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我会如此崩溃,并非是因为我舍不得当年的风光,甚至毫不夸张的说,我现在比以前风光的多。
只是这么长久以来,我没有说,但是却一直对于自己生意破产这件事耿耿于怀。
我恨自己没有好好准备,恨自己孤注一掷,恨自己经验不足,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把所有的一切,都赌在了服装厂上,最后却落得个破产的下场。
这样的打击,让我没法在那个时候振作起来,所以那个时候我才万念俱灰的想到了自杀。
若不是有亲情的牵绊,或许我永远都不可能从那段时光里面走出来。
之后,我一直给自己洗脑不要去那段往事,我也刻意的回避着与工厂那段回忆的所有事情。
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自我暗示加上回避,我才终于能够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
可是,就在刚才我想到的一切,让我觉得,似乎这件事并不是我以为的那样,我很有可能是一个受害者,这件事也可能不是因为我。
尽管这一切都还没有证实,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感觉到我就像是一个被诬陷了的孩子,现在终于得到了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心里的微屈也在这里一刻直接爆发了出来。
义父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轻拍我的后背,给我理顺气息,同时紧紧的握着我的手,默默的给我力量。
这种力量就只有至亲才能感受的到,躺在义父的腿上,我就觉得像是有了靠山不再是那么无依无靠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到底有多么丢人。
知道我感觉实在是哭不动了,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我缓缓的抬起头,只见义父的裤子都已经被我的泪水打湿了一大片。
而当我看到义父慈爱的目光的时候,心里又觉得十分温暖。
“义父……”
“没事的,有义父在呢。”
义父什么也没说,甚至都没问一个字我到底是为什么才这样。
我们就好像是达成了一种默契,没有提我崩溃的原因。
而把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之后,我也觉得情绪稳定了许多,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我擦了擦眼泪,然后站起身,愧疚的看着义父。
我知道,义父刚才肯定也是吓的够呛,而且也很紧张我。
估计他也是看到我恢复了过来,这才问我其中的原因。
我大概给他描述了一下我今天的遭遇,也就是我之前没有说的刘大力的事情。
本来这件事我是不准备告诉义父的,因为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我还怕他会因为关心我而把这件事当成自己的事情。
可是现在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这件事搞清楚,所以我就不能在这么放任不管,也不想再对义父有所隐瞒。
而描述完了今天的事情,我又开始把我自己的推测跟他讲了讲。
其实当我听到王兴说的那个地址,意识到刘大力是在我的厂子继续创业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的厂子被夺走了。
尽管我反复的告诉自己,刘大力也可能是通过正常途径买下来的那个厂子,毕竟在我破产之后那里就不属于我了。
可是我就是有一种直觉,那就是这件事肯定不是正常的。
刘大力和韩霖义绝对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关系,说白了,我就是怀疑,刘大力和韩霖义一起在当时摆了我一道,才导致我的破产。
之前韩霖义也是这么对正德集团的,说不定,他还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了其他人。
而跟正德集团不同,当时的我没有那么幸运,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所以就这么白白的被他们给算计了。
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那后来我所经历的事情,我遭遇的一连串的打击,还有我吃的这么多的苦,这全都是拜他们所赐。
我想换做是任何人都不可能理智淡定的思考这个问题。
这也就是我刚刚崩溃的原因所在。
当我说完了自己的推测,我明显的就看到义父的拳头也握了起来,他咬牙切齿的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轮椅,暗骂道:“这个姓韩的,真是丧尽天良!”
看情况,义父也相信了我说的话推测,这更加让我确定我的推测可能没有错。
因为我就怕他会被我影响,所以在一开始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就强调了,那都是我的推测,就是希望义父不要先入为主的把我说的当成了真事。
义父抬起头瞪着眼睛对我说道:“真没想到我儿子竟然受到了如此遭遇,你放心,这件事干爹替你摆平,那个姓韩的,真以为没人管得了他了?!”
义父这显然是要自己出手,听到他的话,我心里确实很暖。
要知道,自从顾炎去世之后,义父一直都是出于比较低落的状态,无心于各种事情,就连天和集团的事情他都有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可是现在他竟然要因为我而再次出山,还是要跟韩霖义这个如日中天的大人物掰手腕,可想而知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我不由的回想起来之前拜义父的时候,我叫义父干爹的时候,义父看我的表情。
那就是把我当成自己亲生儿子的表情。
可是感动归感动,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义父以身犯险,他年岁已经高了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顾三爷,亲自出手的话,若是受到了打击,可能会更让他受不了。
而且,这件事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必须要亲手来办,不管是刘大力还是韩霖义,只要我查清了这件事跟我想的一样,我就绝对不会饶了他们。
我很了解我自己,如果不是我亲自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报应,我就永远不可能释怀。
或许,在这一点上我有点睚眦必报的感觉,但是我想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饶过这样的敌人。
他们可是活生生的毁掉了我的整个人生啊!
若不是有我的父母支撑我,恐怕现在我已经是一具枯骨了。
既然老天爷没有让我去死,我想为的就是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能够知道真相,给自己的从前讨一个说法吧。
我看着义父,坚定的拒绝道:“义父,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件事我必须要自己解决,您放心,我能搞得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