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床腿摇晃。
月上中天时,李六金搂着李桔梗,愤愤道:“也不知道哪个龟孙子整我。”
李桔梗用手指在突起红点上绕圈圈,声音微哑,“你才来桃花村不久,应该不会有多少仇人。”
这话提醒了李六金,他在脑海里回想一遍后,笃定道:“有这手段和能力的,应该只有卖书的黄世仁!”
“黄世仁?”李桔梗疑道:“哪位?”
“你没见过,”李六金将那天坐地杀价的事告诉她。
李桔梗听完后,赞同地点头,“一定是他!”
“我明天就去请执法大队!”李六金赌气道:“老子看到最后,谁黑谁白!自己打脸!”
李桔梗劝解他几句,见他还有余怒,干脆不用说的,用做的。
一夜温存……
早上六点半,李六金依然精神抖擞的爬起床。
李桔梗窝在被子里,裹得严实。
“起来了,”李六金推她,“再睡下去,唐韵要进来了。”
“管她去死!今天我休息!”李桔梗不耐烦道:“咱俩都是自由的成年人,还怕她知道?”
李六金仲怔片刻,愕然道:“对啊!她又不是我女朋友!”
“这样,她再问你我的事,你告诉她,我是你女朋友。”李桔梗随口说道。
李六金傻在当场,呐呐地问:“你要当我女朋友?”
幸福来得太快,他想静静。
“不行吗?那床友也行。”李桔梗无所谓,随即郑重道:“只不过,是一辈子的床友。”
李六金明白唐韵的担忧了。
李桔梗这绝对是打算赖上他。
而且还是无节操地赖上他。
听听,床友这话都冒出来了!
不过,李六金完全没有负担。
“好,一辈子的床友。”李六金满眼幸福地盯着李桔梗。
李桔梗突然被他的眼神弄得浑身毛刺刺的,弱弱地问:“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什么误会了什么?”李六金笑得鼻子不见眼睛,“你不是想嫁我?不嫁我,当一辈子床友,你准备当小三?”
“呃……”李桔梗思考片刻,认真道:“我不会结婚。”
李六金面色剧变,直勾勾地瞪着李桔梗。
李桔梗浑身发寒,后背冒汗。
昨晚童工的事,都没让李六金露出吃人的表情。
李桔梗急忙低解释:“我有我的原因!”
“我是备胎?”
“不,我从今以后只有你一个男人!”李桔梗争辩道:“我只是不和你结婚。”
“那你想和谁结婚?”
“我想……”李桔梗气得捶床,“我谁都不想!”
“好,如你所愿。”李六金露出她平日冷酷的神情,从容地穿好衣服往外走,“下次,请提前向我预约,不然和我的安排有冲突,我可顾不上你。”
“哐!”
李六金摔门而去。
李桔梗呆呆地盯着晃晃悠悠的木门,神情似哭似笑。
“你是李家的独苗,怎么能娶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
李六金没听到李桔梗的话。
他走得很急,也没心情偷听。
一直走到仓库门前,他打开锁,就近抓起一筐桃肥。
上百斤腻乎乎的桃肥扛在肩头,酸臭的气息刺激着他的神经。
力气放在干活上面,怒气就有了宣泄口。
他扛起桃肥,拎着麻袋,往房后沟旁走。
仿佛一瞬间,他想明白了。
李桔梗和他是两个独立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既然李桔梗不想嫁给他,只想要个长久的床友,而他,又不是非她不可,干嘛钻牛角尖呢?
“坐拥齐人之福,不就是说得我?”
李六金充分发扬阿q精神。
更何况,他自认是个多情的人。
要真的在王莲和李桔梗之间做出取舍,会更加头痛。
解开心结,李六金开始认真干活。
一斤桃肥加半斤湿泥,半斤干土,再从王莲地头堆的猪粪里摸一把,混合在一起。
“再让村民加十五斤土掺些粪,齐活!”
造完一筐合成肥,已经是半个小时。
李六金计算一下,五百亩地的肥,要用掉小半个上午。
“先干活,中午问下刘丽有空不,下午再去县城。”李六金对请执法大队这件事,并不着急。
反正死的不能说成活的,急有鸟用。
先把手上的活干完。
做事不能半途而废。
期间,王莲催他吃饭。
他就着王莲的手,吃了两个大菜包子,喝了两碗粥。
最后,意犹未尽地舔干净王莲的手指头。
“王姐,等你吃完饭,去和村长叔打个招呼,就说我中午时,免费发放李家的秘肥,让村民们到李宅门前来领。”
李六金不敢再调笑满面红云的王莲。
十米外,就是隔壁村送娃娃上学的大姐。
“好,俺记得。”王莲羞得抬不起头,“小老板,你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放心,”李六金咬她耳垂,“别担心,累不着。”
“讨厌!”王莲嗔他一眼,站起来一溜小跑。
看着她上下晃动的屁股蛋子,李六金无限惆怅道:“我更想看前面!”
隔壁村的大姐倒是将胸脯挺得高高的往他面前走,只可惜没料,一马平川。
李六金继续埋头制肥。
等到完功时,日头已经能将人烤出油来。
“这秋老虎,什么时候能走啊?”李六金抹着汗站起身来。
伸着懒腰,将四肢拉抻一遍,正要把满坡的塑料袋装进筐里,一辆车停到他身前半米处。
李六金挥散烟尘。
车窗摇下,一张发福的圆脸探出窗外。
是个红光满面,三十出头的青年。
后座,跟着昨天来过的两个中年人。
“你就是李六金?”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