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你说了啥？”
果然嫦娥一走哪吒就开腔问了，李安年无奈地叹口气说：“她问我咱们仨是不是同居呢，还问咱们是怎么住的，说是问好了好给我辟谣。”
“别听她胡扯，自从当了前台之后整个人都不正常了。”哪吒翻着白眼说推开玻璃门，李安年回头看去，只见沙发上扔了个平板和手柄，还有个sitch，她有充分理由哪吒在人间逗留这十年已经被电玩荼毒得厉害，但是为什么玩起《大颗寿司》还是这么菜这么暴躁呢，还真是令人迷惑啊。
“你在想什么？”哪吒一边走一边时不时拿眼瞥她，李安年有些心虚，挠了挠头转移话题说：“翁旭然哪儿去了？他平时在这里到底是做什么？”
“训练呗，”哪吒耸耸肩说，“他嫌我们动作太慢，父母等不到救援，所以倒是……格外努力，多苛刻的要求都可以接受，多刁钻的任务也……”
“任务？”李安年突然发现了华点，“他为什么有任务？他……不是这里的员工吧？”
“他是临时工，”哪吒勾起嘴角笑了笑，“他在这里的训练项目总不能全都白嫖吧，比起用大把大把的人民币填进去，他选择以工代赈。”
“那他做的都是……什么样的任务？我有点好奇。”
“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用担心他会玩脱。比如哪里闹鬼了，哪里有怪物了，有时候去地府跑个腿送东西什么的，差不多就这样。你没发现吗？他在这儿可是严格的朝九晚五，加班都不带，这年头找不到这么良心的单位了吧。”
“是啊，还有双休日。”李安年无力地笑了笑，“也就国企有这么标准的待遇了，转正后能有五险一金吗？”
前方哪吒沉默了一会儿，给了个肯定答复：“有的，虽然可能跟你想象的不太一样，但……福利力度上来说是同样的。”
然而他再说什么李安年已经很难听进去了，谁让这迎面走来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帅哥美女呢！虽然每个人都穿着大同小异的制服，但阻止不了他们形形色色的发型发色甚至迥异凡人的奇特面相，这比高中生还有创造力啊。
于是李安年忍不住凑近哪吒耳边问：“我说，你们老板定下规矩一定要穿制服，是不是因为各路神仙魔鬼花里胡哨的，不做一个统一太过扎眼？”
哪吒露出笑容：“说对了。”
“……我就知道。”
“你猜那是谁？”哪吒指着个靠在办公室门口跟另一个背对着他们二人谈话的女子问。那女子头顶两侧长了两根淡粉色的角，其他部分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模样也是又美又甜，李安年瞧了好半天，在对方察觉之前迅速收回眼神，给出猜测：“也是……龙族的？”
哪吒高深莫测地摆摆手说：“那是少司命，头上的不是龙角，是鹿角。”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了声音，少司命突然转过脸来视线定格在哪吒脸上，果不其然还是夸他新造型好看，又飒又帅，同样和在这里遇到的其他工作人员一样并没有对李安年的存在过多置喙，仿佛是说好了一般，李安年还是感到尴尬，她只希望立刻找个人少的隔间让自己进去见见哪位传说中技术人员。在这个擦肩而过人均神仙的地方，她真的压力太大太难了。
草草打过招呼后哪吒带着李安年继续往前，上了电梯之后直接上了十五楼。走出电梯间后又是李安年的惊叹时间，这十五楼的风光和楼下又是另一个光景。电梯外是纵横交错的空中走道，往下看则是浓密茂盛，绿茵一片的树冠连成绿海，树梢堪堪高过走道伸出一丛丛随风摇曳的枝杈沙沙作响，随风送来阵阵清香。
“你们的设计建筑师是谁？”李安年边走边问，“这艺术造诣真是没的说。”
“说了你也不认识，再说，设计者也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整个团队。”哪吒边走边竖起手指说，“他们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再干一票大的，毕竟天宫是不会轻易改建的，一立就是千万年，他们倒成了吃闲饭的了。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自然使出浑身解数，可惜爱不能为凡人……我是说，一般情况下凡人是不会有机会见到的。”
“所以我相当于……游了一次天宫？”李安年边说着边开始倒走，这拔地而起的浓郁树冠作为绿化和风景都堪称一绝，怎么看也看不腻。她深深怀疑建筑师们是不是在凡人的学院里进修过。
“走啦，别看了。”哪吒拽着她的胳膊走进电梯对面的大楼内，这一层或者说这一代的办公区域和外面的树海保持一致风格，天花板，玻璃栏杆等地处处可见缠绕茂盛的藤蔓，垂挂的花枝，错落有致摆放的绿化盆景补足了绿化死角，自然和人工在这里融合一体，要不是这里人来人往李安年真想掏出手机好好拍几张。
“走路看路啊你！”哪吒又狠狠拽一把东张西望的李安年说，“马上就到了，你不会想在这里撞到谁惹出乱子吧？”
这话成功让连年开始好好走路，两人拐个角走进朝南的自动双扇玻璃门，抬眼便瞧见一位白发苍苍，胡子拖到大腿上的老者正凑近桌上一个拳头大的香炉，一边扇一边闻冒出来的轻烟。
“哟？来了？”老人瞧了瞧门口口气轻松地打招呼，“小拿抓啊，你这一变发型儿，整个楼的人都在讨论，虽然被流放了，还是招人疼啊。”
“……真的假的？”哪吒挠挠自己的短发问，老热呵呵呵地笑着招招手说：“都过来闻闻，啊，我新调的息神香，可以安神养眠，还专门治暴脾气，特别适合你，你一定得带一盅回去。”
“……我谢谢你！不需要治！”哪吒没好气地恕我按将李安年一把扯过来说，“这就是我提到的那个凡人，她有些问题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