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后,赵悦憋着气听一个底气十足的声音与陶红对话——
“你咋老不开门?”
陶红:“我上卫生间,你说过不回来的。咋啦,不办公啦?”
“办公办公办公,我就不该喘口气儿?!你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女人。”
赵悦确定来人是陶红的“老外公”白彦良后,下意识按下了小录音机上的录音键——
陶红:“刚出去又喝酒啦?”
白彦良:“干前喝二两,短‘枪’变长‘枪’,包你满意。”
陶红:“真是男人有钱就变坏。”
白彦良:“问题不在于男人有钱就变坏,也不说女人变坏就有钱,而是这个总让人想学坏的时代。”
陶红:“就知道抱抱抱,轻点儿行不,你想箍死我啊!”
白彦良:“你是‘枕头’,我是瞌睡嘛。”
陶红:“那你外出几天不干行吗?遇上漂亮女人咋办?你呀,我知道,当有漂亮女人向你叉腿时,你的上头就变下头了。”
白彦良:“睡人睡张脸嘛,男人女人都一个德性。”
陶红:“不要总想脸抱‘枕头’,小心下头害了坏上头,不干自己的,总嫖别人的。你躺沙发干啥嘛,要睡到里屋睡。”
白彦良:“那你陪我。你不是也说‘堕落一枝花,幸福我一家’的话嘛。”
陶红:“陪你坐可以。据说有部美国科幻电影,影片中人类社会走进了超文明时代,男女办公都用意念完成,然后女方臆念受孕。”
白彦良:“那就麻烦了,男人的玩意儿成摆设,真要那样我现在得抓紧干。”
陶红:“嗨嗨嗨,你真要……”
白彦良:“‘嗨’个屁,总要让我擦擦枪吧。”
陶红:“你不是擦枪是捅刀,我来号儿啦!”
白彦良:“那好啊,撞红有喜嘛,我跟你堵漏。”
陶红:“呸你个老没良心的!为了‘三寸’没人性,想要我命啊!”
白彦良:“医院可以救你命。”
陶红:“指不定看烂你钱包也保不住我命。”
白彦良:“言重了,谁叫你来掏我银子的?”
陶红:“还不是你想在我身上倒‘精子’……”
白彦良:“啥金子银子的,我记得有句话是咋说的,对了,‘劳动的钱有汗味儿,小姐的钱有尿味儿,刀口的钱有血腥味儿’,也好,就怕没味儿。做男人难哪,老婆有病咋办,当老公的不能总靠玩手枪过日子吧,那成啥了,我就是要证明自己是个很行的男人,再咋说也是漂亮小姐拖我一起坏的。”
陶红:“强奸女人反怪人家长得漂亮,简直就是强盗逻辑。”
白彦良:“那好,那我问你,假如有歹徒强奸你,你该怎么办?”
陶红:“好办。反抗是徒劳的,闭上眼睛叉开双腿,心里想着最爱的人,这就叫惜命不惜身。好啦,我得去换换了,这次特多,都怪你。”
赵悦僵直着身子躲在窗帘后面,硬憋着连大气都不敢出,她不知道客厅的胡聊到底要什么时候才消停,恨自己来得不巧又盼陶红能使小招将白彦良支走,或者陪白彦良一起出外,起码也是进里屋,正胡乱想着,陶红又回到客厅,于是赵悦只得无奈的,继续偷听两人的对话——
陶红:“想不到你这头老牛吃起嫩草这么厉害,上次还戴套儿我都怀了。”
白彦良:“真是我的?不见得吧。”
陶红:“除了你还有谁,快活了就不认账啦?!”
白彦良:“那说明我很有能耐嘛,就连老古人都说‘不怕天干只要地润’。人穷志不穷,转眼成富翁;人老心不老,总想吃嫩草。”
陶红:“还局长哩,瞧你这臭张嘴。”
白彦良:“在你面前我降级了,成射精办主任了。”
陶红:“烂嘴!真要我当贤妻良母也行,拿钱来,要我咋贤良就咋贤良。”
白彦良:“好啦,别惹我生气断你的财路,说不定那天还真要你给我下他十个八个。”
陶红:“真拿我当猪啊?”
白彦良:“我也是猪,老公猪,你是小母猪。”
陶红:“老枪一杆了,留点儿子弹守仓库吧,对你会有好处的。”
白彦良:“谁说我老了,跟明年比我年轻一岁,跟后年比……”
陶红:“再比就回娘胎了。”
白彦良:“回娘胎不舒服,出来难,长起累。”
陶红:“那就当个老不死的,所以从传统上讲我们女人始终是弱者。”
白彦良:“没传统不行,只传统也不行,总传统更不行,上午天气爽,中午红太阳,下午搞对像,晚上就上床。时光倒流啰,传统的东西正在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男人留长发,女人的裤裆也装上了拉丝,哈哈,更方便。”
陶红:“戏里说女人欣赏男人用心,男人欣赏女人用眼,难怪你总看人家下面,原来是人眼不长长狗眼,犯贱!公门的人都你这样那还不乱了套,你真是混进去的呀?”
白彦良:“那还要人家看得起我才能混,混是要讲水平讲背景的。混嘛混嘛,反正都是混,好歹我也混了这么多年,时代都变成万花筒了还有啥奇怪的。”
陶红:“也有一直不变的,比如古董,越古老越有价值;又比如男人追求金钱、权力、女人就几千年不变。”
白彦良:“我就佩服你,精明女人懂得利用男人。男人难人,天下最难做的就是男人,最难为的还是男人,男人责任大,男人负担重。”
陶红:“所以我才伺候你啊。”
白彦良:“在你身上摸爬滚打过的男人还少啊,我要嫌你没今天。”
陶红:“干我还作贱我?!”
白彦良:“啥贱不贱的,蜜蜂闻花香,苍蝇寻屎臭,女人要逗要哄,男人要捧要帮。跟你说宝贝儿,前几天跟你说过的那件事情,就像把我拖下水一样,你要力争把他拖上床,也等于帮我度了难关,只要我好了,你以后也就好了。他知道我太多事情我怕他,更何况我还想靠他的老板救我那混蛋儿子。”
陶红:“那人的老板说啥也是地下老板,你是地上老板还怕他?”
白彦良:“眼看就要下了,好不容易盼到功德圆满,我可不愿天亮流尿坏大事儿。”
陶红:“我看那人好像跟你不一样。”
白彦良:“狗屁,没啥不一样的,男人都看脸说话,再加上你那盘大菜,两腿一叉,说拿下就拿下,只要你拿下他我就啥都不怕了。”
陶红:“要我时拿来我当‘枕头’,要完又拿来我当屎,我到底是人拉的屎,还是拉屎的人啊?太作贱我了!”
白彦良:“好啦,我也贱,我也是空有点儿体面没灵魂,灵跟肉都没有了还守着魂干啥呀,婊子贪官城隍庙的鼓槌,天生他妈的一对儿。”
陶红:“你这人粗鲁起来满嘴喷屎尿。”
就在这时,白彦良的手机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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