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母亲(倒V)(1 / 1)

杰拉尔德并不想同意斯佳丽的提议。但是在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中,当这个粗犷的男人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时间说服倔强的女儿后,他能做的仅仅是揽住她的肩膀。

“苏茜,卡琳,你们陪到梅丽那里去。嬷嬷和迪尔茜去奥哈拉太太那里,都镇定下来。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和奥哈拉小姐办。”杰拉尔德镇定地发号施令,展现出一家之主的沉稳气度,然后对斯佳丽说道,“走吧,我的女儿。”

北佬正往琼斯博罗涌来——成千上万的人和马匹要去切断电路。他们打河旁边上了大路,一路放火烧屋破坏南方的战争能力,或者说是放松消遣。而斯佳丽和杰拉尔德走到前廊去见这群侵|略者,仿佛自己统帅着一只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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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出来了。”通讯兵说道,“看上去像是这里的主人和他的女儿。”他轻松地吹了个口哨,“嗨,那姑娘长得可真不赖。”

“霍利尔!”年轻的副官不满地说道,“你该明白我们是在行军。”

“行了汉斯,他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中校大笑,“开小差的不算,成建制的整军总得保持战斗力,我们不会杀这些平民的——好了好了,放轻松,别那么严肃。”

汉斯皱了皱眉头没再反驳,中校这句话其实够分量了,只是令他厌恶的其实是战争本身:“我想我们该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他们可不会欢迎我们。”霍利尔耸了耸肩说道,却轻松地丢掉了缰绳,“瞧见没?小美人脸都绷着呢。”

他边说边信步走上台阶,大大咧咧又带着一点儿礼貌,嘴里粗声粗气的:“喂!这位先生和小姐,我们要放火烧了这儿,麻烦你们快点离开吧。”

他一抬头就看见那位绿眼睛美人正冷冷看着他,目光好像要喷出火来,最后却结成了克制的轻蔑和高傲。被这样一位美人注视,霍利尔无论如何也有一丝局促出来,他搓了搓手,用更大的声音说道:“拜托——先生和小姐,我代表莫里中校在和你们说话。我们马上得烧——”

“麻烦小点声。”出人意料,先开口的居然是这一家的女儿。这一次她言语虽然克制,但神情分明矜持淡漠,冷冷的不屑透露出谁才是这里的主人,莫名让霍利尔感到一丝慌乱,“家里有一位病人、一位产妇,不方便受到打扰。”

“哦,是这样的……”霍利尔胡乱应道,因为这的确是出于情理的要求,哪怕北方也这么办事(他似乎没注意到,那位迷人的小姐对产妇一词居然直言不讳)。直到几秒种后,迟钝的大脑才反应过来他是征服者的身份,霍利尔赶快说道,“可是我们真的得——”他突然觉得话不大说得出口。

“霍利尔!你在折腾什么?”中校不满地问道,“客套完了可以办正事了吧?这位先生和小姐。”他的语气显然有一种高高在上。

“抱歉。”杰拉尔德冷冷地说道,矮小的爱尔兰人搂住女儿的肩膀,站在自己的土地——自己的台阶上,用一种勇敢的蔑视态度对阵这些北佬,“这里是我们的家。”

中校笑了起来,这样的笑话他显然已经听了不止一个了,因此他居然还表现出了所谓风度的礼貌:“可是我们马上就得烧了它了。”最后几字落上重音,“劳驾您出来吧。”

杰拉尔德看着他,然后骄傲地拒绝道:“不。”

“这是我自己的土地。”他一字一句地重复道,“这是我用双手挣回来的,谁也拿不走。”他缓缓环视着北军,“你们干脆连我和房子一起烧了,反正我绝不离开塔拉。”

中校看他的眼神就像看那种唠唠叨叨,成天提自己过往的老头子,他讪笑一声,正准备说话。那老绅士的女儿已经冷冷地补充道:“家里有伤寒病人和产妇,离开会丧命的。”

年轻的汉斯不禁叫了一声:“中校……”

“好了!”中校不用听就知道他打算说什么,他狠下心,用一种快刀斩乱麻的姿态对台阶上的父女说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可命令就是烧,再过两个小时放火,一切你们自己看着办。到时候说放可就是真放。”

“还不让我们进去?”士兵中出现一阵骚动。

“中校!”汉斯焦急地说道,“这家有伤寒病人,我们不能就这么赶他们走——我现在去总部请一位军医回来看看行么?也许我们可以就驻扎在这里,但无论如何也不该……”他良心尚存,只觉每一条生命流逝都令人痛苦,越来越后悔这场南方之行。

“费那功夫不如多歇会儿。”中校嗤之以鼻,他的目光在杰拉尔德和斯佳丽脸上来回打转儿,显得很是不善。随后他轻蔑一笑:“南方人可真是够有气节的。”

“我不累。”汉斯轻声说道,摸摸马儿的鬃毛,然后一勒缰绳打马而去。

然而在他身后,南方人与北军的冲突已经开始弥漫着火药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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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给我说一遍!”杰拉尔德气得浑身发抖。

中校的长刀挂在腰间,刀鞘一下一下拍打着皮靴。他绕着杰拉尔德和他的女儿走了半圈,突然之间笑了:

“好一个有骨气的南方佬。”他轻蔑地说道,而且显然就是对着杰拉尔德说的,“就跟这里该死的红土一样惹人讨厌。我想你该明白我的意思吧?它令我觉得呼吸都是一种负担。真该死,这里的风尘……你干什么!”他又惊又怒地吼叫了起来,因为杰拉尔德已经一步上前揪住了他的领口,大声呵斥道:“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爸!”怒火还没烧掉最后一丝理智,杰拉尔德扬起的拳头已被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指,斯佳丽几乎是立刻抓住了父亲的手腕,然后强行用身体挡住了他对着枪口的那边,“冷静点儿,爸!”她焦急地吼叫道,“塔拉!塔拉!”

“你没听见这混球说要烧掉塔拉!”杰拉尔德的样子活像被激怒的公牛,看在中校的眼里格外令人生畏,这一次,换做他露出轻蔑的笑了,“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他一把把中校摔在了地上。

有士兵冲上台阶想要就此突入,更多人想要扶起中校或是抓住杰拉尔德。霎时间斯佳丽只觉一阵悲愤的孤勇涌上心头,她几乎是不顾一切挡在了那些士兵面前厉声喝道:

“滚开!这里是我的家!”

塔拉!她的家!斯佳丽这才发现她根本说不出别的话来——无论是冷静克制的礼貌还是有技巧的示弱博得怜惜。不行,统统不行。这群人是侵略者,他们要进来,她拿命也得挡住。这一点她和杰拉尔德是一样的,而且无论重生多少次都绝不会改变。

有一些士兵犹豫地停住了脚步,还有一些嘴里冒出污言秽语,混乱中有人向天鸣枪,惊得小屋里的黑奴哇哇乱叫,没头苍蝇一样四处逃窜。中校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吐出一口血痰,狰狞的脸上青青紫紫。嚎叫声、斥骂声、还有马蹄声吵吵嚷嚷,局面彻底失控就要滑向无法控制的地方——

“请冷静一下,先生们。”

柔和悦耳的语调不会更加熟悉了,可是怎么可以——斯佳丽猛然回过头去,埃伦·奥哈拉正由苏艾伦扶着站在塔拉的门口低下头看过来,苍白虚弱,但高贵庄重。

是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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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伦站在门廊下,黑色的长裙外裹着灰白色的亚麻披肩。她由苏艾伦扶着,神态庄重,气质高雅,目光温和又严厉。她分明是柔弱的——惨白的脸色,微垂的双睫,以及摇摇欲坠的身子。纤细的脖颈似乎不胜一头黑发的重压。但她分明又不是——或说不仅仅是柔弱。她身上有一种气质,一种奇异的力量,使她的面容似乎有着圣母玛利亚的光晕。她的黑眼睛温和却明亮,她那继承自当过拿破仑部下的父亲的鼻梁长而笔挺,她的下颌方方正正,令柔和的面部轮廓有一种暗藏的坚毅。她是迷人的,她继承南方淑女所有的风度和柔情,但她又是高傲的,这高傲来于永生不息的信念和养育她的一切文化。她镇定自若地说道:

“请冷静一下,先生们。”

塔拉庄园的女主人有着轻柔悦耳的声音,这声音通常会令犯错的黑奴低头羞愧,也会令来往的宾客心生敬意。她站在因她而井井有条、生机勃勃的那一片土地上,浑身自有一种难言的光芒。这柔弱而倔强的女人令冲上台阶的北佬士兵都下意识止住脚步,而斯佳丽已经挡在那些士兵面前。

“妈妈!”她担心地叫道,“您怎么能下床呢!您的伤寒……”

士兵因伤寒一词畏惧地稍稍后退,然而埃伦却并没有回答斯佳丽的问题。她看向因她的到来暂时停手却还没分开的双方,再一次说道:“请您过来我这里好吗,奥哈拉先生。”她向斯佳丽点了点头,“奥哈拉小姐。”

杰拉尔德因愤怒涨红的脸慢慢平静了下来,他瞥了那个军官一眼,带着女儿走到太太身边去。“奥哈拉太太。”这个勇敢而粗鲁的男人低声道,似乎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

场面一时僵持住了。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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