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如何?”
陈顒看向在场下坐着的老严军师以及余文,看向余文的目光显然要更多一点。
“既然对方派使者来谈条件,那证明他们时间上拖不起!”余文一语说破重点,也点醒了陈顒和老严。
在看待问题的点上,老严已经觉得自己不如这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多的年轻人。
陈顒心中本有点虚,对方这是要他用头颅换取义军的存活,他自己不想,但是惧怕手下的人会这么去想。听完余文一句话他如同吃下了定心丸一般。
“反正我们有三年存粮,耗得起!”
自此过后,余文越发受到了陈顒的器重,从守城开始到此刻这期间发生了一系列事情都充分展现出了这个年轻小伙的才能,慢慢地被陈顒所认可。
南方可不止鹰潭城被占据,大大小小许多城市都被占去了,只不过陈顒是最早一批攻城的义军,所以枪打出头鸟,朝廷只认准那带头的几波人。
一旦陈顒被打败了,其他的义军怕是也要做鸟散状逃窜了。
如今卫明强攻了一次城墙,损失民兵万人以上,确定这陈顒是块硬骨头,那便找软柿子捏好了。队伍也便就这么退走了,至于让陈顒交上人头这一说,实则是一出离间计。
鹰潭城似乎重新稳定了下来,稳定中也出了许多乱子出来,粮食价格飞涨,一些投机商家玩起了囤积粮食的事儿来。
余文依旧在混世营住着,不过他如今换了一座大宅子了,不再和李老九挤在一个小破院里。
宅子里有假山,有凉亭,还有满是鱼儿跳跃的池塘,练武的院子边上一长排树木,一边锻炼还能闻到花香。
不过余文却没有了之前的快感了,总感觉不自在。这座宅子可不是独属他的,而是丽丽的宅子,不过分配了北边一块让于余文罢了。
最让余文不忿的是,林小蛋由于厨艺出色升级为专属厨师,为丽丽单独做饭,同时也成为了丽丽的专职丫鬟。如此一来,余文难得与林小蛋见上一面了。
一日一小聚,三日一大聚。这是近期陈顒制定的一项规划,每日各个营的决策班子需要开个小会议,这便是一日一小聚,大聚呢则是每三日必须要前往中央营区参加一场会议,会议主持乃是老严军师。混世营的代表则是丽丽和余文外加另外三人。
李老九本也被点名要来,可他那懒散的性格,摆摆手称自己毫无兴趣直接拒绝了。
今日则是大聚的日子,老严军师宣布着一则则好消息。
首先是卫明率军已经离开了,留下来的只有三千民兵,这群民兵手上没有好武器,许多人拿的还只是棍棒等东西。
卫明是来收回江西的,自然不能在鹰潭城耽搁太长的时间,他留下了一群民兵驻守在鹰潭城不远的一座镇上。
这群民兵的要求极低,只要有饱饭吃则足够了,不上战场最好了,所以他们也乐意留了下来守住鹰潭城。
消息宣布完后,给与陈顒的选择是,离开鹰潭城还是继续在这儿待着?
此时没有了卫明的掣肘,他们若是要离开的话,不是那点民兵能阻拦的,可离开了要去向哪里呢?条件艰苦的山区吗?
那不是又重新回到了土匪的行当嘛,倒退了,大部分人是不愿意的。
那便继续待着,可待到何时?有何前途?到头来还不是要被扫荡!
这群人大多缺乏发展的观念,大多做了一城的霸主后便意志消沉了,他们觉得无法与朝廷抗衡,于是便想着如何享乐去了,而不是继续扩大义军的影响力,甚至……壮大到可以与朝廷叫板的地步!
余文摇了摇头,这会议让他昏昏欲睡,听着这群目光短浅的土匪发言,让他觉得汗颜,自己怎么能在这样的队伍里面待着?!
他想着最多的便是如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现在林小蛋成了丫鬟了,他要带着其逃走的可能性更低了!
“娄兄弟,你有什么看法?”老严军师比较喜欢听听余文的想法,这个年轻人总会有一些让人觉得不错的建议。
“最好的建议是,主动撤出鹰潭,低调发展,等到壮大到无人可以撼动时再出山,亦或者陆朝与辽人一战时,找准时机出来扰乱。”余文当然没有这么说,他虽然不喜欢现在的陆朝,可他能预想到,若是被陈顒这群人称了王,那这个朝代必然会让他更不喜欢。
“我觉得丽丽说的很对,施行仁政,将鹰潭城做成子民来对待!”余文说道。
丽丽立刻给余文投以了一个“乖,懂事”的眼光。
这些不都是我教给你的么,当然得支持。丽丽所谓的管理制度,其实便是从余文所说的那些思想上总结出来的。
这一次会议什么也没吵出来,大家各执己见,压根就不像一个为了同一目标努力奋斗的团队,反而像是众人心怀鬼胎为了一己私欲的团伙!
他们本来就是一群匪人,本来就是团伙!
不过这大聚还是有点意义的,起码大家都知道卫明已经走了,至于他下一站是哪座城就没那么重要了。
散会了以后,没想到一则传闻迅速在鹰潭城扩散开来,消息传播速度太快太快,仅仅一天时间几乎成为了鹰潭城人人皆知的事实。
陈顒听到后勃然大怒,凳子摔坏了好几把,桌子也锤破了好几张。
“是谁?这事只有你我还有丽丽以及娄天甲知晓!莫非是娄……”
“不可能是他传播出来的!他这些天的一举一动我都有派人观察,这几天他没有教书,也没有处理混世营的案例,只和丽丽以及李老九还有一个叫做林小蛋的女子接触过。李老九和丽丽自然不会传播这信息,那林小蛋也不可能,她如今是丽丽的贴身丫鬟,根本就没有与外人通过话。”
老严解释起来,他相信余文的实力,同时也很在乎,既然在乎,那自然需要监视。因为他还不确定余文是不是可以百分之百相信的人。
“那会是谁?不可能是那使者万达善,他走出城门可没说这些话!你去查一查,顺便多砍几个人头,我倒要看看还有多少人愿意造谣?”陈顒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狠狠说道。
“属下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