一个劲地骂自己贱,可还是不能违背本心。摸出自己和她储物袋中的牛角丹和消肿丹,将她头靠在自己胸前固定,再用她的水袋喂服牛角丹。伤的太重了,君宝剩下的十枚牛角丹尽数喂给了她,这是内服的,外敷的消肿丹就不大好办了。
转念一想,你都被蛰成这样,仙女也成了土鸡,再说老子是为了救你,事急从权,谈不上非礼勿视。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不再有负罪感,相反有了救人的崇高品质,谁敢说老子想占便宜,想占便宜的自己来,老子还不稀罕呢?
将她破损法衣完全撕开,身体和她的脸一样,鲜血凝固,红疮遍身,身体浮肿都快成了充气娃娃。将消肿丹往她身体各部份是均匀抹上,没有遗漏任何一处地方,消肿丹也告罄,无丹可抹了,这才将她抱到一块大石头上晾晒正面,待正面消下去些肿后翻转身体晾晒,以使正背后的药效充分发挥。
君宝看看一时半会她也醒不了,干脆修练《洞玄真经》来混时间,这和《天元丹道》是自己的两大命根子,得任何有空闲睱时修练,业精于勤而荒于嬉,必须得熟极于心!练了一阵后,给她翻了个身,又开始练习开来。这消肿除毒的过程十分缓慢,自己才受了不多的蛰伤,都花了小半个时辰,她这伤,能捡条命就算不错了,十天半月能够稍稍减轻些伤害就谢天谢地了,总不能干陪她吧,修练就成了主旋律了。
嘤咛声传来,有了苏醒的苗头,君宝靠过去观察下,身体上的肿减轻了点,而脸上的伤还依旧如此,一对眼睛似核桃般,这份尊容和猪头差不多,不禁笑了起来,臻首变猪头,仙女成土鸡,平时可是见不着的!给她转个圈,让她背朝天上晒太阳,自己继续修练,这才二十多天,还早呢。这段时间身上的污泥没有清除,还得靠它隐身呢,至于好不好看舒不舒服,那重要吗?不然这女修醒了之后,把自己的面目给看了,就不大好处理了。
而背朝天的女修不是别人,正是君宝最讨厌的宋玉婉!她醒过来后,双目虽肿,但还是可看得见一丝光的,眉头和脸颊的肿胀把眼睛完全遮蔽住处,稍微消下去后,可通过一条缝看到外边的影像,浑身的刺痛如同针扎,咬牙忍住不喊出声来。是邵师妹还是朱师妹发现了自己,把自己救了,这应该是涂了药,不然就毒浸心脉,无药可治了。想说话,可没法将肿大如猪嘴的嘴唇张开,看来得等段时间才行,目前只能耐心疗伤。
想起那双刺黄蜂的炸锅似围攻,心有余悸,太可怕了,还未接近紫袍玉带果实,就被花下冒出来的大群黄蜂给蛰了,身上的防护服完全不顶事,拼死后撤,黄蜂仍不罢休,一路追着蛰,竟然追了好几里,直至自己倒地不动弹了才结束。这防护服可是尚器局送来的,怎么会这样不起作用呢?此次历练不但未有收获,还险些丧命,回宗门后定要上告掌门,追究相关人等的责任。
轮着翻了好几次了,师妹对自己体贴入微的照顾,有个贴心的好师妹就是好。当她可以自已活动四肢,而君宝正好要抱她翻身时,不可避免地把双方都吓了一跳!宋玉婉看到的是个模糊的身影,面目依稀和那个包增长相似,他不是被雷犀给弄死了吗,怎么还活着?不由得尖叫起来,喉咙很干,叫唤起来和猪吼差不多。
君宝暗道坏了,这污泥是隐身隐味,问题是距离太近了,根本就是零距离!雷犀在她跟前时她是看得见的,自己都送到她眼前了,她当然看得见!早不睁眼晚不睁眼,偏偏这个时候睁眼,得,好事白做了。
急忙放她躺下,盯着她思考对策,杀了她灭口!此女早就怀疑自己了,现在又看到了自己隐身,她知道的太多了,她的禀性可不是师傅那么和善,人不知鬼不觉杀之,最为稳妥!君宝抓起了长虹剑,高举过肩,就欲斩杀此女。宋玉婉万念俱灰,早知就装昏多好,卑微的男修看光了自己,那回去后还不是个死,不杀自己实不放心,认命吧,只是没死于毒蜂而死于此人之手,确也不甘啊。还好中蜂毒后容貌全毁,他没有兴趣取走自己的元红,保住了清白之身,倒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闭目等死。
她还在思前想后,剑没斩下,生出些担心来,这家伙给自己涂药,怕不是为了给自己疗伤,而是要恢复下自己的身材,好让他对自己的身体有胃口,夺了自己的元红后才杀自己,劫财害命,一举两得。她愤怒地睁开眼,用含糊不清的声音低吼“杀了我,你这人渣,要夺我清白,我化为鬼修也不会饶你。”
君宝是下不了手,此女没有犯过该死的罪恶,为了自己的安危而灭口,比之见死不救还要更违本心,修真无父子,那是大多数的修士干的事,可也有两位师傅、夏思静这样的善良之人,难道修真入仙得靠这样的手段才行吗,杀人灭口、自私自利、廉耻罔顾、天良尽丧,这是修真入仙的必须手段,如果这是必须的,那这真和仙没有必要修和入的,我之道,道法自然,顺天应人。岂可为已身之安而杀无恶之人!否则天理何在!
君宝收起长虹剑,既然她都看到了自己,再隐瞒就没必要了。为什么老子想低调都不行了,两位师傅发现了自己,现在这个娘们也发现了自己,想干点出格的事又下不了手,心太软啊!在心中恨恨地骂自己是个大贱人!大软蛋!大有情!得给自己取个名字叫张心软了,好在是心软不是别的地方软。
“宋师姐,我没恶意,我不想杀你,要不然我救你干嘛,但你得发誓对我在这的一切情况保密,回妙真派后我就会离开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和你的妙真派做不利的事的。你肯发誓吗?”君宝是语带求助声,这救人救到去求被救的人,可真是极品呀!这家伙居然不杀我,还让自己发誓保密,看来他是真的不杀,否则没那必要做得这么麻烦。事不宜迟,迟恐生变。“好,我发誓。”宋玉婉用她那猪嘴努力地把誓言说得清晰,声带发炎,吐词不清,不过大意还是听得清。
“宋师姐,你的伤大体无碍了,咱们这就赶回虎耳岩吧。我怕另外两位师姐到处找寻你,没找着她们会担心的。”君宝是想尽快离开,“好,这次历练也该结束了,只是我走不快,你能不能帮帮我?”她见性命已无忧了,紧张的心情是放松了,“啊,你快背过身去。”她的身体虽然还是肿胀,但赤身*地和一个男修说话还是绝不能安之如素的。刚才是没顾得上,现在又恢复了正常的心态,那能对此无动于衷的。心里暗恨,这家伙是饱了眼福了,不知把自己看了多少遍了,而且还是翻来覆去地看!昏迷的时候看,清醒的时候他也看,不能这样便宜了他,眼下只是权宜之计,待回宗门后定要教你好看!先得把他也剥光了拷问才行!
“你把我储物袋里的衣服拿过来,我穿上衣服再说下一步行动。”女修的羞耻心多少要比男修强,君宝将她的储物袋和衣服一同拿给了她,身子虽还疼,可穿上衣服是必须的,顺便检查下袋内的物品,没有少东西。这家伙假惺惺的,知道袋中物品不值什么灵石,干脆就装大方!他的目的肯定是自己的元红!一个男修面对妙真派第一美女不动心,难道是他有男性障碍?不对,是自己中毒后身材走形,没有胃口才对。不管自己身材走没走形,看光了本仙姑,你就得去死!她暗中定下了计策,得拖延自己身材恢复的时间,只要到了宗门,那就可以锄去这奸邪之徒了,至于另外两位师妹,最好是别碰到,倘若碰到,就只能自求多福。其间必须对他虚于委蛇,只要不夺走元红,什么都可以答应他。
君宝可真没想到她耗子挎左轮,起了打猫心肠,这浮肿的身体确实提不起胃口,但如果她就算是完好的,君宝也不会对她动手的,作奸犯科的事是不做的,强夺人元红更是伤天害理,本心亦是绝不容许。计划没有变化快,没料到自己救了她,造成计划得大改。不过应该有的提防还是得有,“宋师姐,我引你去虎耳岩,到了那儿,我再去寻另两位师姐来助你,你们一同回宗门,我得在这里多呆些时间,多采集些紫袍玉带果,量太少了。”
君宝说了一半真话,一半假话。不可能和她们一起回去的,这娘们倘若上船喊来高手,那我不就束手就擒了吗?为了以坚其心,“宋师姐,你的伤口就是全靠这双刺黄蜂的蜂蜜涂抹才能治好,否则那牛角丹和消肿丹是无能为力的。”“什么,你连蜂蜜都采到了?”不由得她不信,自己受了多重的伤自己清楚,没有对症的东西是绝不可能挽回自己性命的,这家伙应该没撒谎,他是用什么方法获取双刺黄蜂蜜的呢?刚开始时他还不能隐身,可这时他的隐身和雷犀的隐身怎么如出一辙?
“包师弟,我这走不动啊,你能不能背负我?”大的便宜都被他占了,也不在乎这点些须便宜了,该让他出点力。君宝一听,确实是个问题,虚弱的宋玉婉是不可能自己走到虎耳岩的,此时她也没威胁,就便宜下她好了。“可以,不过我只负责将你背到虎耳岩,剩下的我就不管了。”我这烂好人都作到这程度,可谓仁至义尽,你不感谢我都说不过去。双方都认为是对方占了己方的便宜,自己吃亏了。“你等等,我去准备下。”君宝跑到巨石后面,进珠内把身上的污泥给抹下来,这种东西可不能浪费了,十分仔细地将污泥全数回炉这才出珠。
君宝蹲下,“上来吧,时间不多了。”宋玉婉看清了君宝,他的法衣破旧,到处是洞,尤其是屁股部位,完全成了个大洞,中间的布缕不堪使用,断裂后几个小洞最终变成了个大洞!君宝一直单独行动,浑然不觉,反正又隐形,那里需要顾忌。这一背对宋玉婉,这下春光大放,只不过是黑黑的肤色而已。
“包师弟,你能不能换件衣服?”宋玉婉婉转地提示,“宋师姐,你知道的,咱男修在妙真派是没地位的,仅有的灵石都用来修练了,那里有闲钱来买衣服。这身衣服还花了我的月例买的,总欠尚食堂十一块灵石,还不知道啥时才能还清。”君宝不无好气地发了通牢骚,你这娘们不就是嫌老子衣服破吗,又没有太大的异味,你还要挑挑捡捡吗?告诉你,没门,顺便将白云洞男修们的凄惨境遇告诉这位高贵的掌门孙女,咱的衣服不穿烂是不会换的!
宋玉婉气得是一跺脚,“我就是让你换件衣服遮羞,你杂七杂八发了这么一大通牢骚,是不是对妙真派不满?就算是你再不满,可你总得把你....”她一指君宝的后面,君宝反手一摸,坏了,这衣服啥时变成这样了,屁股处好大一个洞!肯定露肉,让这娘们占便宜了。“哦,原来是这里烂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要不是遇到你担搁了时间,我早就补好了。”这厮强词夺理,不过基本的羞耻心还是有的,跑到巨石后面进珠把师姐送的法衣换上。
这个小插曲结束了,君宝背上她,向虎耳岩奔去,远远地看见朱心兰在那里焦急地等待,见到了君宝背负宋玉婉,她还是有些吃惊,少不得问问君宝是如何脱险的、宋师姐是如何受伤的。这一通说,就是小半个时辰。
原来这两女在约定的时间等不到宋玉婉,她们只好四处搜寻,宋师姐身份在那里摆着,倘若有失,也得找着线索。不然她们两女回宗是断然不会有好果子吃,这会应该是她们两人约好的第三次会合的时间,现在宋玉婉虽说受伤,但没死就好交待。这两女在虎耳岩的历练也是一无所获,没有找着一株紫袍玉带果,也就是说三个女修都空手而归。
君宝得抓紧时间跑路了,于是以早就说好的借口向朱心兰索取回宿营地的路线图,朱心兰倒也没有怀疑,她是急着想与邵师姐会合,至于探索君宝秘密的事,早已抛到九宵云外了,毫不犹豫地画出了路线图给君宝,君宝心中暗喜,这样就不迷路了,老子远走高飞,你们的破事老子不管了,拿图后也不细看就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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