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桃花从树上缓缓落下,落到寂凉眼前的时候,出于本能,寂凉就接住了那朵凋零的花,这花,过早得凋零了,本来,应该还开的挺好的。
而此刻,故成风上了岸,来到寂凉面前,看着她看什么看的出神:“凉儿,怎么了?”
寂凉慢慢把手摊开,手心摊开在故成风面前:“花落了。”是啊,花落了。
他懂她,看着凉儿微黯地右眼:“任何人、物或者事都会有那么一天的,所以把握眼前就好了。”
“眼前?”寂凉抬起脸,微眯着右眼,看着面前的人。
“当下。”故成风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改了口。
寂凉似是自嘲地笑了笑,把手送至故成风眼前:“喏,送你。”
“送我?”
“对,送你。”寂凉看着故成风,又看了那桃花一点,露出肯定的表情。
故成风看着他的凉儿,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接过了那朵桃花,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这花似乎落得有些早了。
不知为什么故成风突然想起在那株梨花树下,萧寒本意欲送给自己的那朵梨花,那时候自己并没有接过来的哪朵梨花。
“走罢。”寂凉慢慢地转过身子,向那小舟走去,这一次,她想,让他看着她的背影。
故成风呆愣地看着寂凉的背影,半晌才反应过来,也一步一步的跟了上去。
那处地上留着或深或浅的脚印,一直向那小舟延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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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成风之后便加快划动那船桨,只因怕凉儿受凉,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得赶紧回去。不久后,便回了原处,这一次,寂凉先上了岸,转过身子,微微笑看着她的老爷:“老爷,你太慢了。”
故成风慢慢地抬起脸,看着岸上的她:“是么?”足尖一点亦跟着上了岸。
此时,天也渐渐黑了。
两人回去都稍稍沐了个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
──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故成风便令人去寻凉儿过来,他还欠她一次夜市之行。
凉儿换上了月牙凤尾罗裙,踏着步子缓缓地来了,很美。这两年她变了很多,但无论她变了多少,他都能认出她来,眉眼如初。
寂凉也被眼前人惊艳了下,原来老爷穿什么都好看,她头一次见他穿浅蓝色袍子,有一种周围人们常说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之感,她以前一直不理解是什么意思,现在她懂了,说的也不过如此。
只听老爷缓缓道:“走罢。”寂凉忙收起眼中的惊艳之感,和老爷肩并着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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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桥灯火连星汉,水郭帆樯近斗牛。
这街上好不热闹,做什么的都有,这衣帽扇帐,糕点蜜饯,盆景花卉,各种时令果品,无不应有尽有,寂凉只觉自己看花了眼,因为她第一次见着夜市,在国都之中,都是有宵禁的,虽然对于她们之前那种过活的人来说,有没有宵禁都是无所谓的事,但是一到宵禁时刻,这老百姓都不许出门,没想到这江南一带居然有这般风景。
前边为什麼,如此热闹一群人全挤作一处,寂凉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旁边那人一把拉着去了那处,唔,她知道那是谁,就让她最后一次享受他给的温暖吧。任凭他牵了她到那处,那个人竟像个少年般将她护着挤到了最前面,无论是她还是他在这江南就变得一点都不像自己了,内心深处隐藏的那个人似是得到了释放,占据了整个躯壳,旁边那人在她耳旁,似是怕惊扰到她,轻轻说道:“这是夜市中最为有名的猜灯谜活动,每天都有,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会有什么奖品呢?”
刚刚说完,就见主持这一灯谜大会的人指着故成风缓缓说道:“这个小兄弟问的好,今天若是猜对了,便可以把这灯笼带回去。
小兄弟?故成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人这样称呼,从来都是威风凛凛的他,居然被人称为小兄弟,故成风轻轻屈着中指抚上了鼻梁,看了看旁边那人的侧脸:“不过,似乎这感觉也不错,至少。拉近了他和她的距离。”不过,这江南还真是卧虎藏龙,故成风明明压低了声音,本以为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看来,这主持灯谜大会的人也不简单啊。
“想要么。”故成风看着寂凉的侧脸。
“什么?”寂凉一脸不明所以地转过脸看着面前这人。
“当然是这灯笼。”故成风指着那些灯笼面向她缓缓说道。
寂凉微微眯起右眼,这才注意到了这些灯笼,都很好看呢,有的是椭圆形的红色灯笼,有河里粉色的花灯,中间的蜡烛的光亮透过那一层薄薄的纱映入寂凉眼中,还有清一色的牛角灯笼,上面似乎绘着爹,娘,还有孩子其乐融融的场景。
寂凉眼睛在那个牛角灯笼上停留的时间最久,一切都被故成风看在眼里,她真的很希望有个家吧,故成风伸出手指了指那个牛角灯笼,声音不大,但全场都能猜到:“我要猜这个。”周围人都窃窃私语,有的人还好心在他耳旁轻轻提醒这他:“小兄弟,他家灯谜很是难猜,这不,一连好些天,都没有人能猜对,若是想讨小娘子欢喜,也不必趁这时候,这要是万一,没猜对,小娘子落了个空欢喜,到时候,回去的时候指不定会有什么果子吃,兄弟三思啊。他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劝诫这小兄弟,只因上一次,他也是想在讨美人欢心,结果,结果,算了不提也罢。
故成风稍稍一愣神,作了个揖回了句:“谢谢,兄台提醒,不过,鄙人还是想试试。”
故成风慢慢走到那灯笼之下,周围传来一阵惊叹之声,刚刚他所在之处有些暗了,没有注意到居然是这般个神仙人物,似乎这世间找不到能够形容这男子的词语,只道貌比潘安,众人遂又转过去看他身旁的人,想必也是个神仙人物,果不出所料,虽然,那女子左眼不行,但是却仍旧无损于她的美貌,真真是一对璧人。一时间,两人竟成为全场的焦点。
故成风对着那个主持之人,指了指那个牛角灯笼:“这个灯笼我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