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晟没有急于下决断。中文w w说w .说8 1zw.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形势的变化,未来还存在诸多变数,他必须要先观望一段时间。
正如南宫望的判断,聂初尘和苏婳同处内院,虽见了面谁也不理睬谁,偶尔还横眉怒目相对,但终归是保持着一种异样的和平状态,没有生真正的冲突。
时间飞逝,转眼就是六月中旬了,夏邑夏粮丰收在望,满城军民载歌载舞欢天喜地。城中人来人往,百业兴盛,人人脸上都悬挂着满足的幸福的笑容,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能有一座没有硝烟的城池供人安居乐业,又有充足的粮食供应,对于老百姓来说,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夏邑兵马已经扩编到近两万人,如果再加上西奚的一万五千人,孔晟麾下能调动的总兵力达到了三万五千人,是相邻睢阳张巡所部的数倍,可谓是兵强马壮声势高涨。
唐根水、乌显乌解、李彪李虎、南勇这些人作为孔晟的心腹,掌控着夏邑军的全部班底。而西奚兵马虽然名义上归于王子苏鲁,但实际上还是在苏婳的指挥之下。
苏婳日日出城训练奚兵,傍晚才归。她几乎将全部精力和时间都耗费在了军营中,每每回到督军府就是关门睡觉,这倒也省去了跟聂初尘朝夕相对。
清晨,城外夏粮收割正忙。起码有半数军卒在帮着百姓收粮,因为随时担心有叛军来袭,所以当务之急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粮收完,储存囤积在城中。中文w w一w一.说8说1zw.
城外的官道上。
孔晟端坐在白马追风上,凝望着远端农田里忙碌的收粮景象,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
他的身侧,南宫望也跨在一匹枣红马上,面带笑容。
现在的夏邑城与孔晟,已经不是当初他率领洪泽水寇来投奔时的光景了。在南宫望看来,其实现在的孔晟,已经初步具有了逐鹿天下争霸王业的基础,他无数次想要开口劝孔晟趁势而起,不要甘心当李唐朝廷的马前卒为之卖命,但却还是没有敢提出来。
他多少了解孔晟的性情,至少,他明白,现在的孔晟并无效仿安禄山起兵造反的念头。尽管南宫望认为现在是良好的时机,可他更担心自己妄自开口会引起孔晟的忌惮和不满。
夏邑军马都在忙于收粮,只有北边军营中的奚兵依旧操练正酣,校场那边旌旗招展,喊杀声操练声不绝于耳,隐隐传来。
南宫望有些不满地望向那边,沉声道:“督军,我军忙于收粮,可奚人竟然按兵不动,****消耗大批军粮,却不为夏邑出力,这样下去,山人担心奚人会有异心。”
孔晟沉默着。
南宫望又道:“奚人异族,拿我钱粮却不听调命,这样下去,绝对不是一个长法。八 一中文 w说w w说.八8网1zw.”
孔晟笑了笑:“南宫师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我既然与西奚立下盟约,就必须要无条件满足奚人的一切需要。好在现在没有战事,暂时无需担心西奚倒戈。”
南宫望眸光闪烁着异彩,压低声音道:“督军,在山人看来,要让西奚人彻底归心,无非就是拿下苏婳一人。如果山人没有猜错,督军虽然与苏婳有婚约在身,想必还没有真正圆房吧?”
孔晟微微一笑:“不错。”
“督军,不如霸王硬上弓,先把生米做成熟饭再说……只有这样,奚人才会真正为我所用。”
听南宫望竟然劝自己对苏婳用强,不禁啼笑皆非道:“南宫师兄,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我还没有下三滥到对女人用强的程度。至于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出现的。我是什么人,苏鲁也好,苏婳也罢,心里比谁都清楚。若是西奚人敢做白眼狼背叛孔某,那么,我的手段……”
孔晟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南宫望见他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在两人身后不远处,苏婳全身甲胄英姿飒爽,手执亮银枪,端坐在马上,俏脸上浮动起一抹复杂的光彩。
其实苏婳无时不在担心孔晟以两人有婚约为名对她用强。谁都明白这一点,包括很多西奚人在内,孔晟只有征服了野马一般桀骜的苏婳公主,才能真正获得奚兵的归心。南宫望的建议,正是最好的例证。
但孔晟却没有。她本对孔晟的人品和不择手段心有腹诽,可今日孔晟竟然拒绝南宫望的建议,这让苏婳心头一动,心底对孔晟的恶感无形中减弱淡化了几分。
唐根水率一队士卒押解着运粮车返回城中,在路边向孔晟躬身施礼道:“拜见督军大人!见过南宫先生!”
南宫望目光复杂地望着这个昔日自己的铁杆下属兼保镖,如今他已经成长为孔晟倚重的夏邑军中重要将领,指挥着占总兵力三分之一的步兵,为步兵营统率,接受了孔晟给予的致果校尉委任状,也算是朝廷命官了。
孔晟跳下马来,向唐根水微微一笑道:“唐根水,你竟然亲自下田收粮?”
唐根水嘿嘿一笑:“督军,末将与士卒同甘共苦,目前,我步兵营兄弟全部都在收粮,末将又岂能独自一人袖手旁观呢?”
“好样的,不愧是我夏邑军中大将!”孔晟走过去拍了拍唐根水的肩膀,又向运粮的士卒投过温和的一瞥。
不远处还有不少军卒和百姓押运着粮车络绎不绝地赶来,南宫望在马上笑道:“督军,回城去吧。”
孔晟摇了摇头,翻身上马,顺着官道向远方驰去,湿热的空气中传来他清朗的声音:“南宫师兄,目前收粮,我军不可懈怠,命令全军儿郎,格外瞪起眼睛来,严防死守,坚决防备叛军前来夺粮!”
南宫望皱了皱眉,不知孔晟要去干什么。但他旋即挥了挥手,立即有数十名在一旁待命的护军翻身上马,追着孔晟的背影驰了过去。
在夏邑通往江北的官道路口处,孔晟停下马。他在马上眺望着江北彭城的方向,神色微微有些古怪。
他将虢王世子李川软禁在夏邑城中近一个月时间了,但江北虢王那边竟然没有任何动静。而按照常理,即便虢王不清楚儿子被孔晟扣押,也会因为李川的迟迟不归而心生疑惑,派人前来询问。
可偏偏就没有一点动静。
如果李川只是趾高气扬飞扬跋扈,哪怕是再嚣张,孔晟也不会向他下手。甚至,哪怕是李川对苏婳的美色起了不轨的心思,孔晟也不至于直接将他软禁。问题的关键在于,李巨父子竟然产生了吞并夏邑的念头,这直接触及到了孔晟的最后底线。
所以,孔晟就果断下手了。
不要说心中对于历史走向了若指掌,知道虢王那边不久就会有所变故,就算是凭借现在的实力,孔晟也不会畏惧虢王多少了。
虢王在江北号称兵马十万,其实真正能上战场的精兵也不过三五万,与孔晟敌对,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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