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放气势汹汹的说完这番话,面对着李六金时,忽然态度放软,姿态放低,长长一揖,一揖到底,郑重其事的说道:“这件事是我一时激动思虑不周,才让钱前辈受了委屈,还请钱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别糟蹋了今天的大好心情。”
李六金哭笑不得道:“这事不怪你,也赖我一时兴起,就说想见见你的家人,现在看来你是会错了我的意,我的意思是见见你和张寒的长辈就行。我刚才一进园子看到这乌泱泱的一群人,我还吓了一大跳。”
李六金的言外之意是支持张天放的说法,人少点没关系,半途离场他也不怵。
反正他也不擅长和面合心不合的人虚伪的打太极,还不如剩下些相互看着顺眼的人聊聊天谈谈人生,关键是谈谈病情。
张天放这次帮他解决吴染的事情,又帮老爷子讨回公道,必然是用了张家的势力才办成的。
所以他才会想着把张家的人认识一遍,免得哪天走在大街上碰到不认识的张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
现在既然好多人瞧不上他,不想和他结交,他自然不强求。
攀交情做朋友这可是你情我愿的事,可不带强求的。
而且不给张天放脸面的人张家人,他也不想搭理。
李六金知道自己目前的心态有些自大,但他觉得这是他有实力的自信。
张天放不也正因为他的实力,才会故意把场面搞得这么大吗?
李六金笑意吟吟地盯着那些犹豫不安的人,静静的看着他们怎么决定。
“天放啊,”那个六十来岁的老者低声道:“这件事我们事先也不知情,听你说让来就过来了,这个时候再走……”
“那你们可以去隔壁的庄园坐着,权当家族在一起聚一聚。”张天放毫不客气的说道:“我叫你们过来,也是以为你们和我是一条心,会拿钱前辈当贵客,既然不是的话……”
“我们也拿这位当贵客!”老者像是认清了情况,知道张天放这是故意给李六金做面子,马上张嘴说道:“我们来就是听着你的意思来的,当然是你让我们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要是刚开始只是让他们离开,他们还会犹豫再三。
可要是说他们一旦离开就和张天放不是一条心,那谁还敢离开。
虽然他们祖上都是一个老张家的人,但传承到这一脉上,也就只有张天放一个人能够支撑得起门庭。
张寒也不容小觑。
拜个师父举全族之力来招待给对方做面子,说明张天放一大家子对张寒也是十分看重的。
如今文有张天放,武有张寒,他们哪能不给张天放的面子。
李六金听到老者的话,再看那些脸上带着不服神色的青年们,叹息一声,“方方,你也别强人所难,这样吧,这个庄园就咱们几个人在一起坐坐,我也没想过搞多大动静,毕竟搞那么大的动静,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张天放想了想就点头应道:“那就按钱前辈说得办。”
他本来想把人分成两批对待,可看到老者死不要脸的赖在这个园子里,也确实有些倒胃口。
他和李六金只要看清了张家所有人的态度,知道哪些人需要区分对待,在不在一个园子,在不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并不重要。
反正只要他这一家子在一桌子上就行。
李六金金口一开,原本还想着和张天放凑在一起加深下彼此的感情的小青年们就都后悔不迭。
他们后悔没有在张天放开口的时候就言明立场表个态,顺便再将那些有异心的人扔到隔壁去。
这下可好,大家谁都没机会沾光,只能去隔壁庄园单纯的吃饭看风景了。
这一回不用张天放再开口,不需要留下的人就都向着隔壁的庄园里转移。
看到隔壁庄园刚被清空的模样,大家都不由得苦了脸。
看来一开始张天放确实是准备齐聚一堂,其乐融融的摆场接风宴。
可惜的是,被一些人搞砸了。
“逢高踩低是病,得治。”一个长相不俗的青年明嘲暗讽道:“要是真不想搭理贵客,就应该转身就走,还死皮赖脸赖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青年的话没能得到回应。
因为没人敢再接这个话茬。
青年也不过是发发牢骚,等到酒席摆好,大家就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吃饭,竖起耳朵听隔壁庄园里的动静。
可惜这里是赵氏大酒店的独立庄园,隔音效果十分好,所以一丁点的声音都听不到。
不同于隔壁冷清的气氛。
由于张天放的父亲张勤,和张寒的父亲张哲都十分热情的招呼李六金一行人,大家吃饭的氛围很温馨也很热闹。
张天放见父亲和张哲叔叔都是先自我介绍完才打听了李致富等人的名字,会心一笑。
同时,心里也更加觉得刚才失礼的那些亲戚们谱摆得太大。
张家最强盛的这一支的当家人都对着李六金一行人礼遇有加,他们凭什么觉得自己就高了李六金一行人几等?
张天放念头一闪就将这件事放下,开始举起酒杯说接风洗尘的祝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张天放等人刚开始吃吃喝喝,李致富就忍不住呻吟一声。
“怎么了?”坐在李致富身边的张寒马上关切的问道:“老爷子腰又疼了?”
虽然刘老说李致富的腰没什么大碍,但一下午的时间,李致富却总说腰间盘那一块不太舒服。
此时听到李致富呻吟出声,张寒就以为是腰上的问题。
李致富窘迫的摆摆手,闹了个大红脸,呐呐的说道:“我没事,我只是觉得这酒好喝。”
张寒一愣,随即哈哈笑道:“老爷子你这嘴可真厉害,酒量一定不错。”
“不敢当不敢当,也就是每天喜欢喝二两小酒。”李致富朝着李六金笑了笑,转脸就对着张寒问道:“这是什么酒,我以前怎么没喝过?”
“这是五十年的杏花醉,”张寒颇为得意的说道:“这酒可是不对外卖的,还是我爸特意从我姥姥家拿过来的。”
“这是可花醉?!”李致富惊骇不已,急忙抓起酒子又抿了一口,顿时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好酒!”
“能得到老爷子你的夸奖,也不浪费我爸跑了一趟苏州。”张寒说着又给李致富添了一杯。
两个人顿时你来我往就着杯中之物畅谈起来。
李六金不禁对着张天放陪笑道:“我爷爷这人喜欢喝酒,幸好这回的病医生没喊他特意忌酒,不然今晚非得馋死。”
张天放早就打听过李致富的喜好,见李六金此时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十分熟稔亲近,与张寒的感受一样。
张哲叔叔这趟苏州还真没白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