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着陶红的屡屡伤痕,听着陶红的阵阵控诉,赵悦的恨心盖过了痛心。
陶红由抽泣再转痛哭,边哭边说着,“他总说我上床容易叫床难,少刺激,我、赵悦,我真是冬瓜做帽子霉上了顶,我又结毒果怀老外公的狼崽子了。”
白彦良面对陶红再次怀孕反而很高兴,说是命中注定不准处理,开始总要陶红吃药,陶红知道常吃药没好处,希望白彦良用老办法,但白彦良总说不舒服,非要“零距离”,于是陶红无奈安环,哪想又一直不适应,还造成诸多难受,最后不得不又取环,陶红估计是两个月前造成的,事后才发现白彦良没用套,于是陶红慌了,白彦良说一用就破,还说陶红买的伪劣品。
因陶红的哭述,姐妹们早前在滨海小楼屈辱的一幕幕重又浮现在赵悦眼前,顿时心涌阵阵杀意。
赵悦破口大骂起来,“我去他妈的死老鬼!我放他妈的臭狗屁!那钱也不管用,一用就完,大米也是伪劣品,吃一顿管一顿,还有那啥、这种东西哪还有点儿人性!连他妈的人气都没有!”
陶红抓住赵悦的手,“其实李红的事情我一直没对你讲实话,我、唉!”
赵悦又一次感到事情的重大,忍不住道:“李红到底出啥事儿了?薛玉好吗?刘芬呢?你到底还知道多少?小楼其他老姐妹都好吗?还有那些出了事儿?快说呀,我的傻姑奶奶!”
在赵悦一再追问下,陶红先叹了口气,然后悲戚戚讲了起来,“其实李红早死了,死的时候还怀有四个月身孕,听说是服的农药,薛玉来电话告诉的,我还专程去过。据说李红死得很惨……”
陶红没能继续说下去,紧接着是又一阵“呜呜”哭泣。
赵悦足足愣了好久才又道:“李红当在哪里?薛玉跟她在一起吗?李红为啥要自杀?”
陶红:“去年九月,薛玉也是一个月后才知道的,她原本是去看李红。”
“离开小楼后你们都去过哪里?”
“开始想继续留在滨海,李红决心最大,点子也最多,我们也都愿意听她的,因为后来发生了变故,所以我们三人就分手了。”
赵悦奇怪道:“‘变故’?谁发生了啥变故?”
“就是李红,也正是因为这个变故,我们才知道了李红的家庭情况。”
陶红随即讲起李红的家事……
李红父亲是上门婿,母亲生了李红弟弟后,意外精神失常了,这算是李红家的第一次变故;李红的外公、外婆是一对几乎丧失劳动力的风湿病患者,这也是李红父亲当年作上门婿的原因,从此以后,一家重担便落在了李红父亲身上。据说李红的弟弟李强比李红还能读书,由于李强年小李红四岁,加上现在又是女儿吃香的时代,李红不仅长得漂亮还能读书,所以父亲便盼着李红能早些有出息,挣钱替家庭减轻负担。说到李红家的第二次变故,其实李红当时还差半学期大学才毕业,李强来信说父亲得了直肠癌,得这种病不要说在农村,就是在城里,一般家庭也难以负担,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促使李红受骗后到了滨海小楼。就当时而言,李红是陶红、薛玉、刘芬姐妹中第一个抱定以烂为烂的人。当年在滨海小楼,面对莫伟与众打手的凶狠,用句李红当初的话“掉进粪坑还想不沾屎,别想”,所以她才痛下决心挣钱养家。
讲到这里,陶红长长吐了口气后又道:“其实我们并没能给家里多寄钱,当时管得多紧啊!可就那点儿钱能寄回去也很了不起了。李红当初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挣足五万块钱给父亲治病就行,谁知后来、唉!”
赵悦依旧急道:“你刚才不是说李红后来又有变故你们才离开滨海的吗?后来她家又出啥事儿了?”
陶红揉着泪眼讲起了李红家的第三次变故,“李红父亲在花掉几万块钱后才知道,原来县医院误诊了,市医院说实际是内外痣,结果李红父亲一兴奋从座椅上摔倒在地,当时便中风了,于是李红痛下决心回家,下嫁给镇上一个大她二十岁的镇长。据说当时老公对她很好的,也肯出大力接济李红家,都怪后来李红说梦话把早先小楼的事情漏了出来,几经逼问后,李红终于架不住招了,老公从此折磨她,骂她是烂身子,怀的孩子不干净。”
赵悦因李红之死,再次回想起早前在滨海小楼的日子,在极大的义愤中,赵悦将令狐春兰、张丽、田洋的惨死,赵冰、刘晓的远嫁,以及与小楼有关的,所有邪恶人等的结果,再及莫伟的最后真相全部告诉了陶红,陶红在听得惊与奇中,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而赵悦此时最担心的莫过于赵冰与刘晓,因为没有两人的通讯地址及联系方式,所以她只能陷入在深深的忧虑中。
房间里空气压抑得赵悦几乎透不过气来,她上前推开阳台滑窗,让凉风缓和着被乱七八糟搅烦着的心中愤怒,直到听见陶红又一阵“呜呜”哭泣后,才又重新回身坐在陶红身边。
在赵悦再次劝抚下,陶红再次止住了哭声,“我终于明白啥叫一失足成千古恨了,但是我已经跳不出来了。”
赵悦安慰道:“别这样陶红,这不是我们的错,罪在邪恶。李红死于另一种邪恶,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封建意识,你还记得当初小楼那些打手曾说过‘宁讨妓女做老婆,不准老婆做妓女’的话吗,好久以来我都在问自己:我真做过妓女吗?我没有!我只记得我曾在邪恶小楼,被魔鬼威逼着,让一群衣冠禽兽强奸了三年多,我要报复这些披人皮的衣冠禽兽!我绝对要报复!”
渐渐的,赵悦停住了愤怒,房中原本因痛诉而起的沉闷,终于被窗外新鲜空气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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