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跑出来要抓我,吓得我不知道往哪里钻。绕着树跑半天,还是被他抓到。
“我不敢了!”我求饶。我被他钳着双手,后背都抵到树了。
“叫声好听的就放过你!”他提要求了。
“仗着有点本事也不至于,欺人吧!”我恨恨地说。
他放开我,“是你先占我便宜的!”他也恨恨地说。一时间,僵持着谁也不说话了。
李宇把他的衣服、鞋,收到一个塑料袋里,穿着我的裤头、拖鞋走了。虽然是夏天,衣服是下午洗的,再加上他的衣服都是纯棉的也难干。
第二天去了学校,人少了不少。还有半个月就中考了,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想要越无头绪。我虽然知道考高中要复习,可平时没有那么刻苦地学。这会心都慌了!拿着语文,想着要补数学,刚做了几道数学题,手又不由自主地抓着英语书了。
就这么着忙乱着瞎复习了一通。我忐忑不安地走进了中考考场。在此期间,我没有再见到李宇、王维他们。
“夏衡,坐这吧!”我刚迈上了停在校门口的大巴车。一道甜美的女声,从车厢中传来。张雪如的声音。常和她在一起的李倩没来,许是她家人会送她去考场。我走过去坐了。
“李宇没有和你一起来?”张雪如沉默一会儿后终于开口。
我还以为她看我顺眼,要邀我同坐,原来另有目的,刚才你咋不说?心思千回百转的人最讨厌了!我不打算回答,把脸扭到了车窗外。司机很快上车,汽车离开学校,驶向公路。我还能感到张雪如的期待,等了好久才恢复平静。而张雪如也陷入沉默。
大巴车停在了嘉幸区的考场外。除了这个还有青山的考场和许一的考场。我被分到了嘉幸的考场,进门时有人看了一下我的准考证号,确认我是考生后才被人放进去。
我没有送考的人,看到被留在外面众多的送考家长,心里泛起苦涩。“考不上我就不念了”。这么想着泪水洇湿眼眶。我用食指擦了擦,举目望向蓝天白云。进了考场只看到一个我班的同学,他先进去的,座位还被排到了前面。他一直目视前方,我经过他身边时,万不得已的同他打了个招呼。他只表面笑了一下,算是回应。发试卷时,满纸的陌生,费神解了几道题。后面的题似乎比前面的容易。过了考试时间考生走出了考场,我也跟着人群出来了。下午还要考一门,中午我没地方去,就在考场门口待着了。背包里带着干脆面、面包、火腿肠、饮料,像是春游。买这些时也心疼钱,那不是为了能考上嘛!只好豁出去的又从家里拿了一百出来。我吃东西时,并不看那跟失散亲人团聚场面类似的激动画面。
“这个你不要了吧!”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从那边过来拿起我身边的饮料瓶问。瓶里只剩下瓶底的一点饮料了,对于我来说还能喝一口。可他已经拿了起来,还是捏着瓶口拿起来的。我清楚地看到他的手。不知多久没洗的手,都想不出用什么形容词了。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不知怎的,他主动放弃了手上的饮料瓶。款款地放在我原来放它的地方。然后缩手缩脚地离开了。我是坐在步行道的马路牙子上吃东西的,伸出脚一踢把放在地上的饮料瓶踢出老远。他一直就在附近,再也没有动过已滚到自行车道上的那个瓶子。
我吃过东西后进入漫长地等待中。看了看表也才十二点半,要不去附近的商场转转,避避中午的热阳?
“算了!去了一会还得过来。”步行道是有几颗树,不过太小,不遮阳。没一会儿我就又渴了,抬眼望了下卖饮料的地方。不想去买,昨天我什么都想到了,觉得一切安顿好了,我才睡的。心里不由抱怨自己无能。“渴着好了,喝水不得找厕所嘛!”
“同学给你一瓶水,我们是青山会计学校的,欢迎报考我们学校。”一个像是招生代理的人,从他们搭的遮阳棚里出来递给我一瓶矿泉水。现在我最烦中专了。没有接也没有理他。
“给你放这了?!”他久候后,把水放我旁边,又回了他们的遮阳棚。
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我知道考场门快开了。起身走到门口,等人开门。
还是像上午一样,顺利进入考场。楼房后面有大片的阴影,我过去凉快了一会儿,返回了前面的门楼。已经有人进入考场。我赶紧跟着人群走,不习惯最后一个。下午的考试,个人感觉只比上午的容易一点点。考完试后,还是坐大巴回去。
“王与众!”我一下车,就看到他在校内。他们在上体育课。
“夏衡,考完试了?”他问我。
“嗯,明天还有两门。你的鞋还在我家。”我说。
“给你了。”他说。
“那不行,考完试我给你送去。”我说。
“那还是我自己去你家拿吧!”他说。
“也行,那我先回了。”我冲他摆手。
他冲我笑了下,跑去玩了。
回家后,反而安心了。也是,再着急,考完试一切都定死了,只好听天由命了!
拿出盆洗漱半天,夏天都这样没有一天不用水的。
那天我换了一个厨房的灯泡,过了几天又给闪了。气死我了!再换灯泡也不成,它是不是还得坏。要是有钱,把电线全换了,它想出问题都出不了!
现在我都顾不上,草草吃过饭后,躺里屋床上了。
第二天的考试,似乎比前一天顺利了一点点。考完后,回到村里。去了李甫家,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去城里送货了?
“嫂子,李哥在么?”我问。
只有他老婆一人在家。
“不在,你有啥事,我帮你转告他。”她说。
“嫂子,李哥要回来告我一声,我先走了。”我说。
“不进来坐了?”她问。
“不了。”我说。
我出了他家大门,在街上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