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阙苍梧,又是满城烟雨,蒙蒙的雨如细丝,饶人心弦,如烟如雾,倾洒在苍梧神树上,太朦胧,太妖娆。
“成瑜,准备走了?”夜黎问道。
他一袭紫衣华服,打着白色荼蘼伞,风姿绰约立于街头,惊鸿一瞥,宛若倾城佳人在细雨中静静盼郎归。
“表叔。”成瑜恭敬道。
“这伞是你的吧?”夜黎转动着手中的纸伞,紫衣衬着白色荼蘼花,再配上他花容月貌的姿容,真妖冶得不似世间之人。
他笑道:“我一眼便瞧出了,这伞上的白色荼蘼是你的所绘。”
特意从暮湘那儿要来这伞,他是有私心,他不想让她拿着成瑜的伞。
成瑜神君微微颔首,“是我遗失之物。”
那日,他路径妖界某一大山,恰逢暴风骤雨,偶然看见一女孩在雨中狂奔,他恻隐之心起,便将伞丢在了她的附近。
看女孩捡起伞时,他淡淡一笑,待看到女孩容貌时,才惊觉那人竟是鬼族的湘公主,一时竟有些慌神。
“伞便还你了。”夜黎将伞还给了他。
其实于他们这些修为高深之人来说,狂风暴雨也能用法力形成屏障来保护自己,根本无需打伞,打伞也就图个气氛罢了。
“苍梧君的事告一段落了,这次要多谢你出面绊住他了的手脚。”
成瑜带着温雅的笑,今日的夜黎似乎刻意跟他生疏了,“以往我遇上棘手之事发愁时,表叔也帮了我良多。”
夜黎一瞬不瞬盯着他,“成瑜,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何事?”
“关于鬼族湘公主……我与她是不是有一段旧缘?”
成瑜道:“当年湘公主殒命,你茶饭不思,疯魔了好久。”
“原来是这样……成瑜,我似是忘记了许多事,周围之人也瞒着我,不愿让我回想起。”夜黎的语气罕见的有些落寞,那双琉璃般的眸子也黯淡了,“这几日我在外打听了许多自己的事,那些外人倒是与我说了不少与她相关的八卦逸闻。真是讽刺啊,那些外人能娓娓道来我想要的真相,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难怪,从人间初遇她,心中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欢喜之情,就像遇见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与卿初相见,犹似故人归。
夜黎望着成瑜,问道:“你是否喜欢她?”
成瑜道:“否。”
夜黎展颜一笑,纯粹的宛若初生的稚童,“既如此,我要去找回那些遗失的记忆了。”
暮湘又做梦了。
茫茫迷雾萦绕,朦胧梦境中,暮湘看到一位生得明艳可人的女孩,她正板着脸,神色悲戚,一副死气沉沉模样。
“怎么?在外头将我鬼族的颜面丢够了,还记得要回来?”一位黑衣男子走来,梦中迷烟太朦胧,她看不清那男子的容貌,只觉得那一身绣着红云流纹的玄黑色华服异常熟悉。
闻言,女孩满脸不悦的撇撇嘴。
黑衣男子又挖苦道:“瞧你这样,又是热脸贴冷屁股了吧?”
她本就心情不佳,听到这番挤兑她的话,更不耐道:“是是是,你女儿我又再一次在天界丢尽了鬼族的颜面,他们都说我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跟父王您一样厚颜不知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