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广的眼睛盯着那颗猴头灵芝陷入沉思,是谁送來这棵灵芝?这其中又有何意呢?皇上有旨,五个皇子谁能诛杀三王谁就是未來的储君,二皇子萧逸宸已然是残废,不足为虑,三皇子向來喜欢游山玩水,无意储君之位,也不必担心,倒是那大皇子和五皇子,特别是五皇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颇得皇上的圣心,更为重要的是,此次五皇子回京,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邀月国上下竟无人知晓这位皇子的府邸在何处?!
蓝广沉吟片刻,转向萧逸朔问道:“王爷可曾查到五皇子下榻在何处吗?”
萧逸朔愣愣,他现在就想知道这解药他能不能送去,能不能顺利的登上太子的宝座,至于其它的都是后话,他沒有想那么多也无暇顾及那么多。蓝广心中暗骂好一个废物,你连自己的对手在哪儿做些什么都摸不清楚,怎么能战胜他呢?心里虽是不悦,面子上还要保持笑容。
萧逸朔迫不及待的问:“岳父大人,其它的可以暂缓,只是这解药我们该如何处理呢?”
蓝广看着萧逸朔反问一句:“四皇子,据你所说,这解药來的有些蹊跷,你难道就不怕你前脚刚踏进三王的行营,后脚就有人御驾前告密说你意图勾结三王谋反吗?”
萧逸朔心中一惊,他只顾着想如何灭掉三王,倒沒有想这么多,蓝广摇摇头道:“如今局势未明,我们要步步小心谨慎,否则棋差一招满盘皆输,不要说太子之位,就是这天宝王的爵位,四皇子也要掂量掂量。”
萧逸朔有些着急的道:“那您老人家说该怎么办啊?”
蓝广似乎成竹在胸,只是有意给这个四皇子一点颜色看看,让他明白明白,即使他贵为一国的王爷,也离不开他这个丞相爷,更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雪舞挣回点颜面,打一进门,蓝广就看见自己的心肝宝贝女儿形容憔悴强颜欢笑,他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早已经想好要趁机为女儿讨个公道。
萧逸朔毕竟是年轻急躁,他忙对着蓝广一揖到地:“请岳父大人指点。”
蓝广给雪舞使了个眼色,雪舞心领神会,忙走上前挽住蓝广的手臂撒娇道:“爹爹,您有什么好办法快点说出來嘛,您看看把王爷急的,女儿求爹爹了。”
蓝广故意的长叹一声:“唉......,都说女心外向,看來一点不假啊。”
“爹爹.......”雪舞摇着蓝广的手臂撒娇撒痴。
蓝广话锋一转,转向萧逸朔严肃的说道:“王爷,老臣我只有此女,向來如掌上明珠,免不得娇生惯养,倘若小女有何失礼骄矜之处,王爷怪也怪的说也说的,只不要冷落了小女,伤了她的心,老臣为王爷死而无憾了。”
蓝广情真意切,雪舞不由得红了眼睛,忙挽住爹爹的手臂嗔道:“爹爹这是哪里话,王爷甚是宠爱女儿,爹爹实在不必伤心。”
萧逸朔自然听出了蓝广之意,心中暗道,好你个老匹夫,原來在这儿等着我,好好好,现在正式用你之时,我免不得忍一时之气,将來我登上大宝,看你还能耐我何!
萧逸朔忙笑笑保证道:“岳父请放心,小王对王妃之心天地可表,就是小王大婚前纳有一妾,倘若岳父不喜欢,小王择日将她送出王府就是了。”
蓝广摆摆手:“王爷误会老臣之意了,他日王爷位及人君,三宫六院本是常理,是老臣一时心疼女儿说错了话,还望王爷恕罪。”说着,蓝广就要下跪,萧逸朔忙双手相搀,面带微笑。
蓝广顺着萧逸朔的手劲站了起來,突然问了一句:“王爷可知当年二桃三士的典故吗?”
萧逸朔疑惑的摇摇头,蓝广微微一笑:“如果老臣猜的沒有错,寄笺之人是个极其聪明之人,他的意图就是要王爷利用这棵灵芝草兵不血刃除掉三王,老臣只是想不明白,此人为何不自己出面,反而将这等好事拱手让给王爷。”
萧逸朔此时糊里糊涂,他只道有人送來这棵灵芝真的是为给二王解毒,然后将三王收在他的帐下,为他卖命,如今听蓝广之言,似乎其中还有别的意思,萧逸朔一脸茫然的看着蓝广,等着他的下文。
蓝广不疾不徐的给萧逸朔讲起了故事:“王爷可知,春秋时期有载,当年齐国亦有三王,屡建功勋,为害齐国,成为齐景公的心腹之患,后來,晏婴丞相献计,酒席宴上百官面前,呈上二颗仙桃,论功行赏,众百官谁功劳大谁可以吃桃,先是公孙接自述战功吃掉一桃,接着田开疆也不甘示弱,自述功劳后吃掉一桃,最后轮到古冶子的时候,已经沒有了桃子,他二人自知勇不过古冶子,功也不过古冶子,一时羞愤,自刎当场,古冶子见二人死在当场,无颜独活,亦横剑自刎。”
蓝广看看萧逸朔道:“此人送來这解药却只够一人之量,很显然是想用此计除掉三王。”蓝广目露嘉许之意。萧逸朔却依然沒有听明白,他不解的问道:“既是要杀他们,缘何还要送解药啊?”
蓝广无奈的摇摇头道:“这解药只有一人可用,而神勇王和神力王俱都中毒,凭借他三人的义气和交情,倘若得救者知是自己弟兄舍命相救,定不能独活于世,而二王如果俱亡,剩下的那一个也活不下去了。”
萧逸朔这才明白,但是心中却不太相信这个计谋,难道世上还有这样无知之人,为了别人的命搭上自己的命?
蓝广站起來告辞:“王爷稍安勿躁,免不得老臣替王爷走上一遭,将三王除掉。”
萧逸朔将信将疑,雪舞见爹爹要走,不由得心中不舍,她虽然未曾听懂爹爹的计策,但是她知道三王的行营可谓阎罗殿,容易进得却不是轻易出得的。
蓝广给女儿使了个眼色,阻止女儿的拦挡,怀抱灵芝告辞出了天宝王府,径自像三王行营中走去。
此时,三王行营已经乱作一团,大帐内躺着两具尸体,三五个医官打扮的人站在尸体旁边,身子抖成了一团,甚至有一人脚下一汪水,显然是被吓尿了裤子,神行王西门祖手提宝剑,面色铁青,剑尖指着一个医官的眼睛:“你,快说,我兄弟这毒到底能不能解?”
那人噗通跪在地上,双眼一翻,竟是吓晕了过去,饶是如此,西门祖还不解气,提起宝剑刺中那人的颈嗓咽喉,那人哼也沒有哼一声就这样见了阎王爷。其余人等唯有闭目等死。
就在这时,帐外侍卫急急的跑进來禀报:“回禀王爷,一个老头自称是丞相要求见王爷!”
西门祖绿豆眼儿一瞪:“不见!谁來也不见!”
那侍卫愣了愣道:“那老头说他有解药。”
“妈个巴子的,你怎么不早点说!”西门祖一脚踹倒侍卫,大踏步的走出大帐,几个医官面无人色瘫软在地,那侍卫小声嘀咕了一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说着领着众人从大帐后偷偷的溜了出去。
西门祖迎着蓝广走进大帐时,蓝广看看地上的尸体微微一皱眉:“王爷这是何意?”
西门祖哈哈一笑道:“丞相见笑了,刚刚本王一时气恼,杀了几个酒囊饭袋。來人啊!”西门祖冲着大帐外喊了一声,五六个个侍卫应声走进來,跪在地上大气儿都不敢出。
西门祖叉着腰吼着:“看你们一个个的那德性,把这几个草包抬出去,找个乱坟岗子扔了就是。”侍卫领命,抬着尸体走了出去。
西门祖这才大刺刺的坐下,对这蓝广一抱拳道:“本王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本王听说蓝丞相是为送解药而來?那就拿來吧!”
蓝广站在地上的血泊中,不恼不怒亦不急,微微一弯腰道:“王爷果然是爽快之人,老臣也不是忸怩之人,老臣此次前來,的的确确的为两位王爷的伤症而來,只是却不是什么解药。”
西门祖闻听此言,眼皮翻了翻,扫了一眼空着手的蓝广,问道:“哦?丞相此话本王我可就听不明白了。”
蓝广微微一笑,挺了挺腰板道:“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这腰站久了就开始难受。”
西门祖冷哼了一声,冲两旁的侍卫努努嘴:“给蓝丞相看座。”
蓝广拱手谢过:“老臣谢王爷赐坐。”
“现在你可以把解药拿出來了吧?”西门祖身子向前探探,进盯着蓝广。
蓝广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口茶缓缓的放下茶盏,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布包,早有侍卫上前拿过布包呈给西门祖,西门祖打开布包,看见猴头灵芝眼前一亮,旋即暗了下來,他盯着蓝广问道:“蓝丞相,这猴头灵芝缘何成了这般模样?”
蓝广故作惊讶道:“这果真就是王爷寻找的猴头灵芝吗?老臣也不知这猴头灵芝原來长什么样子,到老臣这里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
西门祖紧紧的盯着蓝广:“蓝丞相可否告诉本王是如何得到这灵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