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不知道这么急的找我父亲有什么事?”几人谈话间,一个身材消瘦,打扮的英俊贵气的中年男子疾步从门外走了进来,神色略有些不悦。
被自家五哥训了一顿的七爷此时正是火起,看到来的人居然是徐老头的儿子,徐航,顿时面上不好看了。
自从他空降到典当部,由于不曾正经进过学,总是被部中的几个老鉴定师所看不起,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对抗,但是暗地里也是给他下了不少暗手,之前不动他们,是因为一来找不到把柄,二来没了他们整个部门就要停转了,所以也就忍下了,如今还就当心对方太过温顺,不好下手。
他一步跨到男子的面前,冷冷地看了一眼眼前状似恭敬,实则不屑的徐航,以前是不想动他,所以可以当作没看到,如今倒是没什么可顾忌的了,想到这里,他飞起一腿,直接将这油头垢面的男子踢飞了几米,直接趴在了地上。
“啧,连我都喊不动了,真是硬气啊!”七爷微低下头看着面色惊诧的徐航,心中隐隐有些畅快,这阵子被这些人暗地里挤兑的不轻,为了不给三哥找麻烦一直忍着,这一下才终于念头通达。
徐航原本约了几个女的,想要晚上来个party,大被同眠,忽然听说七爷要找自己老头子,原以为是又有工作上门,这阵子正缺钱缺的厉害,便想着去捞一把,省的问老头子要,又得被唠叨个没完,反正七爷那憨货,就是个大老粗,不就是自己随便忽悠一下便完了么?所以也就自己接下,谁料到居然一进门便被一脚踢蒙了。
“七爷,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徐航一愣,而后忍着疼痛爬起身,面色涨红的对着七爷沉声说道。
看到徐航一脸的矜傲和愤慨,七爷心中叹气,如果在九楼有人敢对自己露出这个表情,自己一脚就踢得他生死不知,只是这个人虽然自己不喜欢,但是却不能死。
他往前又跨了两步,走到徐航的面前,又是一脚,再次将他踢飞了出去,直接撞倒门上,语气不屑的说道:“哦,我知道啊,我就是想踢你了,怎么?不乐意?”
徐航呕了一口血,感到胸口闷痛的厉害,想来受了一些内伤,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直看不起的憨货嚣张的表情,顿时心中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懑,他也不顾什么后果了,咬牙对着七爷大喊道:“七爷这是要与我们鉴定师们作对么?我怕七爷担不起这个后果吧!”
“啧,倒是不怕死。”五爷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随眼瞟了一下恍若什么也不曾发生的陈母,眼睛微微眯起。
“好啊,我就打死你,我倒想看看和你们做对了又怎么样?!!”七爷也是被这人激起了火气,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下,却没想到这人这般不识抬举,在五哥这里直接落了自己面子,那么自己就不好留他了。
他就不信真杀了这人,那些鉴定师还敢集体辞职,或者说就算这样,他还就不信没了他们,他的典当部,就转不动了。
“七爷手下留情!”就在七爷马上要下手之时,门外传来一个急声的呼喊。
七爷也听出了这是老徐头的声音,脚下便停了停,而后虚掩的大门打开,一个头发须白,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白长衫,匆忙的进了门。
“爹,你总算来了,七爷他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想要杀我!”徐航正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没想到在最后时刻,自己老爹居然赶来了,看着平常自己厌恶的老爹,居然难得的升起欣喜,他撑着自己发软的双腿,大声的喊了起来。
老徐头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狼狈不堪的模样,以及五爷饶有兴趣的眼神和七爷愤怒的表情,顿时转身朝向自己的儿子,抬手便是一巴掌。
“爹!你居然打我。”从小被自家老娘宠着,就算做过再荒唐的事,老爹都没打过他,没想到这次居然被打了,登时便双眼发红的喊道:“我什么也没干,这件事根本不是我的错,是七爷无缘无故的动了手,你凭什么打我。”
“你给我闭嘴!”老徐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有些失望,人人都说七爷是有力气无脑子的夯货,可是之前大家怎么挤兑他都笑呵呵的忍了下来,可见其城府。
如今若不是有了倚仗,怎么会这个时候动手,可惜自己的蠢货儿子,居然一点都看不透。
看着自己父亲瞪大的双眼,徐航心中一颤,讷讷的闭了嘴,只是眼中依然满是不服。
老徐头看着安静下来的儿子,这才转过头恭敬的说道:“五爷,七爷,真是不好意思,老徐头家教不严,倒是贻笑大方了。”
看着还算是懂事的老徐头,七爷眼睛一眯,倒是收起了面上的愤怒,而是大度的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本来就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想找徐大师聊聊天,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也是我小七脾气不好,见谅,见谅。”
老徐头听到这话,眉头一皱,而后笑道:“哪里,七爷找老徐头,怎么能算小事,这兔崽子搅了七爷的兴致,也该得些教训,哪里能怪七爷。”
虽然七爷倒想老徐头能够糊涂一把,但是能够坐上这典当行首席鉴定大师的位置又怎么可能是蠢货,不过这样也好,直截了当的也不耽误时间。
“哦,既然如此那就不绕弯子了。”说着七爷指了指强上的那幅画,口中带着笑意的说道:“不知道徐大师还记不记得,这幅松木大师的《万木生春》?”
听到七爷终于把话转到正题,老徐头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他看着墙上的那幅画,却见正是之前自己鉴定过的松木大师的画作,这幅画笔触细腻,是一副极为难得松木大师原作,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他眼睛巡视了一圈,忽然发现房间里居然还有一个绝色女子,之前以为是五爷的女侍或者是红花什么的,这一回细看,却发现,以这人的气质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难道这件事出在她身上?
想到这里老徐头收回了眼睛,低头恭谨的说道:“当然记得,难道是这幅画作有什么问题么?”
“哦,这位女士说这是一幅假的画呢!不知道徐大师怎么看。”七爷手指一指陈母的方向,随意的说道。
什么!老徐头瞬间瞪大了眼睛,小心的看向了默不作声的陈母,心中一跳。
他们之前就是仗着七爷不懂行,所以明里暗里的挤兑他,而他也因此忍了,可是若是他们失了这一手,那么之后便是满盘溃败了。
他走近仔细的看着这幅自己鉴定过的《万木生春》,只见这幅画无论是构图,颜色,还是笔触,甚至摹景都的的确确是松木大师的风格,这实在不知道哪里有问题,难不成是有人成心刁难?
他质疑的话还没说,便听到徐航大喊了出来:“我还当是什么事?不就是一个裱纸胡口乱说话罢了,难得七爷就信了。
若是如此,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可以质疑,还要我们鉴定师做什么?真是笑话!
不如以后鉴定师的工作也让这些裱纸接手就是了,我们倒是不介意退位让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