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寒娟(1 / 1)

()此刻,新城数十里外的高天上,悬浮着两个庞大的暗影,在他们身外四周,是漫无边际的月影、暗影,但这些鬼影子,看上去神色黯然、士气全无、萎靡不振——这三支被我与四仙重创的浩荡影魔,重新被两个千影王召集了起来。

一个月影忙碌一阵子,然后飞到两个千影王身前,说道:“三王、四王,三支残败月影大军已被全召集来了。尽管五王、六王、七王被诛,但他们的兵力并没有太大损失。此战中化影死的多,月影、暗影本体死亡的却不足两千。现在残兵一万,请三王、四王调令。”

那被尊为三王的透明的庞然大物呵呵笑了,声音中尽是自信与快意。那四王陪其笑了笑,有快意又有隐忧地说:“三哥,咱们要是听信了他们几个的鼓惑,死在那屈风暗神手上的,恐怕又多了两个千影王了。今日初见那屈风,以他神力足是惊天撼地,不可让人想像,恐怕,这诸天之下,除了咱们黑天老祖、那玉坤仙子,再无人能与其匹敌了!”

三王叹了口气,愤愤说道:“我早就说过,这今世玉坤,岂能轻易就被诛杀!这些年来,老五、老六、老七勾结成伙,狂妄自大,目空一切,从来就不把咱们这当哥哥的看在眼里,好言相劝,就是不听,真是自找死路呀!临死还想把咱们两个搭上去,要不是我们中途止兵,哼!不过,咱们做哥哥的也算仁至义尽了。”他顿了顿,缓下口气又说道:“今后,四弟,那屈风你我万万不要招惹他,把他留给别人吧。”

四王暗笑,说:“三哥,屈风我自然不会去招惹。只是咱们有了这一万兵力,从此就不用再看二哥的脸色了!自从影王大哥无故失踪后,你看二哥,自以为法力最接近大哥,对你我兄弟视若蝼蚁,那飞扬跋扈的作风,那横眉冷对的嘴脸,我实在是受够他了!”

三王向天空明月望去,似乎感叹无限,良久,他神色黯然地说:“想咱们月影、暗影,原本都只是黑天老祖的影子罢了,老祖只因信不过他那些凡世间收来的徒弟,所以才化功其影为魔。我们数万黑天魔影,本应当团结一心,以诛仙子,可如今,却、唉!”他痛心地叹了口气,望着明月,煞是伤悲地说:“老祖,不是我容不得二哥,而是二哥容不得我呀!”话落,他转视四王,轻声说道:“四弟,二哥之心路人皆知,他恨不得除掉你我而一统魔影,立身影王。但纵便如此,你我还得忍,谁让他是哥哥呢!只是,如果有一天,他遭遇屈风,那就是他自个的事儿了!”说罢,他怪异的笑了笑,宛若那灵光一现间,一个计谋已把他所谓的二哥推入了深渊。

四王点了点头,脸上笑容隐约可见,他说:“放心三哥,这事儿我会想法子办——他那么狂妄,恐是屈风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吧!哈哈!”

三王拍着四王的肩膀,煞是兄弟情深的样子,他补充道:“今世的仙子纵然是凡体,也没那么简单的,所以,今后战事,你我首要的就是保存实力!咱们魔影毕竟与他人不同,死一个就少一个;其次就是想法子让仙子尊下诸神,去消耗冥王和兽王两边的力量;最后才是诛杀仙子——但在这方面,我根本不报什么希望。四弟,你可要记住了,万不能被别人当了枪使,想那兽王和那久不出世的冥王,那可都是厉害人物,咱们得小心应对。”他停下,望着眼前漫天魔影,环视一周,笑呵呵地又说:“今天这残兵败将你我各收一半,如此来,今后二哥怕也不会明着和咱们作对了。”

四王笑道:“我现在只盼三哥能一统咱们月影……三哥,你还有什么打算?留点人马监视仙子众人吗?”

三王想也不想,挥手说道:“收兵回营,整顿人马,按兵不动。只是对二哥的动静多加留意就是了。另外,可放出话来,就说仙子出世,现还在新城,让二哥、冥王、兽王找屈风玩命吧!嘿,好戏在后头,咱们兄弟慢慢看!好了,咱们走吧!”

于是,在那一瞬间,高天之上,万众魔影,荡起邪风如潮,向着远方的黑暗,飞去。

夜已很深了。我送茹雪回家的时候,梦珠由月倚天护送回家。让人奇怪的是,月倚天非但不让楚怀三人哪怕其中者一随同,却还留下了一个化影,冷冰冰地站在原地。这月倚天分明是信不过诸师弟,不过在我看来,只有她、月倚天才让人信不过——她今天给我带来太多的惊愕与疑惑了,还有,今天她那双眸突起的杀气寒芒实在太重了。正因为这样,当我、茹雪和梦珠分路话别后,在那暗处,我神鬼不觉地留下了一个化影,跟随着她们。化影带去了我的风魔剑神,如有不测,剑中隐神随时都会醒来。

路上,茹雪问我:“那月倚天,为什么会把我认错呢?还有,那月心珠她在出人意料间送给了珠儿,那为什么在她呼我仙子的时候,没有这样做?月倚天好像心机很重的,珠儿今后跟随着她,真不知是福是祸!”茹雪虽然不是冰雪聪明之人,但也不笨,她的疑问,正是关键所在。

我问她,你对这事情有什么想法吗?她想了想,说道:“想那月心珠,因含有仙子一滴神血,与仙子血脉相通,一定不会认错人的。而那月依天,恐怕一直都在撒谎,说什么月心珠找不到仙子,想必她早就知道珠儿就是他们的师父了吧!但之所以她先称我仙子,只是想着将错就错,好让仙魔两道尽认为我是仙子,那此由此来,珠儿就很安全了——只是在后来,你们的逼问后,她无可奈何地用了月心珠,巧得是在她收珠之时,被楚怀看出了异样,于是她小小的阴谋败露了。于是,那月心珠就她马上给了珠儿,恐是生变吧——其中她那惊诧怕是装出来的。”这小丫头还不简单,竟也能从细微事端中看出乾坤。她顿了顿,问我:“风,我说的对吗?”

茹雪毕竟涉世未深,她所想到的,在我看来也只是事情的表面。在我从方才那巨大的振惊中平静下来后,我重新理了头绪,并且认为,那月倚天,没这么简单,她是不会在诸神眼皮子下耍出这等劣计的。我说:“雪,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的,尽管我现在还不敢确认我的猜测,但有一天,在四仙带珠儿离开凡世时,她月倚天如果一定要我留下来陪你,或者一定要把你一同带走,那时,我的猜测就可以被证实了。”

茹雪听不明白我说什么,疑惑地看着我说:“她带我走干嘛,我又不是仙子,我才不想参与他们的事情。”

我笑了,抚了抚她的长发,心怀荡漾地说:“也许你就是仙子呢!”茹雪哑了哑,双眸闪烁,她喃喃道:“风,你越说我越晕了!”

此时已到了茹雪家的楼下,我说:“别多想了,好好睡一觉,只要记得我会永远陪着你就是了。”这时,我突想到那广场之上,那个呼叫风儿哥哥的小女孩子。是啊,她的一声呼叫,唤醒了我一个梦境,在那梦境中,千年来,是一个含混的声音,来自远古,不停地呼唤着我。而今,梦境清晰了,那声音是在唤我风儿哥。我顿起一种盼望,强烈的盼望,于是我对茹雪说:“雪,你可以叫我一声风儿哥吗?”

茹雪笑了笑,轻盈地说:“好啊,你听好了!风儿哥……”

顿时,在我脑中响起声声惊雷,它惊鸣着,似要把我所知的一切惊碎,把脑海化为空白。于是我呆住了,望着茹雪,我痴痴地想着:“你是谁呀……”我自然不会忘记她是茹雪,可是我认为,她还应该有另一个名字,她千年前的名字。“是啊,你是谁?”我凝视着茹雪,默默地念叨着。

茹雪见我呆滞而又怪异的神色,不仅大吃一惊,急叫到:“风儿哥,是我呀……”

是呀,是你!那千年前的你,可叫寒娟?脑中那雷鸣渐渐平息,一片空白的我突然凭空毫无由来地想到这个名字,它突让我莫名心痛,心痛着、神也难以抑止的痛着,于是紧握起茹雪的手,我哀哀地说:“寒娟,你是寒娟,你一定是寒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看到眼前的女孩子泪人一般,她不停地叫唤着:“风,你醒过来呀……”是啊,今世她叫茹雪,我永远爱的人。我放开她的手,抚着她满是泪水的脸,苦笑道:“雪,我醒了,莫怕。但是,我终于知道,你曾经叫做寒娟,也许是数千年前,那时我们一定有过天荒地老……”

我清醒了。很快,我意识到,如果茹雪就是曾经的寒娟,那梦珠就一定是仙子了。难道说,我对月倚天的奇谋判断有误吗?或者她果是茹雪所想,只是扯了一个劣等小计?可是,她呼唤茹雪仙子时,那声色中,那突然暴发的激情是不能置疑的——我、有些糊涂了。

茹雪依然为我担心着,她不停地说:“风,我是寒娟,我是寒娟!……”良久之后,见我再无异样,不再叫她寒娟了,方恋恋不舍地由我两个化影陪着回家去了。临别之时,她说:“风,千年前也好,今世也罢,你要知道,雪会永远爱你。”是啊,雪,爱、你只是爱我就够了,我会为因你而背负整个天下。

而我重回那河边小亭,心中有太多疑惑,我得找四仙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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