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山徐徐继续:“第二个要求,你儿子需要送出国,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疗团队替他治疗,康复后,会让他在国外接受最好的教育。同时配合演一场戏……”
这个要求可就不是不追究对方责任那样简单了,盛天明显然迟疑,一时无法接受。
盛子昂毕竟是盛家独子,虽是确实做了混账事,要这样突然送出国,他终究很难舍得。
何况这戏未免太……
傅远山眉间透着几分不耐,声音里不留商量余地:“五年之内,我会让他回国。
所有事情抖出来,你盛家和你儿子毁的远不会只五年,何况出国会有更好的前程。”
男人终究是动摇了,眼前人素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他不能拿整个盛家和唯一的儿子去冒。
,既然允诺了送出国不会亏待了他儿子,就可以相信。
他开口:“那这戏……”
傅远山起身,他现在没有时间在这多耽搁一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今晚带你儿子回盛家,消除他的住院记录,我会派医生过来,三天之内,再联系你。”
他径直离开了医院,一上车,立即拨通了言慕的电话。
“你找的人已经死了,来傅宅聊聊吧。”
电话那边,言慕手中的手机顷刻落地,身体一时失重,靠着床沿跌坐了下去。
浴室的水声,从她半个小时前回来就一直没有停,沈小星将自己关在了里面。
言宇整个人精神恍惚,挨着浴室外的墙面瘫坐着,双目无神。
直到言慕手机落地声响起,他眼珠子才算是移动了一下,看向了面色死白的她:“死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吐了一口气,这才扶着床沿缓缓站起来。
她一步步走近言宇,因为肚子太大,不好蹲下去。
只能屈膝跪到他面前,颤栗的双手捧住他发凉的面庞。
他还那样稚嫩啊,十八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如果可以,她一定甘愿倾尽所有,换回他的安宁和前程。
她轻声开口:“小宇,姐姐要再出去一趟,你要照顾好小星,万一佣人来敲门,你要回答,就说睡了。
我给妈和傅宸都打电话了,今晚不会回来。小宇,你长大了,要冷静勇敢知道吗?”
他呆呆地对视着她,良久,点了头。
已是半夜,秋风冰凉席卷一地落叶。
言慕打了车去傅宅,拐角处,傅远山的车就停在那里。
为不引人耳目,他并没有进别墅,车上素来最信任的司机,也先下车去了外面等候。
言慕拉开车门坐进去,身边这位她如今称之为“爸”的人,上一次见到,还是傅宸在医院的时候。
那时候,他跟她说:“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定会让你离开他。”
此刻,身边威严而漠然的声音响起:“盛子昂送往医院的半路就已经死亡了,遗体已经被带回了盛家,暂未惊动警方。
汉府国际酒店是傅氏名下的产业,现在我手里的监控视频是独有的一份,盛家那边,我手里也有把柄。还有想问的吗?”
言慕声音透着嘶哑,纵然现在她脑子早已是一片空白,却也不会猜不到身边人的意思。
“您打算怎样做,再让我怎样做?”
傅远山打开电脑里的一个文件,放到了言慕面前的桌台上。“先看看这个,再跟我谈。”
事已至此,他既然已做好布局,就丝毫不担心她会不接受他的条件。
言慕布满茫然的视线一点点移到电脑屏幕上,监控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里,盛子昂将沈小星抱进房里放到了床上,进了浴室,女孩该是被下了药,毫无反抗。
她手有些迟钝地伸到床边拿了手机,按了几下似是拨通了电话,说了一句话。
不过片刻,浴室里的人出来,覆压而上撕扯了她的衣物。
房门突然打开,言宇手里握着水果刀闯了进来。
床上的男人该是被吓到,双手举起退到了床边,俄而是言宇持刀径直过去,捅中了其心脏位置。
男人片刻反抗即倒地昏迷,俄而是言宇抱人离开。
视频只截取到了这里。
言慕身体已经开始了剧烈的颤栗,良久,她自欺欺人吐出了几个字:“是盛子昂有错在先。”
身边的声音无情残忍地提醒着她:“盛子昂用强未遂,人死罪消。
在施暴者已经示弱,未再继续的情况下,你弟弟的行为属于泄愤而不是防卫,足以构成故意杀人罪。”
她身体已是不受控制地迟缓,有些木讷地将视线转向身边人:“我不相信,人死了。”
“现在家属情绪过于激动,三天之内,我会带你见到尸体。那么,你认为我足够跟你谈条件了吗?”
因为清楚他口中的条件会是什么,因为清楚现在自己也没了选择拒绝的可能,所以更害怕去真正面对那个选择。
她每一个字,都像是竭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条人命,您打算怎样安抚盛家,又怎样瞒天过海?”
“我手里有足够摧毁盛世企业的把柄,人死不能复生,盛家不会傻到为了一个死人,再将活人全部搭进去。”
言慕嘴角浮起一抹残破而苦涩的笑意。
是啊,傅氏从来都是在商界呼风唤雨,要动一个小小的盛世企业,自是不费吹灰之力。
她有些艰难的继续开口:“就算家属不追究,哪怕说成自杀、意外,也总要调查。”
“人被送往了国外疗养,身体康复后,留在国外完成学业,我会择取合适的人选,顶替他的身份。”
言慕张张嘴唇,很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原来,真的是啊。
“最后一个要求,我见到遗体的同时,要听到盛家亲口承诺不再追究此事。我的话说完了,您的要求,我洗耳恭听。”
傅远山目光一时看向窗外,他等了这么久,倒从未想到,等来的会是这样的机会。
他声音薄凉:“想办法,让傅宸彻底放弃你,心甘情愿离开你。”
“我现在就可以离开他。”
“不,我的儿子我太了解了,你的离开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