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神话之希腊的深渊——吻
来到这个古怪的地方已经第四天了,虽然谈不上喜欢,但对于在这里探索未知领域的生活,纱罗表示还算可以,起码比她之前想象中的那种无无聊聊、度日如年的日子好。更何况,她不怕死,并且有两位能力日益增进的神祗在身边,她安全和娱乐的需求都得到了满足。
而现在,在两位六岁孩童模样的双子神的怂恿下,她决定独自外出一次。
至于为什么她会如此胆大,纯粹是一时兴起。谁叫双子神说要点私人空间呢~反正她是个很开明的导师,聪明的学生也不需要她多加提点,所以单独冒险神马的,挺有意思呢~
随手拿起由他们神力幻化出来的白色希腊风格长裙,纱罗三两下就换装完毕,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两双神色莫名的眼眸在锁定她。又或者说,她完全不介意,因为他们现在都只是“孩子”。
宽松的长裙并没有掩饰女子完美的身材,几朵罂粟花的暗纹在裙角晕开,为她一身纯白的圣洁气质平添几分妖冶。
银发并没有用玉簪挽起,随意地披在半裸的背部,随着风轻轻晃动着,在暗色调为主的环境下勾勒出道道银弧。
“修普诺斯。”纱罗一转身,发丝飞扬,宛如盛开的冰莲花,洁白无瑕,然而那瞬间闪过的血色,为这纯白染上魅惑。
“什么事,博士?”修普诺斯定定看着纱罗耳垂上血红色的耳钉,从那里他感到难以形容的庞大力量,即使被封印起来也庞大得让他吃惊的力量。到底,她是什么人?他,又该如何留住她?
“这条裙子我很喜欢,谢谢你。”纱罗微微俯□,再次习惯性的抚摸头部动作让修普诺斯的好心情下降了几个百分点。
“博士,我也有出力的。”尽管同样不喜欢被当成小孩子,但塔纳托斯不希望女子只注意他哥哥一人,当即踏上前,拉着她的裙子说道。
既然都已经被当做小孩子了,干脆拿点福利,布料下的皮肤很白啊……塔纳托斯拉裙子的手越来越不规矩了。
从自家弟弟表情和动作中得释他的内心,修普诺斯金眸一眯,危险意味十足。
以为塔纳托斯只是内心和身体不融合导致行为偏向年幼化,纱罗很大方地无视他类似色狼的行径,将修普诺斯头上的手转移阵地,抚摸了几把同样手感一流的银发,微微笑道,“好的,也谢谢你了,塔纳托斯。”
语毕,没有经过思考,纱罗樱色的唇瓣自然而然地落到塔纳托斯干洁的额头上,然后利落地转身离开,翩跹的白裙渐渐远去。
将视线从已经看不见影子的女子身上收回来,修普诺斯微微一笑,却满满的是讽刺意味,淡淡地道,“愚蠢的弟弟,走吧。”竟然主动伪装小孩子,日后有得后悔!
如果纱罗迟走个几分钟,她一定会吐槽——大宝贝你就别s鼬哥哥了。当然,此刻的她已经走到不知道哪个角落,这句吐槽还是省了吧。
脸上依然泛着诡异的红晕,塔纳托斯并没有介意自家兄长的鄙视称呼,一副还沉醉在刚才那个吻的模样,眼神都有了丝飘飘然,“她吻我了……”
不得不说,神祗的声音得天独厚的好听,而现在春心荡漾的死神大人那稚嫩的童音竟带了几分旖旎和暧昧。
“原来你就只是想要这种程度吗?”没放过弟弟表情变化的修普诺斯冷冷一笑,在纱罗面前那副乖巧可爱的模样消失无踪,冰冷的脸蛋显得十分冷漠。
闻言,塔纳托斯如梦惊醒,连忙追上前方已经走了不少路程的兄长,一边跑一边追问,“修普诺斯,你知道位置?”往四周看了看,他始终分不清东南西北。
“不知道。”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日后以慵懒一词闻名于神界的睡神,此刻就懒得伪装表情了。
“……”一脸被打击到胃痛的模样,塔纳托斯扁了扁嘴,没有意识到他的行为真的向幼龄发展下去了。
幸而,修普诺斯并没有藏私,金眸望向某个方向,瞳仁中绚丽的色泽如同流金,“不过冥石榴一定在这里,慢慢找就是了。”
“我怕我们还没找到,她就离开了。”塔纳托斯说着说着,声音就降了下来,银眸也仿佛暗淡了几分。其实,他们一早就知道她留在这里的期限,所以才会紧紧粘着她。
“恋母癖。”一针见血地如此评价自家弟弟,修普诺斯明知道那个女子并非他们的生母,却觉得这个词很适合塔纳托斯。
这下,未来在神界以臭脾气闻名的死神大人,现在的脾气也好不起来了。
“你够胆就向斯提克斯河发誓你不恋母?”塔纳托斯唇角一扯,在纱罗面前展现的天然呆萌系笑容变得冰冷起来,甚至有了鬼畜的雏形。
人类向斯提克斯河起誓,如有违背,必定立即身死。神祗许诺失信,虽然不会致命,但失去神性这一后果,对每一个神祗而言才是最残酷的惩罚。
以不变应万变,修普诺斯轻轻拂手,以一个优雅到难以挑剔的姿势行了一个礼,回身对着塔纳托斯的面,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发誓,我不恋亲生母亲。”
远在天边的尼克斯如果听到这句话,不知道有何感想?只是现在被她间接抛弃的两兄弟都没有兴趣去关心关心这位生娘,而是将整个心放到了养娘身上去了。
“你狡猾!”被修普诺斯的文字游戏气到,塔纳托斯再次红起了脸蛋,但脸上那鬼畜的笑容却已退去。
“谢谢夸奖。”修普诺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就差没有大摆筵席庆祝一番。
“……”被对方的厚颜无耻弄得气鼓鼓的,塔纳托斯闷声不响,顶着一副可爱萌系的包子脸跟在修普诺斯身侧。
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心理年龄和他相当,表现出来的动作却和他天壤之别的弟弟,修普诺斯伸手截了截那鼓鼓的脸蛋,“你这副表情对我没用。”
“对她有用就行了。”想都没有想,塔纳托斯立即就将心底话吐出,语毕,附上一个笑得好像天然呆般的笑容。
“……看来我小看你了。”定在原地观察了塔纳托斯一会儿,修普诺斯微眯金眸,颇有秋后算账的意味。
“什么?修普诺斯你在夸奖我吗?”塔纳托斯一脸傻样地反问,然而用词却刚好用上了“夸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哈。”淡淡笑了一声,修普诺斯没有再说话,默默在前方带路,走向不知道确切地点的目的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双子神在进行有爱的拌嘴的同时,纱罗正经受着目前为止最大的考验。
经过一条危机重重却也美如梦幻的通道,纱罗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个诡异的湖泊岸边。
墨色的湖水透不过一丝光泽,即使是风也吹不起半丝波纹,死一般的静止。而在湖面,朵朵血色的不知名花朵簇拥在一起,明明是一种表明自己是危险品的颜色,这花朵却给人一股亲切的感觉,仿佛想诱人接近的捕猎者。
以上诡异的环境并不能让纱罗诧异,反正在这个鬼地方,再奇怪的花花草草她都见过,但是此刻被血色花朵所围绕的物体,才是她经受的考验!
春花为貌,冰玉为骨,皎月为神,黑发的男子紧闭双目,微翘的眼角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孤傲感,容貌却是世间罕见的绝美。一身黑色的长袍边缘绣满繁复的咒文,上好的质地在血色花朵的映衬下尤显高贵。然而,正因为他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庞,闭合双目,漂浮在湖中的这个男子,端的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完美躯壳。
独一无二的玩偶。
看着那沉睡的绝世男子,纱罗只想到这样的结论。她并不是没有察觉对方一身深沉如夜的气息,但闭目沉睡的他,只让她生出了据为己有的妄想。
如果他睁眼的话,该是如何的风华绝代?
怕是有幸看到他这张脸的人,都有她这种想法吧……不自量力的想法,往往是自我毁灭的源头。
经受了一次超等级的□考验,纱罗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这才压下心脏乱跳的悸动感。
“天啊……这样的睡美人,真是……”找不到形容词去描述自己的感想,纱罗语意不详地摇了摇头。
“好看吗?”
竖琴般优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完美的嗓音让声控的纱罗微微一晃神,“嗯,很美。”
再次抬头望向湖中的睡美男,纱罗不由叹息道,“真是美得不像人……”啊拉,她一定是被美色搞得iq下降了,在这里除了神,还有什么人型生物吗?不过他真的很漂亮,比萨菲罗斯更加像个精致的玩偶。
想到萨菲罗斯,纱罗就自然而然地想起那个来找她的杰内西斯,现在的他怕是因为她的失踪而气得跳脚吧?幸灾乐祸地如此想着,纱罗唇角不由露出连她自己没察觉的笑容,带着淡淡的回忆,浅浅的眷恋。
身后的男子同样唇角微勾,却没有丝毫戏谑的味道,时间仿佛因他笑容的绝美而停止流动。
他喜欢她的笑容,不是相互算计的阴险笑容,也不是牵强的伪装笑容,真真实实,温温暖暖。
从她唇边溢出的银铃笑声,仿佛是一把开启心门的钥匙,在他无聊观察他们的时候,不经意地趁虚而入,在他心里找到了属于她的位置。从第一天开始他就抗拒这种心情,然而第二天、第三天,他发觉他变了。
他,开始乐于这种心被侵略的感觉。
因为只有这时,他才有了活着的感觉。
“既然你说好看,那我就将它送给你。”男子仿佛在说“今天的葱很便宜,送你几根”一样,随意得让人发指,就这样将这具让无数神祗觊觎的躯壳送了出去。
“哈哈,真是开玩笑,我要他来干什么?”难道要来女票吗?她可没有这种人体收藏癖!纱罗扯了扯唇角,鄙视的意味十足,“而且,连睁眼从床上爬起来都觉得麻烦的我,岂会要个中看不中用的躯壳?”
这种让其他人趋之若鹜的烫手山芋,还是让别人去接吧。
“如果换个中看又中用的呢?”男子一副了若指掌的模样,淡定地抛出第二个诱惑。
“如果他愿意被我倒卖出去的话,我没所谓要多个包袱。”
纱罗脱口而出的话语暴露了她想拥有湖中美人的心,然而话中的意思让身后男子表情微微一变。
他没有想到,他也有被人说是包袱的一天……
真是有趣的体验,他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心,变得越来越有活力了。
“喂,我说你啊,在人家背后说话,很有意思吗?真是……”一早就感受到背后来人,纱罗才会以不变应万变地回答他的话,却不想回头的瞬间,再次接受一次超等级的美□惑。
“满意你看到的吗?”
指!上面这句不符形象的话语,各位读者要当做没看到!那只是作者觉得放在这里很有“喜感”而已。
“很诧异吗?”明知故问地如此说道,男子微微敛眸,墨色的眸子里划过一道亮光,虚无的双眸时隔多年,终于因眼前的女子染上情绪。
纱罗此刻真的是很诧异,湖中睡美男的容姿绝对是她所见的no1,但眼前的男子更胜一筹。
一身黑色的长袍尽显深沉,和她一样的墨色瞳眸,却有着难以掩饰的死寂和淡漠,满身都是慵懒和孤傲的气息。
而当他声音传来耳畔,纱罗就仿佛听到了梦呓般让人沉醉的恋曲,低沉而懒散的嗓音好比最悦耳的琴音,让她的心也随之而去。
之前就在想,湖中男子睁开眼的时候,该是如何的风华绝代。而现在,一个活脱脱的py版本站在她的面前,就像是故事里走出来的忧郁王子般,让每一个有母性的女性都渴望拥有他。
真是罪过啊!她竟然再次看人看到呆了!纱罗懊恼地如此想到,然后猛地抬头,玉指指向湖中央,“你的双胞胎?”
“他只是我用来应付泰坦神族的容器而已。”连眼帘都懒得抬起,男子的神情很明显地表达出他对湖中睡美男的不在意。
就算只是个容器,也不能随便送人吧?纱罗微微一抽嘴角,起码她就绝对不会让别人拥有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玩偶。
仿佛没有看到纱罗不自然的表情,男子的手微微上扬,做了个他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做出来的动作——神祗之间表示尊重的礼仪。墨发随着他的动作在胸前垂下,为他绝美的俊容添了几分妖媚,薄唇微启,声音沉着而坚定,“吾名,塔尔塔罗斯。”
……她一直以为他是哈迪斯……因为双子神的存在,纱罗之前真的以为眼前的神祗是冥王,而非深渊的主宰。
不过他真的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啊……还有一种淡漠红尘,孤傲不群的味道……被对方的名字打击了一下,纱罗在他的注视下,不知不觉又开始神游了。
只是,远游的神思还保存一部分的理智,纱罗想不到她除了双子神以外,还有幸见到别的神祗,更没想到不见则已,一见就是个boss级别的。不过,他这样气势强劲地出场,没理由就只是来个自我介绍吧?如无意外,这里应该就是深渊,□众多泰坦神族的地方,塔尔塔罗斯的出现,是□她的前兆,还是想驱逐她和修普诺斯他们?
没有给纱罗过多的时间去想这想那,塔尔塔罗斯微微勾唇,这是他笑得最多的一天,“我看到你陪他们的经过。”话语一顿,仿佛又想起在幻镜中观察到的景象,唇边的笑意更浓了,“你很好。”
“……”纱罗无言以对。不是来驱逐她这个入侵者,这很好。但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啊?纱罗深知自己作为导师的不称职,现在被塔尔塔罗斯这么一说,就真的啥自卑都没有了。
纱罗不知道的是,即使是她所认为的不称职,在别的神祗眼里却是无可替代的温柔和细心。对于生性冷血、亲情如纸薄的神祗而言,尤其是对于被人所顾忌的冥神而言,她的存在犹如大地盖亚,包容一切。
“咳咳,想不到阁下喜欢偷窥,怪不得喜欢穿黑色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对方不是传说中暴虐的模样,反而温柔如同君子地对待自己,纱罗就忍不住出言挑刺。
然而,或者是由于地域的不同,又或者是纯粹不想和她生矛盾,塔尔塔罗斯仿佛没有意会到纱罗话中的刺眼,一派淡然地解释道,“我不喜欢偷窥,但我很喜欢黑色,它可以遮掩世间的一切好与坏。”
“是吗?和我的想法不同呢。”尽管心底的想法其实毫无差别,纱罗捂着小得可怜的良心如此说道,“如果我喜欢一种颜色的话,我就绝对不会穿上它。钟爱于某样事物却不拥有它,这不就意味着不会失去吗?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意味着另一种拥有。”
“有道理。”塔尔塔罗斯并没有阻止纱罗的歪理,反而一脸赞同受教了的模样,当即运转神力,将身上的黑色长袍瞬间转换为白色。同样,湖中央的人型容器也变了一身白色的衣袍。
至于塔尔塔罗斯的内心,却并非表面上的赞同。因为,他钟爱某样事物,就必要拥有,例如——她。
“!”眼看传说中的创世神竟然被她的话语忽悠,或者说故意表现如此,纱罗不得不说受了一吓。她真的只是说说而已、玩玩而已,没必要当真吧?哈哈,不管塔尔塔罗斯出于何种心理,反正现在要是被别的神祗看到他这个样子,再被他们知道始作俑者是她,那场面会如何?
“……其实,黑色很衬你,和你高傲的帝王气质搭配得天衣无缝。”这次没有再挑刺,纱罗说出了一番出自肺腑的话语,脸上的表情真切得不能再真切。
“也就是说,我穿白色很难看?”挑了挑眉,俊美的容颜有了丝生动的表情,塔尔塔罗斯故意歪曲纱罗的评价,心湖却划过道道涟漪。
终于仔细观察了一番白衣飘然的深渊主宰,纱罗不得不说,如果馅料是黑的,穿了白皮,包子就会变成白的。因为此刻的塔尔塔罗斯竟然犹如天使般圣洁,一身飘飘欲仙的气质,让纱罗囧得要死。
咳咳,虽然上面的举例太不华丽了,但换一件衣服而已,气质也会变得截然不同吗?
“其实,你穿白色也很好看。”脑子里一大堆囧囧感想,纱罗嘴里却已经吐出对他换装的肯定。
“那我决定,今后都穿白色。万年来都没换过形象,偶尔换换,其他神会怎么想呢?”塔尔塔罗斯微微眯眼,仿佛非常满意自己的决定,喃喃地将一闪而过的想法吐出,毫无保留。
看着坏心眼的深渊之王,再幻想一下其他神祗看到新形象的塔尔塔罗斯时的表情,纱罗可耻地发现她被说服了,“你说得对,到时一定很精彩。”
话题如无意外就应该在这里终止,然而塔尔塔罗斯并不希望二人就此分别,虽然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她。
“你的甜品很好吃。”直直地看着纱罗,塔尔塔罗斯的话解开了纱罗心中的一个谜。
“……呃,是吗?谢谢。”呐呐地如此说道,纱罗定定注视着表情完美得无懈可击的塔尔塔罗斯,这次冏得连下巴都掉下来了。
原来那次失踪的甜品,进了他的肚子……
“如果你喜欢,我以后都给你留一份吧。”为免被人知道堂堂地狱之主是个小偷,纱罗不由失笑,想都没想就许下一个让双子神牙痒痒的诺言。
“好。”唇边的弧线淡淡,眼底盈满笑意,塔尔塔罗斯左手一伸一搂,右手一托,没等纱罗来得及反应,柔软的唇瓣就这样压了上去。
微凉的大手覆盖在女子的后脑勺,将她的头牢牢地固定着,男子双唇不容抗拒地加重力度,微微摩挲着。
瞳仁一缩,纱罗惊讶地呼了一声就想推开塔尔塔罗斯,然而打开的唇形为他提供了继续入侵的方便,湿滑的舌头趁机而入,不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他怎么可以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马甲君:是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其他神看中了就上,作者你怎么不写下去?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