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中的校园静得可怕,除了我的喘息声和脚步声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那条奇怪的人影总是跑跑停停,并且似乎总不时地回过头来看一下,像是故意在等我,要将我带向某个地方。由于距离相隔得太远,我看不清这人的样子,不过那飘逸的长发,却让我可以断定这人一定不是给我那五本日记的神秘男子。但是这个女人又是谁呢,为什么要在深夜引我出来?
强烈的好奇心让我追着她一直来到了“钟楼”,在整个追踪的过程中,她和我的距离似乎一直没有变,既没有缩短,也没有拉长。
到了“钟楼”后,她忽然方向一转,朝着第四校区的那片树林跑去,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漆黑的树林之中。
第四校区的那片树林!
我追到了树林边上站了下来,看着这片黑暗的林子,不觉又一次犹豫了起来。要不要跟着进去呢?岳清然之前对我的嘱咐再次回响在了耳边。
又一阵寒风刮过,吹得树林哗哗直响,树叶随风不住地散落下来。我抬看了看夜空,黑压压的一片,没有半点星光。
“只要天上没有圆月,就无法进入那条传说中的阴阳路,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自己宽慰着自己,片刻之后,终于朝着那片树林迈出了脚步。
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没走几步我的视线几乎已完全被黑暗所阻挡,只得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片刻之后,视力才渐渐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
“哗啦,哗啦”,就在我的眼睛刚刚能够分辨出周围事物的时候,前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于是我摸索着跟着这声音继续向前走去。
就这样不知道走了有多远,那神秘的脚步声忽然消失了。在继续随着脚步声消失的地方走了没有几步后,一口六角形的水井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水井!
我马上就联想到了最近一直做的那些奇怪的噩梦,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那可怕的头发,会不会从井中喷涌而出,然后缠绕住我?
我站在离井约有四、五米远的距离边一动也不动,就这样一直站了十几分钟,也没有见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从里面冒出来,这时方才稍稍松了口气。或许是由于噩梦中的景象以及李晓飞日记中所描绘的情节又一次激起了我的好奇之心,我开始一步一步地朝着那口水井走去,想看看井里到底有什么。
四、五米远的距离,我却像是走了很久,整个过程几乎是走一步就停上十几秒,最后终于来到了井边。
我慢慢地将身子朝着井口的方向倾去,井中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可就在这时,身后却再次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声音已经不再像先前在寝室过道上那般杂乱,而是有节奏的慢慢地朝我逼近。
“嚓、嚓、嚓……”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像是在我的身后停了下来。
我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就在那脚步声在我身后停下时,我猛地一下转过了身子。但是还没等我看清身后那人的样子,她已猛地一把朝我推来,身体的重心瞬间向后倒去,“扑通”一声,我落入了井中。
冰凉刺骨的井水顷刻间钻入了我的口鼻,梦中的景象竟然真的发生了!
我慌乱地在井水里抓扯着,湿漉漉的井壁根本就没有任何地方能够让我支撑住身体。
大量的井水灌入肺中,胸口一阵剧烈的刺痛,呼吸渐渐困难来起来,身子已经没有了力量,我慢慢得开始往下沉,一直沉到了井底。我抬头仰望着井口,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六角形的井口在井水的波纹中摇晃着,摇晃着,一张脸慢慢地伸向井边,看着井中,那张脸是如此熟悉,如此熟悉……
“月光下我看到了我自己,我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在意识还未丧失的最后一刻,南宫小雪的声音似乎在我耳边萦绕,而那张脸,似乎就是……我——自——己。
“赶快注射肾上腺素,电击准备……”
“已注射完毕,心跳逐渐恢复正常……”
“血压稳定……”
“心率已正常……”
我这是在哪?还在井中吗?不,应该不在那里,我感觉到有光线,感觉到有阳光照在我的身上,那刺骨的冰凉已不再把我包围。
“好了好了,终于没事了。”这声音很熟悉,是……柳絮。
我慢慢睁开双眼,眼前几个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岳清然、柳絮、凌舞枫正围着我。而我,正躺在一张床上,但是却不像是寝室中的那张床。
“我,我这是在哪?”这是我醒来后问的第一句话。
“在医院,你可把我们给吓死了。”柳絮说道。
“医院?是你们把我从井里救起来的吗?”
“井?什么井?”岳清然对我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不是掉井里去了吗?”
“什么井啊,你一直躺在你床上睡觉呢。早上快上课时,柳絮见你还在睡,就去叫你,谁知道怎么都喊不醒你,一摸你浑身冰凉,呼吸也很弱,于是咱们就赶忙打电话家了救护车,把你送到学院的附属医院来了。”凌舞枫说道。
我一直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觉,没有掉进井里?难道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又是在做梦吗?
“佩佩,你以前是不是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啊?”岳清然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以前的事我都记不起来了,应该没有吧。”
这时从旁边走来一个护士,对岳清然他们说道:“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需要休息,你们先回去吧。”
“哦,那好,那咱们就先走了,佩佩,你好好休息,啥都别多想。下午放了学我们再来看你。”岳清然说完和柳絮他们一起离开了病房。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