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不会对你说谎。”
这句话一直在程嘉甯的脑海里盘旋着，以至于到了目的地，她还有些精神恍惚。
“到了，”王楠出声，程嘉甯这才回神。
面前是一栋哥特式的建筑，白色的外墙看起来就非常圣洁；单看外面，说像医院，不如说更像是教堂。
巴国的天气不是很好，再加上道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天阴沉沉的，眼看着就要下雨。
程嘉甯原本心情就有些沉重，现在更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一个长得跟华人非常像的巴国人走过来，冲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收拾，接着走在了前面——看起来是要领着他们进去。
“thank!”王楠跟他道谢，跟在后面。
程嘉甯也跟了上去。
刚刚踏入医院的大门，浓烈的消毒水味就扑面而来。
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羽真彻的脸；他的脸上纵横交错、满目疮痍。
她咳嗽着，以至于眼泪都咳了出来；王楠见状，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纸递给她。
“谢谢。”程嘉甯道谢，抹了把眼泪。
这时，面前的向导停在了一个房间门口。
程嘉甯对巴国字一窍不通，但是她知道门旁边那个“icu”的意思。
icu，全称是intensivecareunit，是重症加强护理病房。
羽真彻……在icu？！
向导冲他们低了下头，转身离开。
王楠看着双目红肿的程嘉甯，有些于心不忍，还是开口道，“老大……就在这里面。”
“请吧。”他说，推开门后侧身站在一侧。
程嘉甯时隔十个小时、跨越一个国家，终于又看到了羽真彻。
他躺在病床上，旁边满是仪器。
他并没有像程嘉甯想象中的那样满脸都是疤痕、也没有被包成木乃伊。
但他的额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圈，看起来就像阿富汗的头巾一样。
他的眼睛紧闭着，如果不是他的嘴上还盖着呼吸机，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似的。
看到呼吸机的那一刻，程嘉甯的心又咯噔了一下。
只有呼吸很微弱的人才需要用呼吸机来辅助呼吸，因为他们已经不能主观呼吸了。
“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叫我。”王楠说，退出去的时候顺带关上了门。
“谢谢。”程嘉甯下意识地说，但是王楠已经走了出去、并没有听见。
程嘉甯走到病床前，眼泪止不住的流，她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羽真彻身上穿着病号服，把国的病号服居然和华国的差不多，也有蓝白色的条纹。
走近病床，才能看到羽真彻的皮肤非常苍白，几乎可以用毫无血色来形容；他的左胳膊上贴着厚厚的纱布块，左手的虎口上还有一条从掌心一直蜿蜒到后背的长伤口。
所幸伤口并不深，应该是被什么利器快速的划过造成的；它的周围有淡淡的橘色印记，看起来是涂抹完碘伏后遗留下来的。
他的左手手背上插着滞留针，血袋里的血液正顺着输液管中流进他的身体里。
“羽真彻？”程嘉甯贴着他的耳朵，试探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但羽真彻并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