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1 / 1)

这些干草还是前段日子叶诗诗要求宋军的人给她送来的几盆素冠荷鼎,她疏于打理,让这些名贵的娇兰在冬日里渐渐枯萎,死掉了。

她轻轻拿起一把来,忽然,就想起了那个整日嬉皮笑脸的白兰公子,一品娇兰,她与他相识,又是一盆娇兰,她与他相知,他对她的情,对她的意,她何尝不知又多深,但是,她给不了相等的回报。

忽然,感觉手边很热,她立马松开手,眼看着这些火苗烧上了窗子,再往里面烧,便是冬日里捂在窗里的棉被,这要是烧起来,便是浓烟滚滚,这扇窗子本来是锁着的,但是今日,它就是打开了,被打开了。

屋外的两个侍卫依旧如钢枪一般挺立,叶诗诗慢慢走了回来,端着一个空盆子,发鬓润湿,看似洗漱过的。

她在两个侍卫中间推开门,从容的走了进去。

这间院子是两进出的小套院,而被点燃的,正是最靠近里面的卧室,卧室距离前门还跟着一个小堂屋,叶诗诗迈着小碎步,裙摆曳地,施施然消失在两个侍卫的眼前。

又过了一会儿,两侍卫终于闻到了刺鼻的烟味儿,从屋子的门缝里一股股的冒出黑烟来,两人猛然惊醒。

“不好!”

两人大喝一声齐齐踹开房门,房门一开,两人险些被屋里的浓烟熏的猛然晕倒,屋里的火光已经朝堂屋蔓延,大火像是被人引导过一样,屋里已经快要烧透,而门口却丝毫不见火光。

“快来人!”

两个侍卫中分出一人跑出去叫人,另一个立马冲进火场,屋子里这两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脑袋不保啊!

“七爷?七少夫人!”

侍卫被屋里的浓烟熏的头晕眼花,却仍是不见屋里有人,周围已经传来哔哔啵啵的声音,房子马上就要坍塌,若是再找不出人来,他可能都要被埋葬在这里。

“快来人啊!”

屋外顿时涌入大批侍卫,整个院子如鼎沸之水,开了锅。

众人只见眼前一花,一个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带着冰冰凉的水汽。

刚刚守在门外的两个侍卫顿时脑袋嗡的一声巨响,立马大喝一声道。

“抓住他们!”

众侍卫也是训练有素之人,立马转过身扑向那个身影,可谁料想那个身影速度之快,让人瞠目。

“该死!那是七爷与七少夫人!”

一侍卫大声怒喝一嗓子,气的咬牙切齿,他终于想明白为何七爷北冥易会不顾冬日寒冷,每日将冰水穿在身上,就是为了麻痹他们!他摆好了阵,布好了局,只为等这一天!放火烧了整间屋子,而他却可以大摇大摆的披着湿透的衣服逃出去!

想到这,几侍卫都杀红了眼,运足内力,朝身影飞奔而去,想必七爷的伤还没有彻底痊愈,若是往日,他们几个恐怕连七爷的影子都寻不见。

只见前方的身影猛然跃起,跃过院墙,一侍卫大喊道。

“不好!快追!”

侍卫们纷纷大喝一声,提起内力,猛追而去。

却在落下院墙之时稍一愣神,险些从墙垣跌落下来。

只见院墙外围被围的水泄不通,密密匝匝,全是黑压压的卫兵,手握钢枪,步步紧逼而来,侍卫队齐齐踏步而来,就连地面都跟着震动三分。

几个侍卫靠在墙根处站好,目光落在被卫兵包围的一双身影上。只见七少夫人吃力的扶住七爷,两人堪堪能站稳,七少夫人眼含泪光,蜷缩在七爷怀里,仰起头,瞧着他,那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无畏与疼惜,却无一丝恐惧,这让一群虎将无不扼腕叹息。

北冥易一口热血吐出来,喷洒在这薄薄的雪地上,瞬间,便将这江南的清雪消融,融进这泥土中。

叶诗诗单手死死的捂住他的胸口,声音都有些颤抖。

“挺住,易,不能倒下。”

北冥易咬紧牙关,轻轻点点头,撑起一口气,靠在叶诗诗身上,吃力的站起来,面向数不清的黑衣侍卫。寻找那一抹特殊的影子。

“三哥!出来一见如何?”

北冥易忽然朝前方大叫一声,叶诗诗应声向对面看过去,只见从墨绿色的青松上翩然走出一个人,足尖轻飘飘的踏在树梢,而他的两只胳膊却是被人架起,若是没有这两个侍卫的支撑,北冥钧可能上不去这棵高树。

北冥钧的脸色隐藏在青松见,让人瞧不见,却能听到他阴暗的声音,更加的令人毛骨悚然。

“七弟,真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个高度瞧你,你还是那么帅气迷人。”

叶诗诗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北冥易厌恶的皱起眉头,仰起头看着树梢,冷笑一声,露出一口沾满血液的牙齿,他狠狠呸了一声,吐掉嘴里的甜腥,猛然擦了一下嘴角,歪着头笑道。

“你被我废了武功,一样能腾云驾雾,又何必这般恨我?”

北冥钧的目光慢慢落在叶诗诗身上,眼里的光芒不知是何意,带着冷笑,带着嫉妒,更是带着厌恶。

他冷笑一声道:“我为何不能恨你?若不是七弟妹身上有我的连心蛊,你会留我一条命?都说是亲如手足,咱们北冥府的手足,就是用来相互残杀的!”

北冥易冷笑道:“那你还费什么话!来啊!”

北冥钧挑挑眉道:“交出叶诗诗,你要死要活与我何干?”

北冥易一把搂住叶诗诗,痞里痞气的笑道:“这可是我娘子,交给你?你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叶诗诗明白北冥钧应是忌惮她身上的连心蛊,那么就是说,她现在是北冥易的护身符,只要有她在身边,北冥钧就不敢拿北冥易如何,他更怕伤了他自己。

叶诗诗想到这,心中有了底,猛然抽下自己的腰带,北冥易一动,低下头问她。

“干什么?”

叶诗诗勾了勾嘴角,抬眼睛看了他一眼,双手麻利的在他腰间盘了一圈,用腰带将两人死死的绑在了一起,北冥易看着她的动作,眉头轻微皱了皱,轻声道。

“何苦。”

叶诗诗没有接他的话,转身看向北冥钧,只见他脸上更是阴沉的吓人,她来这么一手,北冥钧就动不得北冥易。

良久,对面没有声音,北冥易也知道在这种包围之下,他带着叶诗诗,没办法冲出去,他被北冥钦封闭了武功,虽然这中间他用了一点小手段破了一些封印,但依旧没办法护叶诗诗周全。

周围的冷风嗖的一声扫过,叶诗诗看向天空,似乎又要下雪了。

又过了良久,天空中传来北冥钧的声音,带着云淡风轻的平静。

“请七爷与七少夫人前厅一叙。”

这时,北冥易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叶诗诗猛然用肩膀扶住他,两人一个踉跄。北冥钧已经消失不见了,黑压压的侍卫向前走来,用长矛指着两人,北冥易低下头看着叶诗诗,平静的道。

“你扶着我,我走不动。”

叶诗诗咬紧牙,点点头,吃力的扶起北冥易,一步步朝侍卫所逼方向走过去。风雪这时终于落了下来,北冥易撑起身后的斗篷,支在叶诗诗面前,挡住了她面前所有的风雪。

终于,叶诗诗落下泪来。

原来这是他的计划,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在积极的想对策,只不过,他们夫妻步步后退,老天步步紧逼,无可奈何,无可奈何!

“为什么……为什么是今天出逃?为什么在这之间不与我商量?”

叶诗诗眼含热泪,抬起眼睛看向北冥易,北冥易的脸色有些苍白,胸前的伤口已经撕裂,不断的殷红胸前的衣服,脚步也渐渐显得有些吃力,踉跄起来,叶诗诗拼命的拉住他,死死的抱住他的腰身,她绝不会让北冥易倒下。

北冥易的语气仍是带着一分力气,挑挑眉道:“你还记得你今晨梦魇时喊的话吗?”

叶诗诗一愣,擦了擦眼泪,摇头道:“不记得。”

北冥易失笑一声,搂住叶诗诗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向前方,道。

“不记得就算了,只不过我以为我计算的天衣无缝,却低估了北冥钧对我的恨意。”

叶诗诗咬住嘴唇,险些哭出声音:“你的封印……”

北冥易摇头道:“无大碍。”

两人走到前厅之时,大雪已经纷飞而至,飘飘洒洒落在两人肩头,北冥易双手一抖,将盖在两人面前的衣服抖下来,又是一抖,便已经穿在了身上,叶诗诗死死的扶住他,不让他倒下。

侍卫掀开双开门的厚重门帘,两人齐齐迈进门槛,立在屋里,屋里比起外面来有些黑暗,两侧是对称的两间卧榻房,正对面是一套桌椅,一左一右的熏香炉上升着袅袅香烟,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让人浑身松散起来,头脑昏然。

叶诗诗将眼睛定在坐在对面椅子上的人,正是三爷北冥钧,确实是好久未见这位爷,曾经不见成熟的三爷也续起了青色的胡茬,让人有一种沧桑感,叶诗诗心中忽然一荡,冒出一个想法:谁都不再年轻了。

北冥钧坐在椅子上,稳坐如山,手中端着一杯香茗,悠然的低头轻呷,舒服的仰起头,让香茶顺着喉咙直流而下,显得特别惬意,但是这种惬意看在北冥易与叶诗诗两人眼里,就格外的讽刺。

北冥钧低着头,平静的道。

“来啊,给七爷与七少夫人看座。”

站在北冥钧身后的侍卫立马走出来两位,在里侧的屋子里搬出两张枣木椅子,摆在两人面前,叶诗诗抚着北冥易走过去,慢慢坐下。

北冥易脱下身上扔在滴水的衣服,随手扔在了地上,这屋里铺着名贵的小羊羔毛厚毯,被这湿淋淋的衣服扔在上面,顿时压倒了一片,显得狼狈不堪。

北冥易哎呦一声,但并没有低身去捡的意思,幸灾乐祸的笑了一声,貌似客气的道。

“哎呦,弄脏了三哥的地毯,真是罪过。”

北冥钧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低着眉头将茶杯放在手边的檀香木桌子上,缓缓抬起头看着北冥易,十指扣在一起,双肘垫在椅子扶手上,挑挑眉道。

“你就别假惺惺的了,仅是一块地毯,你三哥我还舍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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