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枉费老子这一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狗日的竟然又让他给跑了,真蛋疼!”八哥拉过旁边的小板凳一屁股坐下,忿忿道。
反观苏涉归只是笑笑:“蛋疼是一种病啊兄弟,别忍着,得治。”一点也没有沮丧的意思。
八哥听着就不高兴了,怒道:“我说你这个姓苏的心咋这么大呢?这次失手以后再想逮这老鬼可就更难了,你他娘的还想不想找到高峰他们了!”
“天无绝人之路。”苏涉归晃了晃手里的册子,道:“不管怎么样,这小子也算是靠谱了一会。”
“你还真信那劳什子的蛊女还魂?我看你他妈是在玩火。”
苏涉归道:“毕竟也是有人亲眼看见的,总不会至于空穴来风吧?顺着蛊女祠这条线先查查看吧。”
“唉!真他娘的不爽!”八哥闷哼一声算是回应。
他俩这一番对话直听的陈凡愣神,等到八哥出门还呆呆得看着苏涉归。苏涉归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把手里的册子放到一边,道:“咱们刚到知子罗的那些时候,你还记得多少?”
“呃?”陈凡被这突然的问题问蒙掉了,摇一摇头,没明白他的意思。
“那天夜里,”苏涉归盯着陈凡的眼睛问道,“等我们醒来,你已经不在车里了,那个时候你去了哪里?”
陈凡无法形容那种感觉,苏涉归的那种眼神,怀疑,审视,亦或是简单的疑问,不管是什么,他突然对这种感觉显得异常排斥。
“知道么?当时的车窗虽然碎掉了,但车门明显是被人打开的,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的你,是主动离开的。”苏涉归的语气缓缓加重但转瞬间又笑出了声,“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对于你这种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的三无青年,那些阴谋论的观点好像不太适合你,所以当时我也只是以为你的“鬼压身”又发作了。”
苏涉归这个人似乎很喜欢用转折的语气来折磨人,陈凡刚刚松一口气,他接着又道:“但是后来我才发现,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看到陈凡的脸色再次僵硬,他不由就打趣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知道么,在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正跟刚才的那个家伙共度良宵呢。”
“啥?”陈凡这次直接惊叫了出来。
苏涉归脸上的笑容更甚,似乎在说:“对,没错,就是这样。”
陈凡只觉得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不由感叹这世界他娘的也太奇妙了吧,他记得自己当时好歹也是跟一个长相酷似灵歌的女鬼在一起,怎么到头来就变成这样一个玩意了?
不过崩溃之余他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那你们他丫的当时怎么没抓住他?”
“哪有那么容易啊,这个人警惕性很高的,我们能救下你来就不错了。”苏涉归看了一眼窗外,接着又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凡,笑道:“好在没出什么问题,估计名节还在。”
“滚你丫的!”陈凡忍不住怒骂一声,接着又指了指门口,道:“可是刚才那家伙说的...”
“就像你自己看到的,”苏涉归顿了顿,“差不多从昨天开始吧,那老鬼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了这里,似乎是在监视我们,所以老八才想出这么一个损招。”
陈凡一脸不屑:“啥损招,就点根蜡烛?”
“哪有那么简单?你当这是盗墓呢,还点根蜡烛?”苏涉归笑道,“我说的损招是这个。”他扬了扬手里的册子,见陈凡不理解,他又解释道:“那老鬼从昨天开始一直盯着我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结合那笔记上提到的高峰他们被人监视的情况,我跟老八猜测这老鬼与监视高峰的那些人应该会有着什么联系才对。”
“所以你就计划着要抓他?”陈凡问道。
“这是最好的情况。”苏涉归点了点头。“或许能问出高峰他们的一些信息,毕竟这老鬼也是在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才出现的,我怀疑昨天昨天的那两具尸体既有可能就是监视高峰他们的那些人,只不过这两人显然是有点儿背啊,竟然被搞成了那副德行。”
陈凡点了点头,对于那两个人的身份他也有过猜测,没想到竟然和这丫的想到一块儿去了。只不过不管设想的再怎么完美,这次也算是功亏一篑了,他不由低头暗道可惜。
“没什么好沮丧的,”苏涉归摆了摆手,“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这也设想的最好情况,咱们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事事如意。更何况小爷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什么目的?”陈凡抬头问道。
“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算是给你们争取一点时间吧。”苏涉归示意陈凡看他自己带回来的这本册子,“如果那老鬼的身份真的如我想的那样,那么看到昨天那两个家伙的变化,他也应该不会再对蛊女祠那边轻举妄动了,不然也不会来监视我们。这次你配合的不错,算是暂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吧,我估计他接下来的几天应该会盯着我手里的这本册子才对,你和老八就趁着这个机会去一趟蛊女祠,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我靠,你这算是声东击西啊。”陈凡豁然开朗,不过转念一想又道,“但是这样你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们俩走了可就光剩下你自己了。”
“所以小爷才说这他妈的是一个损招啊!”苏涉归骂道,“妈的,把小爷搞得半身不遂了还得当诱饵,这次真的亏得他奶奶都不认识了。”
听这幽怨的口气陈凡不由就想笑。看来这丫的也对把自己当诱饵这件事非常不爽,但他还是选择了这么做,也许是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吧?陈凡看着苏涉归脸上的表情,总觉得这家伙简直就像在强颜欢笑似的。
“哦,对了。”苏涉归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你们这次去蛊女祠最好也留心一下灵歌那妮子,我总有种预感,她的失踪可能也与这件事有点关系。”接着就叹了口气,碎碎念道:“妈的,要是再找不到这妮子小爷可没法交差了。”
陈凡点了点头:“知道了,我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出发。”
“你们今晚就得出发。”苏涉归打断了他的话。
当天下午,八哥去老李伯那里搞了几张雨席,这种用蒲草编的席子经过简单的处理之后就能避雨,不但防水,还有很好的保暖性。接着他又去村里带了双雨靴子回来。八哥和苏涉归合计一下,这次去应该也不消得多长时间,东西不用带的太多,两只背包就够了,剩下的就是光源问题。八哥道:“咱们这次去和那个叫高山的不一样,他是在这里长大的,有些山路啊,土道道什么的他能走,咱们够呛,他能找到的,咱们未必能找到。所以手电筒这种东西不能少,吃的没了可以饿肚子,但是大晚上的没了光源就抓瞎了。”
说着八哥还从老李伯家里翻出了几把镰刀塞进自己的背包里,时至夜晚,大抵就算准备妥当。两人在老李伯家吃过晚饭,已经隐隐听得到雷声了。
八哥喝了几口小酒,拍了拍脸提神,然后看了看陈凡道:“差不多了,咱们要找那蛊女祠,这个时候正好。高山那兔崽子不也说了嘛,就得雷雨天才行。”陈凡点了点头,他俩人就起身了。石露过来收拾桌子,陈凡就在一旁帮忙,期间没有再多说话。
倒是老李伯叹了口气道:“你们这些外面的人啊就是怪,胆子大的不害怕的,进山就出不来了;胆子小害怕的,不相信也不来了,我们这些小地方该着是伺候不了你们这些大人家。”
八哥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老爷子说着干啥,说句吉利的讨个彩头先啊。”
老李伯指了指他俩的背包道:“没要钱的当当还不够吉利,不然交个账先?”
八哥一听就不乐意了,道:“嘿,你这爷们咋这么抠呢,要句好话还跟咱讨账?不要了不要了,留着上茅房憋条的时候自己听吧。”说完就不再搭理他,对着陈凡招呼几声两人就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