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走边想，考完试，也没有事了。是要去城里找二叔，还是找王与众让他看看那个活能不能再干了，要不我自己去城里或者城郊找个临时工作做！
“老板给碗凉皮！”不知不觉已走到集市，索性坐在一家卖凉皮的小摊位的凳子上了。老板戴着一次性手套，转眼间就给我调好一碗，端过来放我面前。
“哎！你现在跟谁干着呢？”我吃了多半碗时，又陆续来了俩个人，也要了凉皮在我旁边坐了。其中一个穿白背心早来一会儿的人，问旁边那个穿黄色体恤晚来一会儿的人。
“还在覃老板那干着呢！”
“现在怎么样？”
穿黄色体恤的人，边吸面皮边回答，“以前好着呢！工资很高。现在……”他又吸他的面皮了。听他的意思是现在不比从前了。
“老板给你钱。”我递给他正好的钱，然后离开小摊位。
晃悠着回家后，上厕所时也觉着我家的厕所太恶心了。可雇人又得花钱，怎么办呢？闲着不管它吧！又太堵心了。管又没有办法，总不能自己掏吧！我在我家院里愁的，蹲地上拿指甲抠土玩。
“夏衡。”王与众的声音。唉声叹气地起身给他打开大门。
“干啥呢？”王与众问我。
“没干啥！”我说。
“都考完了，你发愁也没用。”王与众说。
“不是吧，我脸上写着发愁吗？”我心说。
“你不要想那么多了，一点用也没有。”他看我沉默补充一句。
“没有愁那个，我家的厕所不是该掏了么！”我说。
“那你找村东头的掏粪老头不就行了！”王与众不以为这是个事。
“我没钱雇人。”我说。
“这个哥们真帮不了你，我最近手头也紧。”王与众以为我要管他借钱。
“夏衡，我那鞋你放哪了？”他四处寻摸了下，没有发现他的鞋后问我。
“在我家厨房，我去给你拿。”我去了厨房提了装着他鞋的塑料袋给他。
“那我先走了，有空找你。”他离开得非常神速。
早知道这样，我干嘛跟他说我家的小事。再说我刚才哪句是问你借钱了。心里嘀咕了半天，我就自己掏粪了。不相信，这点事能为难死我！冲动了半天，只拎了个旧的塑料桶。
“这不行啊，啥也没有不能干！”我讪讪地放下拎手里的桶。
还是等有工具的时候再说吧！再说倒粪也是麻烦，得倒到没人的地方，那样子我还需要借辆三轮车。最好晚上时干这事，让人瞧见到处一说。我本来是为省几十块钱，那样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这么着我又坐院子里了。想了半天别的，脑中又在纠缠这个。无法我出门去找三轮车了，走了两家都说他们还用着呢！第三家才勉强把三轮车借给我，让我小心点骑，别把他的车给碰了。我一一答应下来，借的时候也不敢说要拉粪用。路过废品收购站时找了截粗铁丝、两个大塑料桶，又寻了块广告用的绸布。把它们都扔车上后，我骑三轮车回家。
到家后喝了口水，就拿手钳子窝铁丝做了个手柄。又拿剪子把绸布剪了一块，我只要一个多过铁丝圈周长一点的绸布就够用。把人家整块都拿来，主要是怕废品站的老板看到我拿他铁丝。又费了半天事，拿针把它缝了个绸布袋，好不容易把这个绸布袋缝铁丝圈上。我拿着像逮蜻蜓的工具——掏粪兜子，在空中晃了晃，它捕了一兜子空气。还好，能将就着用！我下了结论。
我去厕所看了看，粪太干不能用我那兜子直接掏，得倒水。我提了两桶水小心地倒粪坑里。粪坑是满了，我一开始还以为它只能倒半桶水，后来倒了一桶也没溢出来，就又倒了一桶。这回真不能瞎弄了。粪水溢出来一点，都沾我鞋上了。在厕所外的土上蹭了半天，只蹭掉一些。“等会再说，反正天黑还早。”我也不坐凳子，直接坐在枣树下的方石头牙上。
等了有半小时，我又进了厕所，粪坑底下的能用我那兜子，上面的不行。脑中想到家里有小铲子在厨房里，真去拿时才发现太给我找麻烦了。这个样子谁敢进厨房？又找了个棍子，在厨房门口扒拉了半天，总算把小铲子扒到门口。拿着它回到厕所，用它把粪铲到了塑料桶里。铲子铲了半桶后，就只得用掏粪兜子了。为啥？还不是没有可能够得着，再够的话，我都栽粪坑里了！我那兜子挖粪还行，把粪水再倒到桶里没法子弄。“得用手啊！”心里千千万万的不愿意。还是伸手抓住兜子的底部，把粪水倒到桶里。一阵恶臭，比刚才更甚地向我扑面而来！
“靠！我都闭气了，还这么……。算了赶紧干活，这才掏了一桶，人家都……。呸！我是被恶臭熏晕了才拿这个做比较，老子从来没这么想过！”
我提起它放到了厕所门外的三轮车上，由于怕桶里的粪水溅到身上，所以干活的时候也束手束脚，这样放好粪桶用到的力，比拎桶水多费了十二分。又拿了一个空桶放厕所里。这回干得比较快，我怕我磨磨蹭蹭地干活，会被臭气熏死。掏满这一桶后，搬它成了问题，它是带两个把手的塑料桶，就是带盖子的那种。容积比我那桶大多了，就是少了一个把手，就算有两个把手，也不能自己提的那种。就是不好的东西，废品站的老板才买一送一了。把盖子盖好后，用倾斜一点的角度把它滚出厕所门。要搬到三轮车上时，一手撑着桶底，一手提了那个好的把手用力往上搬，这回不躲了，就算蹭上屎也没躲。它太重了，我怕把腰闪了！放好后，腰都没直，就又拿了个空桶进了厕所，只掏了少半桶算是掏完了，为了掏干净又从厨房提了两桶水，倒进粪坑里。尽管进厨房时纠结半天，那，事先没把水准备在院子里，我也只能进去了。拿着我的掏粪兜子搅了半天，把粪坑周围用水冲了冲。又拿它掏了出来，倒入塑料桶中。把这个桶子也搬到车板上。这时虽然天已黑了，可只有八点多，怕碰到人只能等到十点多以后了。
我闻着臭气，坐在枣树下的地上，方石头牙上也能浸上粪水，我身上已经沾上了粪水，不想也教它也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