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胖哥开车送我回的双林,他临走时候神神秘秘的问我是不是信那种事情的并说他也是信的但不敢表态。妈又照常地审问了我并以唐僧的魔咒惩罚了我。爸爸又拿了帮人建房子挣的二百块钱说让我明天报名上学,不是期望我能做学霸之类的,只是希望大家的生活都正常、平安。花婶反而没有在我的预料之中来到我家,或许她忙得一时半儿忘记这事?!
第二天,我起得挺早的,清澈的晨光刀刃般唰唰洒在我家院子里。平时都是几个哥们来邀我去学校的,今天我倒是反过来了。匆匆吃了早饭拿了钱就去叫阿凯他们。老远就看到阿凯院子里猪仔、啊昊已经到了,见我跑下来就说“牛仔那天回去被他老爸扁担都打坏掉,不上学了”“是啊,他老爹也太抠门了吧?不就是花了几十块买了个录音机么?”“关键是他老爸说没有看到录音机,说牛仔学会撒谎了才要教训他的嘛”我看了看正端着一大碗冒烟的白米饭的阿凯问道“你们是很久没有看到毛毛了吧?”“是——是啊,妈呀,烫死我了”阿凯一边吐着舌头一边说,“你们是对的,毛毛是离开我们很久了,而且是永远——”我也不知道我说出的话如此煽情,他们都张大了嘴巴定在哪儿,一会儿猪仔才严肃的问“发生什么事情?不是开玩笑吧?”我便把去铜仁的一趟所有细节都说给他们听了,凯妈听到我们的谈话从冒着白烟的厨房钻出来急切的问“晨晨,你是说真的?那我昨天碰到毛妈她说警察搞错了的,毛毛还在铜仁做工做得好好的呀?”这话一听就是老一辈人秉承的家丑不可外扬或者说家门不幸事决不往外传的优良传统?!我很了解这样的情怀的,就是怕人家笑话无子无后之类的。但又能瞒多久呢?如今都说男孩女孩都一样的,其实很多时候根本不一样。比如我们寨上杨老爹八十多岁了,中年丧妻独有一女,含辛茹苦养大出嫁,最后三年五载回来看次就已经很难得的了,但是这样有什么用?老人的孤独无助寂寞能减少一丁点吗?完全不能!其实人越活到最后越返古归真,越像个孩子需要呵护。最后杨老爹郁郁而终,她女婿搞了挺大的排场给老人送行,我也不知杨老爹在那边是否很高兴???我回过神来看了看凯妈转过话题”婶,凯哥有没有屁股开花?“一般我们的外号都只有我们自己一伙时候才叫的,当大人的面都是正正经经的喊名字的。“你们胆子越来越大咯,人家学生娃娃都报名好了回来了,不见你们几个,问人家都说没看见,你说我们大人着急不?该不该打?”我们几个一听都吐了吐舌头没话可说。又是重新踏上上学路的日子,我们依旧嘻嘻哈哈的,快要出寨子口,我突然记起一件事“等我几分钟”便飞奔回家,再次出现时——背了我那把棕色散发着木头清香的木吉他!
“切,切——”几个人第一次那么心有灵犀的异口同声恶心我!??过毛毛家大门时候不知谁习惯性的叫“毛——走咯”可惜没有回答,再也不会有回答!不是再见,而是永别——我们六人队伍渐渐薄弱离散,这四个人能一起多远?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