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无事的我回归该有的属于山里娃的生活。从太阳撒开道道光刃到收回最后余晕,我们的打闹依旧毫无颓势,最后只得在妈妈的高音喇叭似的催促声中抱歉地跟伙伴们道再见,明天再见。日子在我们的欢笑哭闹声中悄悄划走,渐渐长大长高的孩子带给父母除了欣慰跟希望,更是一种强大不可推卸的压力。九十年代初期南下打工的风潮已经开始吹响山里,爸爸跟妈妈商量着由他出去打工,妈妈留在家里少种点地带孩子们,妈妈是个勤劳的女人,但却没那么独立,不是女强人类型的,所以他们有了争吵。不管怎样到最后,爸爸邀了几个兄弟就在一个秋后的黎明告别了双林,前方等待他们的有太多诱惑跟憧憬,或好或坏,年轻的男人们不怕。没有爸爸的日子更辛苦,但妈妈告诉我们现在的苦是为很近的幸福做准备的,我们的生活开始有了原本没有的期待。没有电话手机,远去的亲人如不识字更是无法跟家里联系,还好我爸爸是旧年代的高中生,再怎么无法跟现在比,但写信绰绰有余的。我们却没有等来任何一个南下男人的消息,那些男人的女人们晚晚到我家来找妈妈想办法或者干脆哭一场。一天,一星期,一个月,两个月、、、、、、
从秋到冬,白雪皑皑,再寒冷的日子只要有孩子存在就会暖和很多,就像父母们总说的“只要有儿女,不管日子多么艰辛,但有个盼头,”这就是农村超生游击的核心理念?男孩子一堆一堆的聚集在寨子中央的大晒谷场里,各自炫耀冰甲(竹子破开两块)。晒谷场上下两大块,跟现在的学校篮球场差不多大小吧,两块衔接处是一个长长的大陡坡,这便是滑雪的的好地儿。可后来孩子们胃口愈来愈大,这个陡坡只能困住我们六七岁的小家伙,上十岁的大家伙们都到山上玩高难度动作了。当然有摔得鼻青脸肿的,有几天跛着走路的,却从来没有临阵脱逃的,勇气可嘉。做父亲的不管,只有妈妈们心疼的骂“谁逼你的啊?摔个瘸子找不到老婆,像六分钱一样打光棍好”,一边叨叨一边和着草药水搓揉着调皮鬼们的胳膊腿。而我每次瘸回去时妈妈都红着眼睛“你们都要乖点啊,爸爸都不知死活的还这样疯,想给我担心死是没啊啊?”火坑里的火焰通红的映着我们姐弟仨,没人顶嘴,这是爸爸离开后的默规,这要是放在以前爸爸在家时,大姐绝对会顶回妈妈的,经常是气得妈妈追着揍她、、、、、、
来年的春天如期而至,只有季节是理性的,不受情绪影响。开始打雷下雨,大地开始潮润,连同空气一样充满可开垦的呱噪。农忙开始的季节又让我们渐渐习惯的思念浓烈起来,妈妈经常半夜偷偷的抹泪。我想其他几个女人也是一样的。没爸爸的孩子们早懂事,我们仨牵着牛帮妈妈犁地下种,忙得热火朝天的,周围干活的老乡们都夸我们难得的懂事哦。我开始上小学一年级了,那时候村里没有幼儿园一类的学前教育就直接上一年级。屁都不懂一个的山里娃上学图的就是一热闹好玩,以前没上学只能跟几个破孩玩,现在是成群结队的啊。大姐已经上了初中,上五年级的二姐每天带我跑过几道弯几个田坎就到了村上的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