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人啊!
李六金心软乎乎的,扑上去要啃两口,唐韵打着哈欠,挑开帘子走进来。
“早啊,”唐韵伸了个懒腰,瞄到李六金手里的银行卡,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王姐,他拿的谁的钱,他不会骗你钱吧!”
“去你的!”李六金不满道:“这是入股的钱。”
“干股?!”唐韵知道来龙去脉后,质问李六金,“你怎么不给我开干股?”
“你没提,”李六金老神在在地答,“你想早日资金回笼,干股对你来讲不合适。”
唐韵也明白这回事。
可是,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转念想到,反正那三亩地以后的收成都是她的,就释然了。
“吃饭吃饭,快饿死我了!”唐韵将脖子伸厨房伸,“昨晚剩的肉包子呢?”
王莲趁机整理好被抓皱的衣服,往厨房里走,“俺马上热,热完去桃园干活去。”
……
去桃园干活去。
这句话,最近一段时间,村民们经常挂在嘴边。
周五采制花药,周末来授花粉。
村民们不用受累,能拿往年收玉米的全款,还多打一份工,并且有幸去了趟县城豪华大酒店。
这种事拿来对外村人吹牛,再好不过。
桃花村许多村民最近红光满面,幸福指数蹭蹭往上升。
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张国贵张二叔家。
干活最卖力的,也是这一家。
当李六金吃完饭,一行四人来到桃园时,张二婶正系着头巾,举着长竹竿,抖头竿头的纱布袋,往雌花上授粉。
还有十多个工人也在干活,可那股卖命劲儿,确实不如张二婶。
“这活俺也会干!”王小刚兴奋地叫道。
王莲拿起一根竹竿递给王小刚,“慢点来,别把花骨朵弄伤了。”
“好咧,放心吧娘。”王小刚绑好布袋,将布袋往混合而成的花药里捅了捅,竖起竹竿,往枝头花上抖粉。
村里的孩子,七八岁就是独当一面的小农民,干活能手。
王莲放任王小刚劳动,李六金当然不阻止。
只是劝道:“小刚,手抖累了,就赶紧休息,明天还得写字呢。”
“叔,俺知道。”王小刚卖乖地笑,扭头继续抖粉。
张二叔凑上前来,拎来一桶调制好的花粉。
李六金闻到一股面粉味,疑道:“怎么没昨天闻得香?”
张二叔哈哈大笑,“这花粉得掺一成的细干淀粉,不然不易挂住,当然没晾得花药香。”
李六金细细询问,才知道,阴干后的花粉,还得混合调制,才能使用。
“活到老学到老,种地智慧多啊。”李六金感慨道:“我上了这么多年的生物课,只知道雄花花粉能授粉,从没听过还要掺别的。”
唐韵赞同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张二叔不好意思地挠头,“俺这也是跟俺爹学的,当不得夸。”
“二叔,没粉了!”
张二叔听到有人要花粉,赶紧去送。
花粉不能受热见光,要随用随取。
唐韵朝四下张望。
“找谁呢?”李六金问,“学生家长?”
“是啊,在哪儿呢?”唐韵狐疑道:“现在都八点半了,不晚了啊。”
“是不是没来?”李六金面色一沉,“毕竟离得远。”
其实不远,只有十里路。
但李六金名声不响亮,又年轻,又是第一次招外村人打工,恐怕对方不信任他。
唐韵也想到了这一点,皱着眉,困惑道:“他们答应说来看看啊?”
“来看看,看了是走是留你就别费心了。”李六金拍着她的肩膀,“不来就算,过两天盖大棚再叫他们过来,大不了我提前预付一半工钱。”
唐韵讪讪道:“为我的事开这个先例,这不好吧。”
“这不是你的事,是孩子上学的事。”李六金递给她一根竹竿,“感动就干活,别闲着。”
唐韵接过竹竿,刚要动手,一个十岁的女孩猫着腰,穿梭在树间,跑了过来。
“唐老师!”女孩高兴地大叫。
“是小燕子!”唐韵伸出手臂,将飞扑上来的女孩抱起打了个转。
“唐老师快放俺下来,俺浑身都是粉沫子。”女孩不好意思地说着。
唐韵亲了亲她的脸,这才将她放下来,上下打量。
女孩穿着一身打补丁的黑色秋衣秋裤,浑身都是花粉。
李六金将竹竿上的花粉抖完,转头看到女孩,疑道:“小姑娘,你干活了?”
“嗯呐,”女孩娇笑道:“俺会干这活,俺帮俺爹娘干,领工的张奶奶说了,俺家能弄完两棵树,能开二百块钱呐。”
李六金深深看了眼女孩。
十岁出头,这妥妥的童工。
依法罚钱,得罚十倍工钱。
可再看抖得正欢的王小刚,李六金耸耸肩。
农户家的孩子从小干活,有分寸,这活累不着伤不着,又是帮父母干包工活,没啥问题。
唐韵揉着女孩的头,夸奖道:“小燕子真能干!你爹娘一定为你自豪。”
“嗯,”女孩害羞地点点头,忽地,踮起脚尖凑到唐韵耳边,“俺娘说同意俺上学,老师,俺去干活啦。”
说完,女孩蹦蹦跳跳的,朝角落那两棵桃树小跑而去。
“恭喜你,成功拿下一个。”李六金鼓掌道。
“一边儿去,还有五个呢!”唐韵既高兴又苦恼,神色复杂,“看来只好借你的人情了。”
“咱俩谁跟谁。”李六金拿肩膀撞她。
唐韵撞回去,踮脚搂住他肩膀狠狠拍着,豪情壮志道:“你是我小弟,为大哥出头天经地义。”
李六金挣脱开她的魔爪,继续干活。
桃园里热火朝天。
桃园外,人影闪动。
一个青年,拿起手机,对着桃园内干活的女孩按下快门键。
“咔嚓!咔嚓!”
透过塑料膜,能勉强看清人脸,却看不清楚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