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郁嵯峨,北方有山河。太守三刀梦,虎将一剑歌。
……
“对于这狂神毒,老朽亦有所耳闻,千年前犬族病毒爆发,犬人大量死亡,许多特守、太守也染上了病毒,肆意疯狂、无药可解,犬族大乱,终于惊动了上界犬神。犬神以大神通摄走天下狂犬神魂,前往天界闭关炼化,其他种族联合将狂犬尸体焚烧深埋,才终结了犬族危机。”
羊舌大臣轻摇羽扇,长须飘垂,颇有神棍气质,“不料犬神也被病毒感染,神魂混乱,升不了天。神仙发狂,非同小可,为避免祸害天下苍生,犬神镇住心神,留下警言后远走海外。神仙也会发狂,这病毒才叫狂神毒。”
神鬼之说,多是些对人类难以理解现象的猜测与杜撰,被少数人所利用,成为他们招摇撞骗的工具,迷惑百姓,忽悠大众。
“狂神毒是种族型基因病毒,具体说来应是土性神魂病毒。土能克水,水强亦能克土,狂神毒又称恐水症,犬神定是遁入大海,借无穷水力强克病毒。我族专攻医道,却是没有犬神中毒后的详细记载,羊舌大臣博学多闻,可知后来犬神是如何排毒成功的?”
“安娜太勾医道高深、冰雪聪明,看来对五行相生相克也颇有研究。关于犬神,老朽的确知晓一些秘闻。”
安娜太勾看着羊舌大臣,满脸期待。
安娜太勾冰雪聪明,想来是涉世未深,轻易相信了老神棍的无稽言论。既是秘闻,当然可以子虚乌有、信口胡诓,这些正是老神棍的拿手好戏。
“据老朽所知,犬神并未排毒成功,而是神魂俱裂,在海中狂暴,三刀擎起摩天轮,掀起了滔天巨浪,涂害了无数海底生灵。在彻底疯狂前,他用最后一丝神识,三刀合并,断浪裂海,引动地火,焚化了自身。相传在我大汉国东二万余里,有一岛形似狗腿刀,名狗腿岛,便是犬神三刀合并所化。狗腿岛的中部还留有几十眼地火孔,每十数年便会喷发一次地火,焚净天地。”
羊舌大臣继续忽悠,越说越悬乎。
安娜太勾眼神迷离,流光异彩。
岳风特保目光闪动,语音淡定:“相传夏朝三大魔刀之一的犬神造于东海之中,难道也与犬神有关?”
“犬神也没什么了不起,犬族擅守,守土看城可以,战斗能力有限,三大魔刀龙牙、虎翼、犬神,犬族之神的威力还远远及不上虎族神兽的羽翼。”岳涛太保颇为不屑,“虎将为战斗而生,追求的是武道巅峰,攻击才是硬道理,要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霸气。当世犬族修为最高者乃是太守,就算发狂了增加百倍实力,也难抵我太保十三连环鞭。”
太岳山岳家以鞭法最为通神,家传秘笈《鞭策》,抡、扫、点、抽、抖,变化莫测,威力无比。十三连环鞭是鞭中名器,乃岳涛太保的成名武器,排名还在三脚太保的镇坪虎爪之上。
十三连环鞭威名赫赫,却不是圣器,无法收入虎穴。看岳涛太保身形臃肿,腰腹间鼓鼓的几匝游泳圈,其中想必就藏有此鞭。传言岳涛太保十三连环鞭上可齐眉,下可接地,能屈能伸,能软能硬,已经深得《鞭策》真谛,达到了人鞭合一的境界。猛虎威风,神鞭威猛,又岂会将犬族放在眼里。
“不知那马匹的卢,是否与岳家的《鞭策》有关?”我心底突然冒出了一个有些邪恶的想法。
“太守三刀梦,虎将一剑歌。”岳风特保连连点头,“犬人实力不足为虑,只是生灵涂炭,于心何忍。”
大汉帝国好像有不少人都喜好丢几句诗文,泥灰太能、羊舌大臣、三脚太保等老气横秋之辈,均有此爱好,岳风特保年纪轻轻,张口也是一句诗文。我生长于新时代,也曾读过一些诗词佳句,初来时还以为凭借着中华五千年的文化底蕴,即便学个二吊子的水平,东扯西凑就能叱咤大汉文坛,博取才子美誉,后来阅读了一些书籍,才发现我所知的古代名句佳作竟然绝大部分有人使用过,我纵然搜肠刮肚,也不过是拾人牙慧、附庸风雅罢了,其郁闷之情好比一个随身携带万万两黄金的菜鸟,万分欣喜地穿越到一个商业联盟,却发现自己的宝贝只不过是普通人家用在外墙上的装饰。
听他们一个个咬文嚼字、引经据典,我实在弄不明白,我现在究竟生活在远古,还是生活在古代?
抑或是穿越者真如过江之鲫?既生亮,何生余?
想当年,我若是早有虎视之能,每日扫描二三百本古籍,何愁不成国学大师。学成后再来此地,何尝不能妙语连珠、震古烁今。书到用时方恨少,悔之晚矣。
岳风特保所吟诗句是太傅府名篇,好像是百年前白太傅的一个酒友所作,记录的是太守与虎将的一个典故——
大汉七十七年,胡匈侵袭边疆,西凉郡告急,青威太保拜大将军,奉武皇旨意出征。出征前在军中点将,选拔先锋。
广汉郡金牌太守巴克集结了三十六个三刀流太级宗师高手,组成“月梦轮”刀阵,模拟出三刀流绝技“犬神摩天轮”,威力巨大,以为可以一改犬族攻击薄弱的形象,自荐大汉先锋。
虎将历来是大汉尖刀,怎可让犬人作了先锋!当即便有一年轻虎将不服,主动请缨,争作先锋。年轻虎将初出茅庐,自知难以服众,便要求与“月梦轮”刀阵切磋,一决高下。
“月梦轮”成立已有三年,正待扬威,于校场之上擎起摩天轮,声势浩大、天地色变。
年轻虎将岿然如山,待摩天轮气势达到巅峰,才从容出剑。
一剑东来,风起狂歌;
黄泉碧落,茫茫几何。
摩天接地,过眼烟波;
浮生若梦,去日无多。
尘埃落定,被太守们寄予厚望的“月梦轮”刀阵、只有神才能施展的犬神摩天轮完成了一块土坯砖的历史使命,引出了大汉最耀眼的一代名将——年方十七的青飞虎将。这也是成语“抛砖引玉”的由来。
后来,巴克太守在回忆此战时说道:“我们掌握了比赛的节奏,三十六个太守、一百零八把狗腿刀完美结合,阐述了犬神摩天轮的真谛,但是他轻轻一挥手,就粉碎了我们所有的梦。”
青飞虎将自此横空出世,精骑擅射,始封嫖姚,强击胡匈,战功卓著,后为骠骑,威加海内,直至封狼居胥,战神无敌。
有童谣歌曰:
月梦轮,鸟梦轮,太守梦成空;
飞虎将,羽林裳,嫖姚战渔阳。
一剑歌,两雕弓,鞭策胡玉门;
曹胡马,曹泥马,单于菊落花。
青飞虎将的功绩为后世所传颂,太傅诗集就收录了许多名作,岳风特保所吟正是其中之一,全诗曰:
宫阙郁嵯峨,
北方有山河。
太守三刀梦,
虎将一剑歌。
玄冰映虎魄,
胭脂一夜过。
至今吹胡笳,
欲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