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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征伐东山:穿偏衣佩金玦的太子申生(1 / 1)

第八章征伐东山——穿偏衣佩金玦的太子申生

骊姬自从和优施勾搭上后,经常向这位献公的宠臣讨教如何在献公枕边吹风,以诋毁她的政敌太子申生。一天晚上,骊姬和她的夫君晋献公二人饮完酒,醉意朦胧,正躺卧于温暖舒适的床上,饱暖思淫欲,献公看着身边躺着的温香软玉,那美人儿微红的脸颊和急促的呼吸让他突然性意大发,于是一把搂住这温软扑鼻的美姬,准备行周公之礼,可是骊姬却突然泣不成声,哭得梨花带雨、娇楚动人,泪珠儿挂满了美丽粉嫩的脸庞,让人不禁哀怜。献公忙安抚着她的脊背,一边帮她擦拭着眼泪,不解地问道:“夫人啊,怎么了,怎么哭泣得像被雨水打湿的百合呢?”骊姬这个毒妇一边哭泣着一边按照优施教给她的话颠倒黑白地说道:“君啊,小童(诸侯夫人对国君自称“小童”)听说申生这个人很讲仁义而且势力很强大,对民众又很慈爱宽惠,但这些都是别有用心的举动啊。现在他说国君您被我迷惑,一定会因此乱国,我恐怕他会以国家利益为借口对您施行武力呢。您现在还健在,该怎么对付他呢?君啊,不如把我杀了吧,不要因为我一个妾身而使百姓遭受动乱。”说完泣涕涟涟、抽噎不止,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献公气愤地说道:“他这个人难道只爱百姓而不爱他的父亲吗?”骊姬哭着说:“我也怕啊。我听人说过,施行仁义和效忠国家不一样。施行仁义的人,把爱自己的亲人称为仁;而效忠国家的人,把利于国家称为仁。所以百姓的领袖没有私亲,他把百姓都当成了亲人。倘若他为百姓谋利而又把百姓团结在自己身边,他还怕国君您吗?为了众人的缘故而不爱私亲,大家就会更加拥戴他,他纵使一开始有(谋逆的)恶名声,最终也会得到为国家谋福利的美名的,这是用后来的善名掩盖了前面的恶行了。百姓总是看重利益的,杀了国君而使众人大大得利,还会有哪个民众反对呢?杀了至亲却没有妨害到他人的利益,还会有谁背弃他呢?如果让大家都得利而受宠,自己的志向实现了而大家都高兴,众人就会更拥戴他了,还会有谁不被他迷惑啊?这时候就算有人想要忠于国君,也做不到了。现在姑且把国君比作纣王,如果纣王有个好儿子,就会先把纣王杀了,这样就不会因为纣的罪恶而招致亡国的祸患了。同样都是死,这样做就不必借助于周武王的手了,而且商的国祚也不会中断,他们的香火会延续至今,我们如今之人又怎会知道纣王是好人还是坏人呢?事已至此,您想不担心这类情况的发生,能办得到吗?如果等到大祸临头了才来忧虑,那就太晚了!国君请您三思啊!”献公这个时候已被这个坏女人所迷惑,于是害怕地说道:“夫人啊,那该怎么办才好呢?”骊姬装作严肃地说道:“依小童看,您何不告老退位而把国政交给申生呢。申生掌握了国政,能够按自己的心愿行事,得到了他追求的东西,就会放过您。您再考虑一下,自您的曾祖桓叔以来,有谁爱过自己的亲人了(指曲沃小宗和晋室大宗之间的厮杀)?正是因为不爱私亲,所以曲沃最终才能把本家的翼都兼并了啊。”献公忿忿地说:“不行,绝不能把国政交出去。我凭着武功和威势,才得以凌驾诸侯。我还未死就丢失国政,不能算有武功;连自己的儿子也战胜不了,不能算有威势。我若把国政交给申生,诸侯必定会和我们断绝关系;诸侯敢与我们断绝关系,也必定会借机加害于我们。丢失国政而且妨害了国家,这是不能容忍的。你不必担心,我自会有办法对付他的。”

于是骊姬进言道:“小童倒有一个建议,不知君以为如何?”献公说道:“你且说说看。”骊姬说道:“东山皋落狄不分昼夜侵扰我国的边境,使那里的边民没有一天可以到田野放牧牛羊,国君您的国库本来就不充实,又担心外族侵夺我国的边疆。您何不派申生去讨伐狄国,以观察他是否能带兵,与民众的关系是否确实很和睦。如果他不能战胜狄国,那自然可以治他的罪了;如果胜了狄国,那说明他很会使用民众,他所要求的就会更多,我们就更要想办法对付他了。况且战胜了狄国,诸侯就会害怕我们,我们的边境将不必戒备,国库充实,四邻畏服,疆界不会有争议,您得到这些利益,又可以知道如何去对付申生,这好处太多了。您何不好好考虑一下呢?”献公听了十分高兴,连连赞道:“夫人你真是智慧与美貌并存,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贤内助!你这个建议提得太好了,我就依你说的去做!”于是揽着美人骊姬,两人颠鸾倒凤,温存了一番,一直到明晨天光,好不惬意。

晋献公决定派太子申生讨伐东山的皋落氏,但他做了一件奇怪的事,就是赐给申生一件左右颜色各异的衣服和一块金玦。申生的仆人赞听说这件事后,非常担忧地说道:“太子危险了!国君赐给他奇异的东西,奇就要生怪,怪就要产生无常,无常意味着太子将不能继位为君了。国君派他出征,是想以此观察他和民众的关系,用左右颜色各异的衣服象征不一致、用金玦暗示冷淡和离心,这样必定是讨厌他的内心而想加害于他的身体了。讨厌他的内心,就必定在内部使他陷于危险;而加害他的身体,就必定在外面使他陷于绝境。危险将从中产生,难以摆脱了!而且那件衣服,是要让狂夫(跳大神的)诅咒后才能穿的。狂夫的诅咒是:‘把敌人消灭干净然后回来。’就算消灭了敌人,太子又能对内部的谗言怎么样呢?”

这时候拥护太子的大夫里克也来进谏,他对献公说道:“臣听说皋落人将拼死作战,国君您还是不要派申生去冒险吧!”献公不高兴地说道:“我就是要让他去!”里克谏道:“这样做恐怕不符合规矩吧?过去打仗都是国君出征,让太子留守都城,以便监管国家;或者国君出征,让太子随行,以便抚慰军心。现在您留守国都,却让太子率军出征,过去从没有过这样的例子啊。”献公说道:“你懂什么?寡人听说,立太子有三条原则:德行相同时根据年龄长幼来决定,年龄相同时根据国君的喜爱程度来决定,如果喜爱谁还犹豫不决时则根据卜筮的结果来决定。你没必要操心我们父子之间的事,我是要通过这次出征来观察申生的能力。”然后又冷冷地回了一句:“再说了,我有很多个儿子,我还不知道要立谁为太子呢。”里克无言以对,只得退出。他遇见了太子,这位可怜的太子拉住里克问道:“大夫啊,君父赐给我偏衣和金玦,这是为什么呢?”里克想了想,说道:“孩子啊你害怕了吗?你父亲让你穿着偏衣,握着金玦,这说明他爱你啊。孩子啊你害怕什么呢?做儿子的,最怕不能尽孝,而不怕不能继位。况且我听说:‘恭敬胜于请求。’孩子啊你好好努力吧!”说完哀叹着走开了。

当时的国人哀怜太子申生无端受猜忌,恐献公将会罢黜他,于是作了一首《园有桃》,这首诗唱道:“园有桃,其实之肴。心之忧矣,我歌且谣。不我知者,谓我士也骄。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园有棘,其实之食。心之忧矣,聊以行国。不我知者,谓我士也罔极。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园中桃树壮,结下桃子鲜可尝。心中真忧闷呀,姑且放声把歌唱。有人对我不了解,说我士人傲慢太骄狂。那人是对还是错?你说我该怎么做?心中真忧闷呀,还有谁能了解我?还有谁能了解我,何必挂念苦思索。园中枣树直,结下枣子甜可食。心中真忧闷呀,姑且散步出城池。有人对我不了解,说我士人多变不可恃。那人是对还是错?你说我该怎么做?心中真忧闷呀,还有谁能了解我?还有谁能了解我,何必挂念苦思索。)”这首诗充满了一种无奈、悲情的基调,确实可作为申生心境的写照。

在这一年冬天,太子接受君命准备率军出征了,这次作战,狐突担任他的御戎,狐突姬姓,是公子重耳的母亲狐姬的父亲,狐氏的族长;先友担任太子的车右,先友是晋国公族,姬姓。一同参战的还有大夫罕夷,梁余子养担任他的御者,先丹木担任他的车右。大夫羊舌突则担任这次行军的军尉。太子身上穿着偏衣,佩戴着金玦,出发后他对乘在右边的先友请教道:“国君赐给我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呢?”先友回答道:“金玦意味着在这次出征中你分得了一半的君权(参照玦的形状),可以用金玦来决断大事(玦可通决),孩子啊你好好努力吧!”一边驾车的狐突则感叹道:“拿杂色的衣服让纯正的人穿,用冷酷的金属来分离人心,这也太让人心寒了!”先友安慰太子道:“穿着偏衣,执掌着军队的指挥权,太子你在这次出征中,只要努力作战就可以了。国君给你偏衣并无恶意,让你掌握兵权是要远离灾害,既无恶意又远离灾害,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狐突则说道:“时令,是事情的象征;衣服,是身分的标识;佩饰,是心志的旗帜。如果看重一件事,就应该在春、夏季发布命令;赐予衣服,就要用纯色而不能用杂色;希望一个人衷心为自己所用,就要让他佩戴合于礼度的装饰品。如今在年终发布出征的命令,那是要让事情不能顺利进行;让太子穿上杂色的衣服,那是要使他疏远;让他佩戴金玦,那是表示出丢弃太子的内心。现在国君是用衣服疏远他,用时令使他不能顺利行事。杂色,意味着凉薄;冬天,意味着肃杀;金,意味着寒冷;玦,意味着决绝,还有什么可依赖的呢?即使太子努力作战,狄人能全部消灭吗?”梁余子养也说道:“领兵的人在宗庙里接受命令,在祭祀社神的地方接受祭肉,还应该有一定的服饰。现在得不到规定的服饰却得到杂色衣服,这种不怀好意的命令可想而知。死了以后还要落个不孝的罪名,不如逃了吧!”罕夷说道:“杂色的奇装异服表示无常,金玦表示不再回来,即使回来了又有什么用,国君已经有别的心思了!”先丹木说道:“这种衣服,是接受过狂夫的诅咒的,他诅咒道:‘把敌人消灭干净然后回来’,敌人难道可以消灭得一干二净吗?就算把敌人消灭干净了,还有内部的谗言,不如违抗君命逃了算了。”于是狐突准备驾车逃离,(政委)羊舌突制止道:“不行!违背父亲的命令是不孝,抛弃国君赋予的职责是不忠。纵使已经感受到了君父内心的冷酷,不孝不忠这种事还是不能做的,太子啊,您还是为此而死吧!”于是大军只得继续行进了。

到了稷桑这个地方,狄人出兵迎战,太子申生打算进攻,但是狐突劝谏道:“不可!我听说,国君喜欢宠臣,大夫就危险;国君喜欢女色,太子就危险,社稷就会危难。如果你顺从父亲的意愿让奚齐做太子从而远离死亡,顺从民心不打仗而有利于国家,何不考虑一下呢?况且你在狄人的国土上冒着生命危险打仗的时候,国内已经出现针对你的谗言了,太子啊,请你还是三思吧!”申生听完摇摇头:“不行,我不能这样做。国君派遣我讨伐东山,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要探测我的内心。所以才赐给我奇怪的偏衣,又给了我金玦,临行前还说了些好话。说的话太甜,骨子里的东西就一定苦。谗言起于宫廷,说明君父已经对我起了异心。这就像木蠹啃吃树心,我怎么能逃避它呢?还不如拼死一战。如果我不战就回去,那我的罪过就更大了;如若我战死的话,还可以保留有一个忠孝的好名声啊。”申生这个时候还在考虑自己的好名声,真是可悲可叹。于是众人无语。太子申生便号令全军进攻,与狄人展开了激战,经过一番生死搏斗后,晋军打败了狄人,获得了大捷,申生便率领着得胜的军队回到了晋都,在宗庙里向国君晋献公献俘。这个时候的晋献公,面对着得胜的儿子,显然是高兴不起来的,而国内针对太子的谗言也更加四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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