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想想也是啊,批评人不开会?你在背地里批评那能起什么作用呢?
“时伟明,我这一路上说了多少遍了,客商就是上帝!是上帝!我们要委曲求全,装孙子,做狗熊!谁让我们穷呢?
我们来这的目的不就是求人家的吗?你倒好,不做狗熊反倒逞起了英雄!那女子,她就是个服务员而已,她的职业就是给有钱人服务的。八≯一 w≤w﹤w.
那人家大老板看止她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啊,还能亏了她!在那种情况下,你应该帮人家陈副总,你倒好,不担不帮还起了反作用,真不知道你是想和谁坐一条凳子的!
你说我们找到一个客商容易吗?能让客商看上我们那就更不容易了。像你这样子,能招到客商太阳就从西边出来!
说实话,你时伟明能不能招到商,我还真不是太感兴趣,但是你不能破坏我们的整体形像,是吧?你以为这是在你林怀县啊,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殷副市长喉结动了一下,表面上是咽了一下唾液,实际应该是咽下了一句话:想拆谁家的邮亭就拆谁家的邮亭!
“都说客商是上帝,像这样一个不地道的上帝,不招也罢!招回去不仅不会繁荣一方经济还会坏了一方水土。”时伟明不卑不抗地说,他觉得自己没有错。
“时伟明,你倒还有理了。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屋里好好学习招商条例,像你这样冒冒失失地只能给我们团队添乱!你们大家要好好学习学习人家老史同志。。。。。”
“呕-呕—呕——”一旁的老史正在打着饱嗝,胃部泛上了昨天晚上的酒肉酵物,嘴里喷出阵阵混味,坐在他旁边的人立刻给了他一个后背。
殷副市长差点情绪失控,作为这个级别的领导人别说是在会议上,就是平时还从来没有被下属顶撞过呢。
这个时伟明真的是。。。。。。人家称他是老时,我看他一点都不老实!殷副市长脸色铁青,喘气粗。
想到老史昨天晚上又在外面与客商豪饮狂喝了一宿,殷副市长仿佛看到了那个工厂的烟囱,立即又兴奋起来:“大家不要怕花钱,有投入才能有产出嘛。”
第二天晚上,时伟明突然接到姚书记打来的电话。姚书记先是对他的出门在外的辛苦表示诚挚的慰问。
接着他让时伟明早点回去,说县里的城市规划工作不能没有人管,还说那个小广场两边的民房已经准备拆迁了,开商已经来看过了,嫌那广场太窄可能还要填掉一部分湖面,甚至就连那个被列入国家二级文物保护的唐庙也可能成为大楼的奠基。
时伟明想说那个庙不能填埋,那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政府过文件要保护的,可还没等他开口,姚书记就说了:我们现在要的是gdp,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领导人的言下之意是再明白不过的了,他时伟明还能说什么呢?谁让你输了呢?
姚书记还说那造纸厂选址工作也进行得差不多了,老板就看中了护城河西边离西门大闸两公里处那块地段。让他赶紧回去履行主管部门的规划手续走走程序。
姚书记在电话中又说在外招商不容易,这一次也就是让时伟明出去见识见识,并没有真的抱什么成功的幻想,让他也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那个口头协议只是一句戏言而已。
虽然远在千里之外,隔着千山万水,时伟明还是能感觉到姚书记话语中透着多少无奈,夹着多少失望。
从那近乎沙哑的嗓音中,他甚至能感觉到姚书记不仅是熬过了一个不眠之夜,而且此时也是正处在浓浓的烟雾中。
“我想再看看。”时伟明低低地只说了这几个字。
天气睛好,柔风轻佛。椰子树下,正宜言谈。
“嗨嗨,王总,只要您到我们那里去投资,你提出的所有条件我们都能答复。。。。。”
一个衣冠楚楚高大帅气的官员在一个看上去比他矮一截的小个子客商面前点头哈腰,一副随时听候差谴的奴才相,官员旁边还立着一个身材修长容貌娇好的女子,手里提着男式公文包,显然她是官员的附属品。
“真的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客商流露出不怀好意的奸笑,眼睛盯着那女子。因口水产生得太丰沛度猛来不及循环,有部分竟顺着那有点歪斜的嘴角流了出来,看了让人想吐。
“哎呀,李总,您能与我们签定这个协议,真的,我真是太激动了!太感谢您了,您就是我们那个穷地方的救星,是我们的太阳,也是我小孙的再生父母,再造爹娘!我小孙这辈子报答不了您的大恩大德,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自称小孙的官员哈着腰走到一旁,立即掏出手机向家里报捷:
“老婆,我成功啦,成功啦!回家后,你就等着做局长夫人吧!”
显然这个项目让他升了官。
。。。。。。。。。
没钱人就应该在有钱人面前装孙子、做狗熊;招商的就必须忍受客商在自己面前颐指气使为所欲为;穷人就得在富人脚下摇尾乞怜仰人鼻息。。。。。。。
看着海面上那漂动的一只游泳圈,时伟明突然想起了不久前,三湖公园上那只远去的花皮球。
还想起了那个小女孩对着那远去的皮球流露出来的天真无奈的眼神,还有那个不幸被羽毛球打中眼睛的王阿姨,想起那些对那个小广场流连忘返的市民。。。。。。
当然再往下想就是即将在那小广场上成长起来的幢幢高楼,那条即将被造纸厂污染而变黑的护成河,历史上它曾经红过,那是战争的结果;马上它就要黑了,却是经济展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