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大红色的身影迈步走了进来。
一双红色的步履,上面用金线绣着精致的花纹,首先映入了贺兰玥的眼帘。然后向上,便是大红色的镂空镶边吉服。隐隐的能够看见腰上系的红色镶玉锦带,甚至连腰上的挂坠,都是红色的。
这位太子殿下要不要如此喜庆!莫不是要把周围人身上所欠缺的喜庆,都在他身上补了回来?
再看到他迈开的步子,贺兰玥眸光一凝,纤纤柳眉轻蹙。脚步虚浮,身形不稳,就好像一个大病初愈,身子虚弱到极致的人一般。当然,也可能是酒色过度。不过,以君漠祺名声在外的容貌,酒色过度显然是不会了。若当真是因毒疮已经痊愈,所以纵欲与酒色,那么早就会有人将此事传了开去,又岂会无人知晓?
大病初愈?这位堂堂太子殿下,难道当真长了浑身毒疮十几年?这该有多大的毒性?若是做成生化武器,怕是都能毁掉一个岛国了。
就在贺兰玥胡思乱想之际,那大红色的身影已经到了她的身旁,一屁股做了下去,床板被压的“吱呀”一声。
贺兰玥无语。这人也太没心没肺了吧。正常点的人,都知道新婚之夜的意义,都会紧张无比,但眼前这人……
“唰”的一下,贺兰玥一把掀掉了自己头上的盖头。在她心里,掀盖头这种事情,只能由自己心爱的男人去做,其他人谁也不行。如今,她又不是真的嫁入太子府,自然不会等着君漠祺去掀。
掀开盖头,身侧坐着的人就完全的落入了贺兰玥的眼中。她没想到,他的身形倒是十分的完美,标准的黄金比例。这样的身材若是长满了毒疮,当真是可惜了……
不过,最让她意外的是,对方头上也盖了一件一样的,他这是想把自己嫁了吗?
今晚,她才是新娘,怎么新郎的头上蒙了一个盖头,难道是这里的习俗?她的记忆里可从来没有提到过。又或是为了掩盖他满脸的毒疮?
贺兰玥本想掀掉君漠祺头上的盖头,看一看他的脸上到底有没有毒疮。但是一想到,她并非真的大婚,还是忍住了。
“太子殿下,您为何也蒙上了一个盖头?”贺兰玥的语气像极了古代刚刚嫁人的女子,温柔娇滴,婉约娴淑。在摸清君漠祺的底细前,她自然要装个样子。君漠祺虽然是个不被重视的太子,但是仍会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这里,她既不能让他看出穿越的破绽,更不能让别人看出。不然,她一定会被人当成妖怪,给烧了的。
“本宫容貌奇异,不想吓到爱妃。”君漠祺的声音清澈洪亮,其中不乏沉稳,听上去,很是舒服。
听到‘爱妃’二字,贺兰玥下意识打个冷颤,她很不喜欢这个称呼。
“请太子殿下放心,臣妾…不是那般肤浅之人。”贺兰玥的声音又柔了几分,若是一般男子,怕是早就骨头软的言听计从了。这撒娇的技术,她前世专门学过,如今用起来自然顺畅自如。只是用臣妾自称,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爱妃所言极是,肤浅二字并不适合爱妃,不然也不会从青石中提取出石灰来。”君漠祺的身子微微后靠,不在意的说道。
贺兰玥却是心中一沉,青石是古代对石灰石的称呼。他竟然知道她制作生石灰的事情?难道,他一直在派武功高手盯着她,还是他只是怀疑?若是普通人盯着她,第一时间就会被她发现。
“什么青石?臣妾不知。”贺兰玥自然不会承认。一个闺中女子会提炼生石灰,离成为被火焚的妖女也不远了。
“对了,倒是本宫忘了。”君漠祺的语气不急不缓,脸更是被盖头蒙住,让人猜不透心中所想。“爱妃同样喜欢演戏,不然那贺兰三小姐也不会在被爱妃打了耳光之后,仍以为是自己失手打了自己。”
听君漠祺如此说,贺兰玥那青翠的眸子中立即覆上了一层浅浅的深色,身子微微后倾,与君漠祺拉开了些许距离。她知道,他说的就是几日前,贺兰凝和贺兰娇一起去她院子惹事的事情。
莫非,他一直都在暗中监视她?是从何时开始?他究竟知道她多少事情?
“想不到太子殿下对臣妾如此了解,必是费了很多的心力。”贺兰玥沉了眸子,语气已经不复之前的温柔,而是微微有些冷意,“那对于三月后的赈灾,太子殿下也是胸有成竹了。”
主动权向来是握在她手里的,之前他占尽了上风,现在,轮到她了。
听到赈灾之事,君漠祺的身子几不可察的僵了一瞬,随后毫不犹豫的一把掀去了自己头上的盖头。
“爱妃果然聪慧,本宫甚是欣喜。”君漠祺的声音有些懒散,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
见对方主动掀掉盖头,贺兰玥随之定睛看去,却见那盖头下,竟有另一个浅红色盖头,仿佛四川变脸一般。
贺兰玥微怔,接着抬手拽掉了对方浅红色的盖头。
不过,随后贺兰玥便惊楞当场。眼前男子的容貌妖孽至极,那眉那眼俊美的天怒人怨,不要说毒疮了,连一个青春痘都没,这厮难道是顶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