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1)

前朝后宫,众说纷纭之中,这些话完完整整的传入了景殊的耳中,流言传播速度之快,无疑就是有人在后面推动。但是现在他不想分身去查是谁传播的流言,而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璟寰宫,对于那个处于流言中心的女子,是他心上最放不下的人。

在流言的影响下,后宫什么地方都不太平静,却唯有一个地方和往日一样,璟寰宫完全没有受流言的影响,宫人该做什么的还是做什么,偌大的璟寰宫依然安静,听不见一点闲言碎语。

景殊走进璟寰宫,看着和往常一样躺在院子中晒太阳的女子,她脸上的悠闲恬淡,就应了那句话: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洒脱随意,世间万物都没有放在她的心上,景殊心中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既不希望她被那些流言影响,又盼望着能从她的脸上摘掉这副云淡风轻面具,能把自己的影子刻进哎呦。她的心里。

东郁容没有,回头听这脚步声,就知道来的人是谁,“陛下,今天怎么有空闲来了?”

景殊这段时间因为北军的事,已经很久没有踏足后宫,几乎是吃喝拉撒睡都在御书房解决,连他自己的紫宸殿都没有去。

看见景殊来了,原本在东郁容身边伺候的渐烟和重香两个人在行了礼后退出去,偌大的院子中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景殊坐到她身边,指尖勾起她背上一缕柔顺的长发,回答道:“朝中的事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朕想来陪陪你。”

东郁容桃花眼半眯着,昏昏欲睡,就像午后阳光下慵懒的波斯猫,听到他的话,她也没有再问一句,眼帘越来越往下,随时都要睡了过去。

“容容——”景殊欲言又止,看她睁开眼迷迷蒙蒙的看着他,他轻声笑了一下,“继续睡吧,朕在这儿陪着你。”原本还想说的话,全部被他咽了回去,前朝的那些事,何必要牵扯到她的身上,反正只要有他在,这一生他定然会护她无虞。

东郁容翻了个身,在温暖的阳光的照射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若换作平时,她一个人的时候是很难安眠的,今日嗅着身边混杂着梅花香味,若有若无的另一种从他身上传来的清香,东郁容倒是睡了一个好觉。

在他们的旁边有一棵梅花树,这个时节红艳艳的梅花是天地间最为清艳的色彩,这一棵梅花树是当初东郁容进宫的时候移植进来的,而且还是从梅园中。

“容容,容容,容容。”迷迷糊糊之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

东郁容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中,在她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娉婷秀雅,温柔大方,眼中含着慈和的笑容的女子,她的容貌和她足足有五六成的相似。

“母亲。”东郁容愣神都看着这个女子。

母亲这个词语几乎没有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东郁容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见过她的母亲,但是她听到过她的声音,虚弱而温柔,最后一刻是念着她的。

东郁容无法忘记刚刚出生时的那一幕,刚出生的婴儿眼睛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任何人,她没办法看清她母亲到底长什么样子,却一直记着她弥留前的最后一句话:我等不到他了,新柳,你在我身边伺候也有一年,等他回来你就告诉他,要好好对待我的女儿。

新柳是她母亲的贴身丫鬟,也是她年幼的时候照顾她的丫鬟,东郁容稍稍知事的时候,曾经问过新柳她的母亲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从新柳的口中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一个温柔、和水一样的女子,在怀着她的时候,她的母亲每一天都会给她唱摇篮曲。可惜的是,她虽然生而知之,但无法记得自己还在母亲肚子里面的事。

十七年了,这是第一次,她在梦中看清了母亲的样子,曾经有很多次,她做过相似的梦,可是在梦中,她看不清母亲的样子,这一次总算是看清了。

东郁容无法在压抑心中的激动,快步的跑上前,扑到欢颜的怀中,“母亲,母亲,母亲-----”她不停的叫着,眼泪从眼眶中流出,前所未有的失态。

“容容,母亲没人陪你成长,但是母亲很开心,能够看见我的容容长得这么漂亮。”女子温柔的嗓音和她记忆中的那道声音重合。

东郁容赖在欢颜的怀中,破涕而笑:“母亲是在夸赞自己吗?我和母亲长得这么像,我漂亮,自然是因为母亲漂亮。”

目中的日子过得很快,但是梦终有醒的那一天,欢颜的身影越来越淡,“容容,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欢颜停顿了一下,“不要再掺合你父亲的那些事了,也不要----怪他。”

“母亲,我没有怪父亲,这一切是我自愿的,东家那些人害了您,他们就应该受到惩罚。”东郁容性子淡漠,曾经的岁月里只有东毓尘放在她的心上,对于东绝这个父亲,她心里面没有太大的波动,东绝是一个失了伴侣的孤狼,孤独的活在这个世上,若不是有仇恨的支撑,只怕在欢颜走的那一刻,他就跟着走了。偶尔有些时候东郁容也会有些感慨,若她的母亲还在,这个父亲会是怎么样?

“容容,母亲要走了,记住要好好保护自己,母亲唯一的心愿就是愿你一世无忧。”欢颜的身影越来越淡,到最后不管东郁容怎么挽留,还是消失无踪。

景殊一直守在东郁容身边,看着睡梦中,她的口中不断的呼唤着母亲,再看她眼角流下的眼泪,他恨不得立马把她从梦中叫醒,可又怕惊扰了她这个团圆的梦。

梦中的时间过得再久,而现实之中东郁容并没有睡的太久,短短的半个时辰她就醒了,眼眸中还残留着水意。

景殊伸手擦拭掉她眼帘旁边的眼泪,“怎么了?是做了不好的梦吗?”

东郁容摇摇头,嘴边扬起一抹愉悦的笑:“不,是一个好梦。”让她至今还希望着能够长留在梦中。

“还睡不睡一会儿,现在时间还早,等吃完饭的时候朕叫你。

“不用了,睡久了会头疼。”现在再入睡,又不会再做同样的好梦,梦醒了,就是醒了。

东郁容从美人榻上起来,结果他递过来的一杯茶喝下,原本还有一点迷糊的脑袋也立马清醒了,“陛下,今天不用去处理政务吗?”

“不用,朕今天想给自己放一个假。”

冬日的太阳格外的短,不一会儿太阳就躲到了云层之中不愿意出来,东郁容受不得寒,景殊就让人把东西搬回屋子里,拉着她的手一同进了主殿里,两个人各做各的事,她向来喜欢看书,依旧捧着一本闲谈。他没有和她一起,反而是走到了琴案旁,手指一勾,仿若泉水叮咚,清越悠扬的琴音在屋子里盘旋。

原本在看书的东郁容也忍不住停了下来,眼前的文字好像变成了高山流水,高山巍峨,流水潺潺,静和动作为一体,映入她的眼底。

东郁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琴可以弹得这么好,皇家子弟,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但是他主要学的还是如何治国如何带兵打仗,外面的传言中关于延徽帝的,早期的主要还是他带兵打仗如何出神入化?他的长相有如何的俊美?到他登基后,对他的传言就变成了他如何的宽严并济、知人善任、谗间不行,总之都是一溜串的好话。但是在其中倒是没有关于他文学上的,而且入宫这些时间以来,东郁容也是第一次听到景殊弹琴。由此可见,景殊不是一个喜欢弹琴的人,又或者说不喜欢在人前谈。

景殊可以称得上说是天才少年,从小就是过目不忘,凡是学习的东西不管哪一样都用不了太长的时间,在琴棋书画四艺当中,景殊最喜欢的就是琴,弹琴需要知己,就像伯牙和钟子期,而景殊没有遇见钟子期,也就再也没有在人前谈过琴。这一次也是为了安扶东郁容,他可以看得出,她现在表面虽然已经好了,可是在不经意间,依旧可以从她的眼眸中看到深深的悲伤。

景殊在准备立皇贵妃的时候曾经调查过东郁容,知道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了,东郁容性子虽然淡漠,但一直念着她的母亲。

琴音逐渐进入尾声,最后一个调子落下,东郁容忍不住赞叹道:“高山流水近在眼前,陛下琴艺非凡,臣妾自愧不如。”说话的同时,心里面隐隐约约不易被察觉的悲伤也慢慢的消失。

《高山流水》十大名曲之一,极简极难,几乎没有人能够弹出它的精髓,没想到在后宫之中,在一个帝王身上能够听到如此绝妙的高山流水。

对于她的评价,景殊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现在心里面可好过一些了。”

东郁容一愣,才反应过来他弹琴的原因,想到此也笑了一下,好像是云开雾散,“好过了。”

景殊这一晚就宿在璟寰宫中,第二次后宫的流言纷纷消散,与此同时,景殊对于北军被克扣粮饷的审判也下达到大理寺。凡是参与这个案子的官员斩的斩流放的流放,东家二房的东鸣也没有逃过问斩的下场,东家二房家产全部充公,曾经不可一世,还敢算计东郁容的二房夫人方氏和他的女儿东佩珊也没了以往的嚣张劲头,方氏的娘家根本不许她们踏足,现在只有靠着东家族老那边的救济,勉强的过活。东家再怎么说也是世家大族,东家二房的衰败,在族中没有激起太大的浪花,却也让他们明显的看到了景殊这个帝王的威信。

但有一点他们不是很明白,这一次案件中本来已经牵扯上了东绝,可是到最后东绝一点事都没有,东绝是朝中的左相,手上的权力不比景殊少得了多少,而且这一次犯事的人大多是左相一党的,如果景殊要追究,就算不能要了他的命,也可以让左相一党大受打击,风光不负一前。偏偏这一次景殊什么都没有做,到是那很多人都看不明白。

对于北军一案的处决,很快也传到了后宫,东郁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站在窗边,对着外面的梧桐树看了很久。而柔福宫那边,安贤妃气急败坏,柔福宫不仅换了一批新的瓷器,还立马叫人叫了太医,听说是因为安贤妃露急攻心,撅了过去,依她的这个身子本来就忌大怒大喜,现在这个情况只怕又是要在床上躺个好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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