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越正开着车,钱多多当然不可能把他怎么样,只有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钱越你混蛋!”
钱越耸了耸肩,看着后视镜里两张扭曲的脸,叹着气说:“小夕,这都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你至于拿出来翻老账么?”
“怎么不至于?我差点把自己折腾死才逃出来的好吗?”余木夕直撇嘴,连翻白眼,“越哥,不是我说你,你也忒狠,安然那会儿才出生几天,你居然……反正我不会原谅你的!”
钱越挑眉,笑嘻嘻地问:“真不原谅?”
“不原谅!”余木夕脸一扭,“没商量!”
“允许你打我外甥的主意也不原谅?”
……
下了车,三人在公园门口等了一会儿,五分钟的样子,江晚月扭扭捏捏地过来了,怯怯地叫了一声:“越哥。”
余木夕皱了皱眉,江晚月不是叫钱越“七哥”的么?
钱越淡淡地应了一声:“谁让你跟来的?”
江晚月抿着嘴不说话,偷偷拿眼斜余木夕。余木夕无辜地摊了摊手,关她什么事?看她干什么?
江晚月不吭声,钱越也不是非要她回答不可,语气淡漠地说:“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吧。”
江晚月垂着头,默默地往前走了一步,蹭到钱越跟前,小心翼翼地抬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在此之前,虽然钱多多并不知道程少峰就是钱越,但江晚月却知道钱多多是钱越最重要的人,没少讨好她,钱多多对江晚月的印象挺好的,嘻嘻笑着缓和气氛:“嫂子,我哥这人不会说话,你多担待着点儿。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只管来找我,我给你出气!”
“哎哎哎,大姐,先把我的气出了再说!”余木夕被江晚月盯得挺郁闷,忍不住朝钱多多呛声。
钱多多“好嘞”一声,重重捶了钱越一拳,咬了咬牙,又觉得不解气,狠狠踩了他一脚。
钱越眉头一挑,一把一个,拎着脖领子将两人拎到一边:“二位姑奶奶,差不多得了啊!几年没见,一见面就揍我,真是白疼你们那么多年。”
钱多多嘿嘿一笑,抱住钱越的手臂:“哥,小余儿都快三岁了,天乐也快周岁了,等会儿我带你去我家看看吧,长得可俊了!”
“好。”钱越的笑容比十月份的阳光还温暖,“走吧,去逛逛,看看咱们以前经常来玩的地方。”
几人并排着往公园里走,钱多多自然是要跟钱越并肩的,余木夕识趣地走在钱多多另一侧,江晚月挨着钱越,乍一看其乐融融,十分和睦。可从头到尾,都是钱多多叽叽喳喳地说,钱越时不时应和几声,余木夕跟江晚月全程绷紧了嘴巴。
“小夕,怎么不说话?该不会你全忘光光了吧?”钱越原本揽着钱多多肩膀的手,在余木夕肩头拍了拍。
“没有,怎么会忘呢?”余木夕略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看了一眼江晚月,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她并不想跟江晚月撕破脸,尤其钱越跟江晚月快结婚了。只是看情况,钱越对于江晚月并不如何上心,反倒对她比较热络,如此一来,江晚月免不了要吃醋。
“她怎么可能忘?她以前哭着喊着要嫁给你,全江城谁不知道余家大小姐是你的头号迷妹?”钱多多心直口快,说话完全不过脑子。
余木夕顿时一脸黑线,皱着眉头捅了捅钱多多,朝江晚月那边努了努嘴。
“哎呀!我好像说错话了!”钱多多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巴,瞪圆了眼睛打量江晚月,见她脸色铁青,忙讪笑着解释,“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以前小夕喜欢我哥,不是……卧槽我在说什么啊?”
钱多多懊恼地一拍脑门子,余木夕只好接过话茬给自己打圆场:“以前小,不懂事,觉得越哥长得帅,哭着喊着要嫁给越哥。可是后来长大了,发现越哥也就那样,撑死了七分,刚过及格线,别说我老公了,连我那个渣到爆的初恋,颜值都能秒了越哥,于是我就弃暗投明重新做人了。”
这番刻意的说辞并没有令江晚月释怀,她冷笑着说:“秦夫人对颜值倒是挺看重。”
“那必须的,对着帅的脸,吃饭都觉得特别美味不是?”余木夕嘿嘿笑着扫一眼钱越,眉头一皱,一脸嫌弃,“越哥,你本来长得就不是很好看,现在一整容,更丑了。”
钱越顿时拉长了脸,没好气地敲了她一个手栗子:“我有那么丑么?”
“还好啦,也不算太丑,勉强能看啦!”余木夕一本正经地耸肩,“毕竟我家那位帅得天怒人怨,看多了,眼光就上去了。”
钱越眼里闪过一抹阴翳,扬眉笑了笑:“这么说,你当年还真是蛮瞎的。”
“那可不?”
原本余木夕是想宽慰江晚月,可没想到两人有说有笑,越发把江晚月晾在一边了。江晚月的双手死死地绞扭在一处,指节泛着青白,牙齿都快把嘴皮子咬破了。
进了公园,沿着鹅卵石小路围着湖边走。
十月的半晌午,秋高气爽,阳光温暖,十分舒适。湖面上漂着几只水鸭子,在枯萎的荷叶杆子之间游来游去。
“哥,你看!”钱多多指着水鸭子笑说,“我记得七岁那年,你带我跟小夕过来公园玩,也是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秋天,我跟小夕比赛看谁能先抓到一只水鸭子,结果刚一跳下湖,就被戴红袖章的大妈逮住了,罚了十块钱,把你气得一年没再带我们来过公园。”
钱多多说起以前的事情,余木夕和钱越的脸上都浮现出温情脉脉的神色,仿佛正在追忆二十年前的美好时光。
三个人有意无意,都忽略了江晚月的存在。江晚月眸光阴冷地盯着余木夕,眼里一半寒冰一半烈火,恨不得要将她撕成碎片。
半晌,钱越突然说:“小夕,听说你在设计婚纱钻戒,晚月挺喜欢的,能不能拜托你替晚月设计一套?”
江晚月一怔,不可置信地看向钱越。钱越跟余木夕聊得热火朝天,早就把她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钱越突然提到让余木夕替她设计婚纱,真是把她惊着了。
余木夕皱了皱眉,有些为难:“要是搁在以前,肯定没问题,可是现在我怀孕了,才刚刚两个月,恐怕是吃不消这么高强度的劳动了。以前怀安然的时候,我吐得厉害,秦深居然让我打掉孩子。现在我可不敢再乱来了,要不然我们家那位肯定跟我没完。”
她一边说,一边偷眼打量江晚月,怕拒绝会惹得她更加不悦。
江晚月倒是没什么不爽的,只要钱越肯娶她,别说余木夕拒绝设计婚纱,就算不举办婚礼,她都没意见,她只要能跟钱越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
“这样啊?那真是很遗憾了!”钱越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遗憾地看向江晚月,用一副商量的口吻说,“晚月,要不咱们等等?等到小夕生下孩子,养好身体再给你设计婚纱?”
江晚月顿时急了,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差点憋过去。
“不要!”她急忙抗.议,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涨红了脸,栽着脑袋弱弱地说,“你说过陪我买别婚纱的。”
钱越闻言笑了,敲了敲江晚月的额头,爽朗地笑道:“逗你的啦!等到过了年,咱们就结婚。”他将双手搭在江晚月两肩,垂眸看着她,深情款款,“都快五年了,我早就该给你一个承诺了。”<>