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雨势渐小,雨水滴落在建筑上溅起了一层轻薄的烟雾,就好像有人为你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薄纱。
检查好办公室内的电源,两人打算趁着现在赶紧回家。
刚出电梯,锦玉尘的手机在空旷的停车场响了起来,趁他接电话的功夫梁浅已经坐进了车里,空旷又寂静的场地只有他偶尔回应的声音,也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恐怖电影。
挂断电话,他坐进来梁浅就感觉到了他周身的气场变得有些凛冽,突然靠在她身上,对前面开车的向恒说,“去总医院。”
两人立刻看向他,锦玉尘的沉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老大出事了。”
立刻启动车子,从停车场出去就加大了油门快速向陆总院开去。
梁浅敏锐的察觉到锦玉修出事并不简单,可她到底是接触这方面的事情较少,不清楚其中的要害,只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给予他无声的安慰和支持。
到达医院的时候锦玉修已经从手术室出来推回了病房,病房内只有秘书耿实在,见到锦玉尘来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三爷,三夫人。”耿实跟在锦玉修身边六年,最怕的却是他的亲弟弟锦玉尘。
“就你自己在?”
“手术结束后我让老邱去处理伤口了,先生不让告诉家里。”耿实如实回答。
向恒听到悄悄退了出去,在急诊室找到了正在包扎的司机。
“怎么回事?”看着躺在床上的锦玉修,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孝县遭强降水短时雨强大,发生了山体滑坡,先生当时在附近直接去了现场。”
“没有任何异常?”
看了眼他身旁的梁浅,见锦玉尘点头才说下去。
“已经派人下去查。”
不止锦玉尘不认为是意外,锦玉修身边的亲信都不相信这是意外,派足了人手去调查此事。
正逢换届调动时刻,锦玉修这几年来的成绩都是实打实的,调回来往上走那是肯定,这中间牵扯的人脉关联太大,挡了谁的路也是说不定的。
“老大去孝县做什么?”
“发现了梁先生的遗物。”耿实看了眼梁浅,他是知道三爷身旁的女子是谁的,当初梁浅的所有资料还是经他手送到锦三爷手中的。
“什么东西?”
“一本日记。”
梁浅猛然抬起头盯着耿实,似是要从他眼中看到什么,可耿实坦坦荡荡,丝毫没有撒谎的迹象。
她父亲只有一本日记,那他们发现的日记是谁的?
或者是她手里的日记被人掉包过?
锦玉尘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冰凉的小手,安抚的轻轻抚摸,让她不要担心,他会给她解释的。
“东西呢?”
“不见了,对方似乎只是想引先生过去,可先生决定去孝县确实是临时起意。”
梁浅脑中响起一句话,天时、地利、人和。
并不是意外,对方了解锦玉修的脾性,抓住了这一点再加上这样的强烈阵雨,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她想到的事情,屋里的两个人显然也想到了,可一切都只是猜测,没有实际证据,这件事就只能是意外。
“有多少知道他受伤了?”
“没几个,当时是柳大队长带队在那边抢险,先生出事也没敢声张,直接让我们开车赶紧离开。”
锦玉尘有些头痛,有柳承文在就不怕事情会传出去,他和老大之间有着莫名的情谊牵连,到底为何老大从未提起过,只对他叮嘱过有事可以找此人。
想到柳承文和徐从的关系,要是让老大知道他和徐从的关系,唉,这关系还真是乱、乱、乱!
“是有很多人都在查那件事吗?”梁浅的出声把锦玉尘的思绪带了回来。
耿实倒是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似是没想到梁浅还不知道这其中牵连的关系。
“嗯,明里暗里很多人。”锦玉尘应她,他一直没跟她提过这个,开始是想着把人骗到手,后来是想着有了实际结果再告诉她,省的她空欢喜一场。
“为什么?”
“他是英雄。”耿实用四个字回答梁浅,用最平静的语气阐述最简单的事实。
梁浅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兜兜转转她走上了寻找真相的道路,辜负了他一早为她安排好的平淡人生。
在这条路上她遇到好的、不好的事情,最好不过遇到锦玉尘,这个人男人给了她这辈子她都没有想过的爱恋,若是没有他,可能她这辈子也不过是个孤独终老的命运。
十几年前庞力那欲言又止的话语,他眼睛里的亏欠始终让她无法忘怀,当时警局里警官看她复杂的眼神她永远不会忘记,甚至还有很多骂他咎由自取,终得报应。
她挣扎过,也怀疑过,到最后的坚信,坚信他从未放弃光芒放弃信仰,如今有人告诉她,她的坚信是没错的,他们也没有忘记过他,个中滋味让她无以言表。
锦玉尘把她搂在怀里,哄着她,用手帕轻轻擦拭从她眼角滑落的泪珠。
“好了,不哭了,我们都在努力。”
“嗯。”一声极其短暂的回应,她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窝在他怀中慢慢调整情绪。
说不震惊是假的,耿实是第一次见如此温柔有耐心的锦三爷。
想到他刚跟先生的时候,那年先生三十而立还在省外任职,生日之即,锦三爷从京华连夜赶过去帮先生庆生,当天都是先生的至交好友在,有个小明星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的锦三爷去了,装成服务员混了进去。
后来他赶到的时候见到的是何等场景?先是叫了一群狗仔记者,后是将小明星全裸着身体让人把她从会所直接扔了出去,哪里有那份绅士风度,从那之后娱乐圈再没见过那小明星的姓名。
那时他便深知,锦家儿女哪有心慈手软的善类,锦三爷更外表温润儒雅的骗子。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找什么梁浅还是提醒了他们一句。
“我父亲只有一本日记,要是有人拿日记钓鱼,要么对方是在等鱼儿上钩,要么我手中的日记被人掉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