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靳楠以为乔木言会进一步行动的时候,他的手却猛然停住,两手撑着沙发,俯视着身下的人儿。
靳楠再没有感觉到他的动作,然后睁开了眼看他。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她的脸上焕发着光彩,眼睛清亮的如同曙色未来临前的晨星,小小的嘴唇嫣红而湿润,唇角还破了块皮,这是他的“功劳”。
乔木言的喉结不由的动了动,刚刚抚平的气息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眉眼一沉,把头一低,在她的唇上狠狠地啄了一下,然后起身跑向了卫生间。
靳楠看着那个慌乱的背影,松了口气,同时也夹杂着不可言表的失落。
认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很克制,从没有逾越半分。一般都是牵手拥抱最多也就接个吻,像刚才情绪失控的机会不算多。可在情动的时候,还是能感受出他的忍耐力。
她算得上是个保守的女孩子,可如果是乔木言,她不吝啬将自己交付于他。
订婚之后,和父母商量了一下,她搬到了他新买的房子里。
最主要的还是为了省下那份房租,毕竟这年头挣个钱也不容易,能省点就省点呗。
虽说两人没有共处一室,可到底是同在一个屋檐下,这插枪走火的机会自然就急剧上升了。
即便机会频繁,即便已经订婚,可每到关键时刻,乔木言都会抽身而去。
靳楠曾逗他:“你是不是不行啊?”
乔木言红着眼,瞪着她,咬牙切齿:“你现在尽管嘚瑟,等结了婚,有你受的。”
如果说靳楠是个保守的女孩,那乔木言真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他对她说过:“我是有原则的,那种事,一定要婚后才行。”
这一度让靳楠惊到掉牙,哇靠,这年头竟然还有这么一本正经的男人,居然还好巧不巧让她遇上了。
只是他这原则性,也太强了吧?
浴室里,乔木言站在花洒下面,冷冰冰的水冲在身上,将沸腾的火热渐渐驱散。
他还穿着身上的衣服,只是白衬衫这会儿早已湿透,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躯完美勾勒出来。原本极其温和的他,此时爆发着一股子野性的魅力。
身边的朋友都说他是现代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其实那得分人,面对靳楠他就做不到。
也只有靳楠让他做不到。
抱着自己心仪的女人,吻着自己心仪的女人,他要真能做到平心静气无动于衷,那原因就只有一个:他是真不行。
可他不是不行啊,非但不是不行,他还真的很行。
所以,天天面对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只能抱抱亲亲摸摸,这还……真TM的伤自尊。
他是一个执拗的人,认准一个人绝对就是一辈子,不可能会变心。
他对靳楠的这份爱有信心,可他对命运没有把握。
人有旦夕祸福,这中间他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平平安安的,万一自己有点什么……
所以,不到结婚的那一刻,他绝对不会对她下手。
靳楠从沙发上坐起来,整理好被他弄乱的衣服,起身进了他的卧室,拿出睡衣敲了浴室的门。
把睡衣递进去,靳楠没有离开,站在门边等着。
乔木言从浴室出来正好对上她那对噙着笑的眼睛,亮晶晶的好看极了。
“不许笑。”他轻吼了一句。
她却笑得更欢了。
“再笑,再笑把你丢出去。”
她继续笑,对他的威胁毫不忌惮。
说话镇不住,打下不去手,骂又舍不得,怎么办?只能亲了呗。
乔木言上前一步,手一捞,一下子就把这个狡黠的小女人给摁在了怀里,头瞬间就低了下来。
不过,他没敢多亲,怕又引火烧身。
没多会儿,他就一把把她推开,绕过去,三步两步进了自己的房间,还“嘭”的将门关上。
靳楠被他吻得懵了一会儿,回过神儿后,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又无言的笑开了。
他们和这世上千千万万的男女朋友一样,平凡并且普通。
他们也曾有过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以后也会一日看尽长安花。
岁月掳走了风华正茂,却也留下了诗酒年华。
而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第三天早上,雨又稀里哗啦的下个不停。
天不好,靳楠撑着伞,在路边等了好久都没打上车,这眼看就要迟到了,心里真是急透了。
突然,她身边一辆黑色的捷豹驰过,溅起一地水花,一点不剩全都打到了她的身上。
靳楠低头看着衣服上的泥点子,本来因为打不到车心情就不好,此时表情瞬间就黑透了。
猛然抬头去看那辆肇事车,却惊奇的发现,那辆黑色轿车竟然正缓缓地倒回来。
靳楠咬着牙,倒回来又怎样?倒回来姑奶奶也要和你好好掰扯掰扯。
握着伞把的手一紧,踩着重重的脚步往前走了几步。
只是等驾驶座车窗降下来,看到里面露出那张俊逸若狂的脸,嘴里的任何抱怨全都咽了回去。
男人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斜斜着身子,眉目淡凉的看着她,声色平静道:“抱歉,一时大意,没看到人。”
对方很有礼貌,一开口就先道了歉。
其实就算他不道歉,靳楠也绝不敢与他掰扯。
她僵涩的咧开唇,摇头说道:“没关系的沈总,下雨天在所难免。时间不早了,您赶紧走吧。”
男子没有顺着靳楠的意思离开,而是淡淡说道:“既然时间不早了,那就上车吧。”
“啊?”靳楠愣了一下,片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忙摆着手说:“不用不用,我很快就能打到车的。”
男子看了看手表:“现在离上班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了,这样的天,你确定能准时赶到公司?”
靳楠默然,她不能确定。
“我也去公司,走吧。”男人说完,就升上了车窗,不再给她推辞的机会。
靳楠不想上车的,但是又想到这下雨天的一时半会儿真能未必打的到车,去公司迟到了,全勤没了不说还要扣钱。
扣钱是按秒来算的,一秒钟扣十块呢。
多方考虑,最后她只好干巴巴的上了车,干巴巴的说道:“谢谢沈总,真是麻烦您了。”
男人斜眸瞅了她一眼,然后目光放正,启动车子。
靳楠坐在副驾驶座,手握着安全带,端端正正的坐着,不敢乱动一分一毫。
车厢里很安静,可靳楠浑身没有一处是自在的。
沈臣舟是远风集团总裁,老董事长也就是他老爹,明明还是“一个顶俩”的老将,却硬是给自己办了退休当起了太上皇。
公司现在的局面是,山中无老虎,沈臣舟“猴子称霸王”。
靳楠作为总裁秘书,按理说和沈臣舟相处的机会很多,她不应该这么的谨小慎微才对。
但是你的晓得,一个跨国集团总裁的手底下,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秘书呢?
就拿远风集团来说吧,不算实习秘书和公共秘书,单说正式的大秘书,就有五个,靳楠位列其中,但是最没权的那个。
平时的工作就是找文件,记录文件,输入文件,审核文件,保存文件。
说起来工作挺简单的,一个人躲在自己不大的秘书室里,一呆就是一整天。等弄完了当天的文件,基本上也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工作三年了,数一数她和大老板单独相处的次数,呵呵,为零。
不对,今天算是有了新突破了,这可是称得上历史性的第一次。
靳楠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也不太会和上司交流,更不会拍马屁。所以,现在坐在车里是即惶恐又度日如年。
离公司只隔着一条街的时候,靳楠急忙说道:“沈总就在这里放我下来吧。”
再往前走,就到公司门口了,人来人往的,这要让人看到她从沈总车里下来,她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车子“呲”的一声停住了,沈臣舟头一扭,淡凉的黑眸定定的在她脸上顿了一会儿,最后也没说什么开了车锁。
靳楠着急忙慌的解了安全带,下车前,又对自家大老板道了次谢:“真是麻烦沈总了,再见。”把车门关上,一溜小跑的向公司跑去。
车厢里的沈臣舟,点了根烟,吞吐着烟雾,神色渺渺的的看着靳楠离去的方向。
迷蒙的雾气下,那张原本就出色的脸,更被熏染的增添了几分魅惑。还有,那双深邃的黑眸,沉的仿佛能看透世情一般。
进了公司,靳楠先去打了卡,时间刚刚好,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她吐了口气,放下心来,走进电梯上了十二楼。
一出电梯,靳楠就看到了苏梓,还没开口呢,就听她说:“哎呦,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这个月的全勤奖要玩完呢?”
“天不好,等了好久才上了车。今天打卡是踩着时间线呢,再多一秒,这个月的全勤还真如你所说,玩完。”靳楠虚虚实实的说了一通,遇到沈臣舟这事儿,是万万不能说的。
苏梓是一个资历比较老的秘书,靳楠没有助理,有时忙不过来的时候,一般就会吩咐外面的公用秘书,其中和苏梓合作最多,两人的关系也比普通同事,要亲厚一点。
苏梓目光往下一滑,指着靳楠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好奇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个意思?摔泥坑里了?”
“不是。”靳楠摇头,又说:“这不下雨吗?让一辆车给呲了一下。”这是实情,只不过没说是谁呲的。
“不管怎样也不能白叫人呲一身泥,要损失了吗?陪了多少钱?”
还找人赔钱呢?没吓死我就不错了。
“时间紧迫,好不容易等到了车,那还顾得上什么赔偿啊。”靳楠讪讪笑着,说谎真的不是她的强项啊。
两人正说着,只听电梯叮的一声响了,两人无意的扭头一看,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电梯里,一级大秘书江韵满脸通红,动作僵硬的窝在沈臣舟怀里。而沈臣舟则很绅士的护着江韵的半边肩膀。
沈臣舟和江韵走出来,两人路过靳楠和苏梓时,江韵似乎是脚崴了一下,只听“哎呀”一声,整个人就窝进沈臣舟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