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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难以实施的“先斩后奏”…(1 / 1)

莫伟强忍哀痛,镇定着将所有事情对“少老板”再次分析汇报,末了仍坚持将“麻烦”目标锁定在麻达明身上。

莫伟:“实际一切都是冲我来的,原因您太宠我,因为饭店的事情,阿明曾经说过要搬开我,要我倒血霉,袁孝仁也一直在从中使坏……”

“欲速不达,给我一点时间,不管死活,咹,对我来说,太明白的事情并非登天之难。”

“少老板,请看在我诚恳追随您多年的份上,我渴望能见见您,哪怕终生只有一次,少老板,我求您了!”

莫伟此时的诚恳是假的,但渴望却是真的。

“缘到即人到,好啦,再见。”

转眼一周过去了,莫伟家人仍旧杳无音讯,“少老板”的浓浓“承诺”在莫伟意识中渐渐淡去,惶惶不安中,香烟常常从莫伟发抖的指间脱落,虚汗从额前、颈项、手腕、手背、腹部,以及所有能出汗的地方跑了出来,每一次电话、手机的来呼,甚至类似铃声的声响都会引来他神经质般惊悸,四面仿佛也响起了悲凉的哀歌。

此时,老板桌前的大班椅上,莫伟青灰着马脸,死盯着眼面前那架精美的台历,台历上家人失踪的每一个日子都被他画着黑圈。

又一个白天过去了,仍窝在“望月”的莫伟,足不出户死呆在老总室里,房中没开空调,甚至没开灯,莫伟拿着小红手机坐在沙发里,死守在沉寂的黑暗中,惟有烟头火光一刻不停的,鬼眼般的在黑暗中闪着亮光,他幻想着小红手机随时可能传来的,触动灵魂的声音。

忽然,室内座机铃声响起,莫伟神经质般冲了上去,结果是一个打错的电话;第二次来电,莫伟依然心急火燎接了,却原来是刘玫的问安电话;第三次是王慧的请示电话,当铃声第四次响起时,依然冲到话机前的莫伟,却将手悬在了半空,最后,铃声停了,莫伟随即查看了来电显示,却原来是楼下餐饮部打来的电话。

重新窝回沙发的莫伟,再次点燃手中的香烟,在香烟不停点燃,烟头不停抛下的过程中,莫伟开始对前不久两个“怪异噩梦”作重新的刮析:假如第一次梦中我真被麻达明追上了会是啥结果?再假如第二次梦中的“黑衣人”就是“少老板”,而我就是那条被古怪光环箍勒着,垂死挣扎的大狼狗……猛地,莫伟想起上次回家探亲,临别的早上,错将牙膏挤在王兰皮鞋上,王兰当时那句如同搞笑的“黑白不分”,再及王兰来滨时说“千万不要用自己的轻狂让别人落入不正常,真那样到时自己也会不正常”的话,而这些话此刻不停的回响莫伟耳边……

从一系列突发事件联想到家人失踪之事,莫伟再次深深意识到其中没有蹊跷,能干出肮脏“杰作”,并将“杰作”做得天衣无缝者,定是凶狠残暴的麻达明,尽管莫伟曾得到“少老板”授予“先斩后奏”特权,但现象不等于真相,他依然难对毫无把柄在握的麻达明施以杀手。幻觉里,莫伟仿佛看见失踪家人或被沉入大海,葬身鱼腹;或死于非命,血肉横飞;或陷入魔窟,生不如死;还有死伤于早前大械斗中的人们、死去的令狐春兰、张丽、王刈的冤魂,大家争先撕扯着他的肉,啃食着他的骨,将他一次次拖向大海,推下深渊。

终于走出虚幻的莫伟,止不住成千上万次扪心自问:到底是“怪异噩梦”预见了现实,还是现实印证了“怪异噩梦”?然而,回答他的却是第一次“怪异噩梦”中那些劈头砸来的黑壳碎片,以及第二次“怪异噩梦”中,凌空而至的古怪光环,莫伟浑身渗出冷汗,寒气从他的背脊延至全身。

如果说在众多问题中莫伟是不清醒的,那此时他唯一清醒的便是不该如“少老板”所说“自闯”邪恶道,甚至感到当初在给小楼取名“灰姑娘楼”,以及为酒楼取名“望月”时,便注定要收获灰色而又绝望的恶果。在非常心态下,莫伟第一次于有意无意改变了以前对金钱的至尊看法:是追求金钱使自己走上了邪恶,是贪欲金钱使自己堕入了深渊,而在“收获”的富有中,却充满了痛失家人的不尽悲哀。

在莫伟“刻意”从恶的真实动机里,先撇开其潜意识中所谓“报复”父母与社会的一时冲动,最真实的渴求莫过于对金钱寄予的厚望,尽管他对长辈抱有深深的孝敬之心,对妻儿对妹妹怀有真真的热爱之情,但却用作孽别人的卑劣手段来浸欲并满足自己的极度贪欲。此时此刻,己走入种种反省的莫伟,原先“买神买人买人尊”的念头,在他心中变成了灾难后的浅醒之悟:到底钱不是东西?还是人不是东西?

迄今为止,莫伟家人已失踪整十天了,其间,尽管“少老板”曾多次打来手机,但却丝毫不提他最想知道的事情,这无疑加重了其满心的痛。

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刘玫来向莫伟汇报张龙的情况。

刘玫:“医生说张部长已经没危险了,但眼睛可能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才能复明。”

听完刘玫的汇报,莫伟再次驾车前去医院。

病房里,护士正在为张龙的头部及眼睛换药,张龙嘴里发出强忍着的,奇特的“嘘嘘”声,看着张龙,莫伟不由得又想起小楼中的刘春姐妹,他的心被深深的罪恶感重重压迫着,莫伟将护理张龙的大嫂叫到一边询问,对方一一作答。

莫伟掏出三千元钱递给护理大嫂,“病人的一切护理全都拜托你了,你尽心我尽情,我会安排他们给你增加护理费的。”

在护理大嫂的千恩万谢中,莫伟离开医院,从此再没来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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