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谨娴轻轻的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叹了一口气,“我是家中独女,父母将我宠上天。根本就不知人心险恶,若非妹妹出谋刬策,我只怕连骨头都没有了。那还有今日荣耀。”
钟离春微笑,“帮姐姐夺取大王欢心,当时我也有私心,就是不让夏迎春活的那么舒坦。真心让我帮你的还是你在永承宫,为我敢和夏迎春对上的那一天起。”
王谨娴摇头,“不管你在心里从何时开始,反正从你伸手扶我那一天,我就有心将你当妹妹看待。我心里一直渴望有个妹妹。以前我将李妃当成好姐妹,后来慢慢发现李妃这个人表里不一。我的心也就渐渐疏远了。”
钟离春点头,“姐姐疏远她是对的,我的事情还请姐姐不要对李妃吐露分毫,我总觉得宁儿这次事件,决非偶然,否则我怎么会遇上刺杀呢!”
王谨娴一惊,“你上次遇上刺客了。”
钟离春点头,“原本不想姐姐担心,不欲和姐姐说起,今天既然说起李妃,也就不免一提,想是李妃不知道我有武功,所以只安排了几个普通壮汉。被我全部处理了。”
“啊!什么叫全部处理了。”王谨娴一脸蒙圈。
钟离春一笑,附在她耳朵上轻声说道,“就是全杀了。”
“什么?王谨娴一惊,张口结舌,“全杀了。”
钟离春一把捂住她的嘴,看了一下左右无人,轻嘘一声,“姐姐小声些,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了我,而且我也不能让人家知道会武功一事,所以只好全处理了。”
王谨娴被捂着嘴巴,连连点头,“妹妹说的是,是我少见多怪了。”
钟离春叹了一口气,放开王谨娴,“我本不想去招惹她们,是她们先来招惹我的,想将我除去,再对付姐姐,那我就不能太心软。”
王谨娴叹了一口气,“又是姐姐连累了你。”
钟离春一笑,“我们既然是姐妹,就是风雨同舟,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只要到时姐姐不要怪我心狠就是了。”
王谨娴叹了一口气,“怎么会呢!初次听见妹妹杀人,不免有些惊讶罢了,妹妹为人,我也有些了解,决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这一点姐姐还是相信的。”
钟离春见天色已晚,就起身告辞,刚走到宫门,就远远见田域疆走过来,连忙抓起狐裘挡住自己大半张脸,低头快速离开。
田域疆远远看见一抹娇瘦的身影迅速离开,不由多看了两眼,其它人远远看见自己过来,都跪在面前,巴不得在自己面前多停留一下,象她这样,看见自己过来,居然快速离开还真是罕见。
王谨娴见田域疆进来,忙起身相迎,“大王今天怎的这般早过来。”
田域疆搂住她笑道,“自然是想娴儿了,就早些过来了。刚才我在宫门中看见一个身影,穿着狐裘见了朕也不跪下行礼,就匆匆离去,她是谁呀!”
王谨娴心中一惊,笑道:“也就是一个姐妹过来坐坐,可能是从未见过大王,不认识罢了,疏了礼数,我替她向大王陪礼了。”
田域疆捏了她一下,“那个要你陪礼了,孤王只是好奇,其它女子见到本王,都巴不得在本王面前多转悠,偏她看见本王过来,行走如飞般的走开。”
王谨娴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碰面。不由一笑,伸手勾住田域疆的脖子娇嗔道:“大王是嫌弃臣妾了吗?为何在臣妾宫中对一个只看到背影的女子念念不忘。”
田域疆一把搂着她,“怎么会呢!娴儿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孤王疼一辈子多不够,又怎会嫌弃呢!”说完动手动脚。
王谨娴笑了笑,见成功转移了田域疆的注意力,终于放下心来,软软的靠在他身上,享受田域疆的温存。
田域疆低头闻着王谨娴身上淡淡的桃香味,觉的异常舒服,身上也不怎么痒了,总之在王谨娴身上就觉的异常满足和安宁,身心都很放松,这样的感觉是在别人那里所不曾有的,这或许是和王谨娴的温柔善良心性有关吧!
钟离春快速回到香凝居,松了一口气,自此之后,每天都早早起身回来,倒也再没有撞见田域疆。
端雪飘飞,寒梅吐蕊,万民欢腾,鞭炮齐鸣,又是一年春来到。
田域疆在前殿大筵群臣,王谨娴在后宫亦忙的不可开交,各府夫人纷纷进宫道贺,王谨娴在钟离春的指点下,虽忙不乱,应酬着各府夫人,中规中矩倒也未曾出错,各府夫人按照品级坐下,各府夫人纷纷向她道贺。谁不知道,王贵妃宠冠后宫,掌管后宫事务,差的只是个封号,对于这个准王后,各府夫人还是相当恭敬。
王贵妃坐在上面,看着各府夫人向自己道,也一一含笑回礼,轮到吏部正卿王文政夫人周氏上前时,王谨娴看着自己母亲,眼眶一红,未等周氏行礼,急忙抢步起身。扶着周氏,“母亲,女儿给母亲请安了。”说完跪了下去。
周氏赶紧将女儿搀起,“儿啊,不必行此大礼,你如今身为贵妃,当是为娘给你行礼的。”说完就要跪下行礼。
王谨娴坚持拉着母亲,不给她跪下去。周氏旡奈只得行了半礼。深深的看了王谨娴一眼,退回自己的席位。
因礼法拘束,王谨娴无奈看着母亲坐在下首,只得转身走上主位,端起酒杯,对着周氏遥遥相望,互相举杯,微微一笑,两人相见不能近前,母女两人都眼眶微红。
周氏见女儿如今应对自如,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天知道,当她接到圣旨,听到女儿要选秀入宫的消息时,吓的肝胆俱裂,自己女儿一直捧在手心里,心思单纯,根本就不知人心险恶,在这尔虞我诈的王宫里能生存下来本就不易,更没想到女儿还能独宠后宫。
周氏看着将近一年不见的女儿,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一个只会撒娇的闺阁少女,成了如今高高在上的贵妃,一举一动,都显露着端庄贵气。
钟离春隐在众秀女当中,坐在下首偏殿,目不转睛的看着酒宴大厅里的一举一动。直至宴席散尽,各府夫人纷纷告辞,一颗悬着的心逐渐放下。
李妃看着各府夫人都已告辞,于是眼睛一转笑道:“姐姐,各府夫人俱已回府,大王还在前殿宴请大臣未散,时辰尚早,不如我们姐妹多坐一会,一起守岁,也热闹些,免的各自回宫冷冷清清。”
王谨娴本不想答应,转念一想,见其它人纷纷点头,又不好扫了众人的兴趣,只好勉强答应。吩咐宫女重新上酒上菜,聚成几桌。
钟离春坐在旁边冷眼观看,心想李妃决不会无的放矢,她突然提出,必有什么鬼主意,于是对陈玉瑾低语几句,陈玉瑾悄悄退出。王谨娴和几个妃子坐在一桌,经不住几人轮番劝饮,不一会儿,就有点头重脚轻。
钟离春远远看见王谨娴双眼迷离,粉脸微醺,暗是着急,于是站起身走到王谨娴身边说道:“姐姐,方才有内侍过来禀告,宁儿吃坏肚子,不舒服呢!”
“啊!有这等事情,那我去看看,李妹妹,你们继续。”王谨娴站起身,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钟离春一把将她扶起,往殿外拖。王谨娴醉眼朦胧,被钟离春扶回凤梧宫,她咪起眼睛仔细看了一下,咯咯笑道:“莫非妹妹也醉了,这是我的寝宫,不是宁儿的永承宫。”
钟离春叹了一口气,“宁儿没事,我怕姐姐再喝下去会出事,所以借故把你拖回来了,我总觉的李妃不怀好意。”
钟离春吩咐宫女去煮醒酒汤,给她灌了一大碗。看着王谨娴熟睡的身影,吩咐宫女严加看守,不准离开。才起身悄悄溜回宴席。
见李妃和一众妃子坐在那里,窃窃私语,李妃眼尖见钟离春又回到宴席,于是款款移步来钟离春面前,“妹妹回来了,太子可还好。”
钟离春起身行礼,“见李妃娘娘,太子无事,只不过吃多了,嗝着了,现在已经好了。”
“那为何不见姐姐回来继续喝?”
贵妃娘娘已经喝多了,已然回宫歇息了。”
“哦,原来如此。”李妃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散了吧!各自回宫安寝好了。”
其它人中,也有几个妃子面露失忘,纷纷起身离开,各自回到自己寝宫。
钟离春回到寝室,陈玉瑾已经回来,说田宁已经去了凤梧宫。
钟离春沉思一下,还是觉得不太放心,于是又转身向凤梧宫走去,还未走到凤梧宫门中,就见前面有一个身影翻墙进了凤梧宫。
钟离春心中一惊,身形闪动,急忙抢上一步跟随在后,那身影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
钟离春愕然,“李公公,你这是干什么?”李平见是钟离春,松了一口气,“赵姑娘,你怎么也来了。”
钟离春灿然一笑,“我不放心姐姐,就过来看看。你这是……?”
“我不放心太子,就暗中潜入来看一下。”
“哦,既然如此,那这里就劳烦公公在此守护。我就先回去了,否则要是碰上大王就麻烦了。”
“好,今晚我就在此暗中守候。姑娘就回去歇息吧!”李平点头说道。
钟离春转身回到香凝居,一推门,就发现房中站着一个人,不由一惊,轻声厉喝,“你是谁,为何在我房中?”
君瑶听到声音,回头借着灯光,见一女子,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娥眉弯弯,凤目圆睁,梨涡浅露。肤如凝脂,明眸浩齿,站在门口。不由一呆,怪不得天来哥哥喜欢她。心中一股妒火中烧,“你就是赵若嫣?”
钟离春一愣,“对,我是赵若嫣,你是谁?找我何事?”
君瑶怒目圆睁,“就是你,天来哥哥就吼我,他从小到大,从未吼过我,都是你,就因为我不少心撕烂了你写的诗稿,天来哥哥就吼我,不理我!”说完眼眶就红了起来。
钟离春被搞的一头雾水,“你是谁,我从不认识什么天来哥哥,我也从未写过什么诗稿送人,你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